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让步
“我知道这件事很对不起你，我必须跪着说。”林芷香低着头，沈琅歌看不见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但现在的气氛却是紧张到了极点。
“琅歌姑娘，我真的很喜欢秦烨，真的真的很喜欢，我……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别人，琅歌姑娘……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我可不可以做你的侍婢？我无名无分也好，只要能让我和秦烨在一起……”林芷香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沈琅歌听了这话，又生气又愤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心里原来就是猜想她估计是要跟自己说这件事的，可没想到真正听着的时候却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首先，秦烨并不是她的，他们现在的感情都处于未知阶段，其次，她既知道他们的感情已经足够纠结，何苦还要再添一层麻烦上来？稍微聪明些的都懂得先察言观色一阵子才会提出这种要求，可林芷香……似乎也太迫不及待了。
“你先起来。”她没好气地斜了林芷香一眼，这女子她一开始就不喜欢，肚子里果然没什么好心眼，她虽不再想和秦烨在一起，但有人这么疯狂地喜欢着他，还是让她的心里很不舒服。
林芷香含着一汪眼泪站了起来：“琅歌姑娘，我知道我说了这话之后你一定会很恨我，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对秦烨的喜欢已经到了能为他付出生命的程度了，你要是知道我从小的生长环境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他了。”
沈琅歌摆了摆手，她站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重新坐在了软垫上：“我不想听你的生长环境，我也知道你喜欢他的原因，只是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
“可是……”林芷香欲言又止，她那还算精致的脸上已经被眼泪浸湿，就算是一个钢铁心肠，此时也被她的眼泪给攻破了防线。
可偏偏这防线是以秦烨作为底线，沈琅歌在他的问题上是从来不会退步的，尽管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她的了。
“我问你，秦烨对你这个态度怎么说？”沈琅歌挑了挑眉，既然她喜欢秦烨，那么她在这里求来求去也是没用，秦烨若是不喜欢她，就算自己把她脱光了放在秦烨面前，秦烨都不会‘使用’。
“他……他说只喜欢你一个人。”林芷香的眼泪又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沈琅歌看着她的眼泪就想到了昔日的自己，也没有那么讨厌她了。
“所以，就算我答应你了，他也不会答应，感情这东西是不可以强求的。”沈琅歌叹了一口气，端过茶水抿了一口，却觉得这茶水格外地苦涩。
“秦烨是因为你……是因为你才不答应的……”林芷香嘤嘤哭了起来，“琅歌姑娘，我真的很喜欢他，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我真的活不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就算是奴婢也好侍妾也好，琅歌姑娘，请你答应我吧。”
沈琅歌心里的怒火已经被挑了起来，她捏着茶壶愤愤不平地想：关我什么事？你喜欢秦烨关我什么事？难道要让我把你送到秦烨的床上？我有这么大度吗？
她的心里饱含着熊熊烈火，恨极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她就不会让秦烨把林芷香给带回来了，谁知道现在竟然会带回来一个这么大的麻烦？
“你不用求我，你想做我的侍婢可以，但是要我去跟秦烨说让他纳了你，这我办不到。”沈琅歌冷冷地摇了摇头，表面上看来她对林芷香的态度已经剧烈地转变了，真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会不知廉耻到这个地步。
“琅歌姑娘，真的很对不起……”听了她的话，林芷香像是被人剥茧抽丝，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她的眼神也暗淡了下来，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沈琅歌一眼，转身摇椅晃地走了出去。
沈琅歌抬眉看她，如醉酒一般，那失魂落魄的背影着实让人心酸，可她也不能这样直接来求啊！沈琅歌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地位算什么？从黎国带回来的皇后，在天朝无名无分却享受着皇后的待遇和级别，她虽和秦烨已无关系，但她的心里着实还是有他的，否则不会有恨，不会有刻意的疏远。
她怎么能容忍有另外一个女人来求自己把秦烨让位呢？尽管秦烨已经不是她的了。林芷香真是高看她了。
沈琅歌午睡过后便来到那个仿造集市中买了一些东西给念秦玩儿，陪着他玩儿了没多久，就看见秦烨来了，又想起下午林芷香来求她的样子，脸色自然不会好看。
“你来干什么？”
