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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出丑

    在王府里过了三日的清闲日子,为黎国世子选妃的日子即不紧不慢的到了。

    而在三日里,除了四皇子,便再没有什么前来拜访的人。

    支着双臂浮在汉白玉铸就的浴池边上,沈琅歌在氤氲的水汽中思索着今晚可能遇到的麻烦事。

    且不说那些皇室望族的蹩脚规矩令人头痛,单单是一个定北侯的夫人,恐怕当是她今晚即将面临的最大难题。

    这个中原因,无非是因了她那所谓的三姨娘——相府的弃妾。思及此,她赫然冷哼一声翻过身,面朝上靠在浴池边,任由自己乌黑飘渺的长发借由一池碧绿清透的热水蜿蜒在胸前颈后,形成一抹浓黑朦胧的薄雾,妖娆而冶艳。

    正思索着,突然有人越过推拉门走了进来,停步在屏风后。

    “呵,爱妃,不必惊慌。”

    耳边传来秦烨惯有的声音,沈琅歌猛的把整个身子都沉在水下,只有脑袋冒出水面。

    “你不会敲门么!”咬牙切齿的怒吼了一声,沈琅歌下意识的用双手护在胸前,而秦烨却并没有继续向前,依旧停留在屏风后。

    橙黄的烛光混合着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一并映在在他颀长精瘦的身上,在屏风上投下一个清俊的轮廓。

    “爱妃,赴宴的衣物首饰本王已命人备好。”

    言毕,屏风上的轮廓渐渐变大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背过身,沈琅歌把整个身子沉在水下。在水中睁开双眼,除了一片青白的水泡和四周青白的汉白玉壁砖,便再无其他。听着汩汩的水泡声,她重新合上双目,脑中浮现出夜逍遥手中那张不怎么清晰的地图。

    选妃宴开设在御乾宫内,待秦烨与沈琅歌抵达此处时,宫中早已是一片人声鼎沸。

    搀扶着秦烨踏过朱红的门槛走进大殿,一眼便望见坐于右前方上座中的沈相。似乎是心灵感应一般,几乎是与此同时,沈相那双世故的老眼也在第一时刻望向了沈琅歌二人。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顿了一顿,复转回方才交谈之人身上,可仅仅就是那么简单的一瞥,所有的情绪早已尽皆包含其中。

    “定北侯携夫人见过裕王殿下。”

    就在这时,沈琅歌二人身后遽然传来一声浑厚有力的声音。挑起眉梢回转身躯,沈琅歌美目含笑的望向自称定北侯的男子极其身边的女子。

    望见相府三夫人的女儿,自己的二姐,沈琅歌的心中可谓是百味杂陈。

    与原先预想的相差许多,身为侯府正妻的沈如画并没有对她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反倒是恭敬有加,仿佛她根本就不知道前些日子发生在相府的大事。

    只见沈如画面容温婉的跟随在定北侯身后,俨然一副小妇人的模样,就像一只毫无攻击性的温顺小鹿,一颦一笑都惹人怜爱。

    望着定北侯夫妇二人所在的方向,沈琅歌迟迟未曾收回目光。直到秦烨用力捏了捏她纤柔的手指,方才唤回她的神思。

    大殿正中铺着回合进贡的高原驼羊毛毯,以毛毯为界,左边清一色皆是男性,右边则是女性。由于沈琅歌是七王妃,因而被安排在定北侯夫人旁边。

    从眼角的余光里观察着仍旧是一脸温婉的深如画,可她却好像感觉到沈琅歌的目光一般突然转过脸来。冲沈琅歌动动唇,沈如画的眉目里忽的多出了一丝阴寒。

    这时,天朝皇帝与黎国世子的一同出现在大殿之上,顷刻间让整座殿堂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了那个站在皇帝身侧,丰神俊朗的黎国世子,甚至连各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也都大胆的将目光凑了上去。

    简略的环视了一下殿下聚集的王公贵族以及朝廷重臣,天朝皇帝微微颔首,复将双手抬到与肩齐平的位置,朗声道:“为修黎国与我天朝世代友好,我国特设国宴宴请黎国世子殿下。世子殿下,诸位爱卿,请!”说罢,天朝皇帝两手向下虚按,示意宴会开始。待众人三呼“万岁”后,名为国宴实为选妃的选妃宴正式开始。

    在太子身边落座,黎国世子朝着右前方看去,正好能将沈琅歌清清楚楚的收在目光里。捧着杯盏,回忆起前日里她身手敏捷的炸死自己带来的贡马,一丝浅笑浮上他刀刻般的唇角。

    摆弄着自己好看的指甲,沈琅歌百无聊赖的回忆着方才沈如画那含着威胁与警告的眼神。那眼神是那般的胸有成竹,那般的得意自信,仿佛她十二万分的确定,一定能给予自己最快最有效的报复。

    思及此,她忽的展颜一笑。

    血债血偿么……

    沈如画要她血债血偿,真是天大的玩笑!

    正想着,身边的沈如画突然站起身,恭敬道:“陛下、世子殿下诸位大人,这国宴只有酒菜却无歌舞实在是不能尽兴,臣妾有一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闻言,天朝皇帝一把捋过灰白的长须,饶有兴味道:“但讲无妨。”

    众人听皇帝这么一说,也纷纷伸长了脖子,仿佛立即来了兴趣。

    “臣妾不才,小妹琅歌,自小便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妨由我这小妹为诸位演奏助兴?”

    “仅她一人岂能尽兴?父皇,荣华愿意共舞一曲,您看可好?”