“你怎么又这么大的火气？我怎么不能来？”秦烨嬉皮笑脸地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却也感觉到了她的怒气，“怎么了？谁又惹我们的琅歌女王生气了？”
“女王？”沈琅歌高高地挑起眉，伸手拍了拍念秦的肩膀让他自己出去玩儿，“你觉得我在这宫中是女王的地位？怪不得总有人高估我，以为我一声令下，就必定有人服从呢！”
听着沈琅歌阴阳怪调的话，秦烨皱起了眉头，那张好看的脸蛋让沈琅歌的心猛地漏了一拍，又忍不住骂道：没事长那么好看干嘛？又不参加选美，弄得招蜂引蝶的，现在好了，西屋里的那个小姑娘死活要嫁给你了，看你如何应对？
“到底怎么了？下午我没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秦烨一头雾水，沈琅歌向来是有话直说的人，怎么现在就这么拐弯抹角？
“想必你也知道了，林姑娘对你的情意可不浅呢。”沈琅歌冷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林姑娘貌美如花，你又风流倜傥，你们正合适，顺着柳白夜和灵儿二人，你们也赶紧定下你们的好日子吧。”
秦烨正听她说什么国色天香，耳边就突然冒出了个好日子，骇了一跳：“你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装什么傻？林姑娘没告诉你她喜欢你喜欢的要发疯了吗？”沈琅歌跳了起来。
秦烨被她的话弄得哑口无言，看着沈琅歌气急败坏的脸，他突然灵机一动，掀开了袍子坐在软椅上，幽幽地拿过一个手炉暖着：“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沈琅歌气得胃痛，纠结着五官说：“是，是和你没有关系，可是你知不知道？林芷香来找我了，内容无非是让我把你让给她的意思，我就奇怪了，你是我的吗？为什么她不找你，偏偏来找我？”
她原就是个心里藏不装的人，现在秦烨既然问了，她也就直说了，反正她又不是什么仁慈的主儿，不糊白白被人气了一遭又什么都不敢说。
秦烨听了她的话，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真跟你这么说？”
“我有必要骗你吗？”沈琅歌冷笑了一声，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其实以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你想要纳妃我完全不必过问，因为我不过就是一个人质，可是芷香姑娘却认定了我同意你才会同意，我是招谁惹谁了？秦烨，你说，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秦烨在内心独白道，他对林芷香的好感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愈来愈差劲起来，上一次在山洞里已经把话对她说的很清楚了，她却怎么都不知悔改，还要来让沈琅歌陷入这种困扰里，看来他要用点手段把林芷香送出宫去了。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因为这事而影响了心情。”秦烨伸手握住她的手，他冰凉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她温热的小手，她手心里的汗渐渐地渗进了他的手里，“琅歌，念秦现在会叫我爹爹了。”
“我知道。”沈琅歌冷冷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厉目看着他，“秦皇帝，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的话？我们现在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为什么时不时占我便宜？”
“情到深处易失理智。”秦烨认真地看着她，“我为我刚才的行为抱歉，我会循环渐进的。”
“我记得我已经很清楚地拒绝你了，你是记忆力不好还是怎么的？”沈琅歌做出攻击的架势，若是秦烨还要坚持谈感情有关的事情的话，她就要开战了。
就在这时她听见外头丫鬟一声大叫，她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朝外头吼道：“什么事？”
这时，吟霜镇定不惊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沉声说：“小主，芷香姑娘殁了。”
“什么？”沈琅歌大吃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太过诧异声音都急促了起来，“怎么会没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吟霜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不清楚，是上吊没的，已经殁了。”
沈琅歌像是被人用力地砸了一团冰块，浑身都疼得冰凉起来，她隐约意识到这件事情和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正是因为这个联系让她的心里止不住地发冷起来。
“我去看看。”秦烨站起身，径直朝外面走去，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向沈琅歌，“你不要去，我去看了之后你再过来。”
沈琅歌当然不会听他的话，恍然大悟地站起来朝林芷香居住的偏宫跑去，秦烨淡淡地叹了一口气，紧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