    不待皇帝回应沈如画,荣华公主立即出声抢话,末了,还不忘眯着一双美目死死的盯着沈琅歌所在的方向。

    话音刚落,大殿之上立时掀起一阵悉悉索索的交头接耳。

    要说这平民百姓和初来乍到的黎国世子对皇室不够了解还有情可原,可现在,这个做了侯府夫人的沈如画与荣华公主分明是把裕王妃往火坑里推刀山上赶!在座之人,有谁会不知道,那相府七小姐分明就是个绣花枕头,空有了一副好皮囊!

    丝毫没有在意周围气氛的微妙变化,沈琅歌瞧着这面前一唱一和配合良好的二人,强忍住满腔的笑意,慢条斯理的放下杯盏,缓缓起身,一对明亮的杏目简略的扫过两人。想让她在外国贵宾面前出丑,岂会那般容易!

    双唇含笑望向天朝皇帝所在的方向,沈琅歌恭谨应声:“父皇,能与公主殿下同堂献艺,是儿臣的福分……”顿顿,她忽的抬起羽睫,转向面色稍稍有些惊异的荣华公主。继续道:“儿臣敲为世子殿下准备了一份薄利,还望殿下笑纳。”

    闻声,天朝皇帝与黎国世子相视一笑,遂同时颔首表示应允。

    见得了许可,沈琅歌莲步轻移走至沈如画面前,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白皙的手,笑意盎然道:“姐姐,真是让您费心了。”

    对上沈琅歌目光的一瞬,沈如画仿佛触电一般向后惊退一步,不料却被她死死攫住了手腕,硬是被她牢牢扯在近前。双唇抿紧,沈如画死死盯住面前笑的天地失色的沈琅歌,遂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复舒展了一双秀眉上前一步,低声轻柔道:“你我可是亲,姐,妹。”

    刻意在亲姐妹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沈如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想要挣脱沈琅歌铁钳一般的玉手。可就在她刚刚使力时,沈琅歌却突然松了手,教她险些跌倒失态。偏过眼珠狠狠的瞪了沈琅歌一眼,沈如画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见沈琅歌转身,荣华公主眯眸一笑,正欲开口,不料却被沈琅歌抢了先。

    “早就听闻公主琴艺天下无双,不知今日可否请公主殿下屈尊为琅歌伴奏?”

    闻言,荣华公主的柳叶细眉狠狠的皱了皱,就连那张娇艳欲滴的水嫩小脸也僵下半分,那神态似乎是在质问:凭什么。可那眼神却只是如白驹过隙般滞留了一瞬,复消失无踪。

    “哪儿的话,如今你也算是我们皇室中人,何来屈尊?不知皇嫂需要荣华弹奏何曲?”

    浅笑垂眸,再次抬眼,沈琅歌的目光扫过秦烨,复回到荣华公主身上,回应道:“这曲子,由公主殿下确定便好。”

    听罢,荣华公主暗道一声卑鄙,遂扬起素手,很快便有几个宫女抬出一尾做工考究的焦尾琴。扬起翩跹的裙摆坐于琴后,荣华公主轻声道:“请。”

    话音未落,一阵抑扬顿挫的琴音便如同高山流水般潺潺而来,时急时缓,时高昂时幽怨,乍听之下,仿佛是这弹琴之人有意无意向众人炫耀自己的技艺,亦像是对某种情绪的宣泄。

    听到这如醍醐灌顶的琴音,黎国世子黝黑的双目猛然一亮,他看看十指飞扬的荣华公主又看看依旧不曾有任何动作的沈琅歌,心底渐渐升起一丝疑惑。与他相似,天朝皇帝的目光也停留在双目微眯,气定神闲的沈琅歌身上,蹙起了一双灰白的眉毛。

    就在众人均为裕王妃一动不动而感到不解时,荣华公主也渐渐开始有些沉不住气。

    发觉到公主的面色越发的阴沉,沈琅歌蓦地笑了起来,踏出了第一个舞步。

    “嗡!”就在她终于开始起舞的瞬间,琴音戛然而止,仿佛是被人强行扼断了咽喉的夜莺,十分怪异。

    “父皇!她!她分明是故意令荣华出丑!”没有了沈如画做军师,心浮气躁又张狂骄纵的荣华公主简直就像一只没了头的苍蝇,四处乱撞,全无半点皇族仪态。

    “父皇,儿臣天生愚钝,尤其不善歌舞,若非不令二姐难堪,不令我国皇室在他国贵宾面前出丑,儿臣是绝不会献丑的。可没想到……”恭敬的俯首跪地,沈琅歌低低的垂着目光,纤柔的娇躯也在微微的颤抖着。在旁人看来,是那般的识大体,那般的楚楚可怜,不光是天朝皇帝,就连黎国世子也瞬间被这样一番话秒杀。可谁又知道,沈琅歌那止不住的颤抖,事实上,根本就是源自强行忍住的滔天笑意。

    “荣华,你的琴艺确实精妙无双,才艺展示就到此为止罢。”轻抚胡须,天朝皇帝望着自己那娇生惯养的女儿,似乎是希望她能就此顺着这个台阶走下去,然而,荣华公主仿佛没有领会到她那皇帝爹的苦心,仍旧不依不饶的揪住沈琅歌不放。

    “父皇,您偏心!你们都偏心!烨哥哥向着她!您也向着她!”

    看着大吵大闹的公主,沈如画握着杯盏的右手渐渐收紧,直至露出她森白发青的细瘦骨节。

    她果真还是太低估沈琅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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