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小皇子早殇
朝堂之上,四位辅政大臣站在中央,看着坐于皇位上的福临。明明还是个少年,却已经有了皇上的威严,一举手一投足,无一不显示着天子的风范。
此时,福临手中拿着一副奏折,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还未看完,已将奏折扔了下来,问了一句“他还说了什么。”
索尼显然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却见鳌拜抬步走了出来,挺直了身子,大声的回答“阿济格说了,皇上没了摄政王,必败无疑。”
“说的好。”福临拍拍手,“朕若有了摄政王,便能名垂千史了。”
“小人之言,不可枉信。”
福临双手扶着桌子,身子直挺挺的,让人不得不怀疑,再过一会,他可能会撑不住。突然“砰”的一声,桌子被掀翻,桌上的东西撒了一地,茶杯被摔得四分五裂,碎片撒了满地。
“去把那小人给朕带来。”
阿济格被强押着跪在了地上,膝盖就跪在碎片之上,隔得生疼,却仍然跪得笔直。
“你倒是有骨气。”
阿济格仍然跪着,不说话。
“什么叫朕没了摄政王,必败无疑。”
“皇上年少,怎能压住天下苍生,这些畜生,不用暴力是不会屈服的。”
“那朕是不是对你也该使用暴力。”
“我可是皇上的叔叔。”
“那叔叔可记得,朕是如何对待你的哥哥的。”
此话一出,阿济格瞬间不安分起来,似乎想要站起来拼命一样。鳌拜不等阿济格有什么动作,便上前一脚将阿济格踢得吐血。
“卑鄙,小人。”阿济格嘴里含着一口血,含糊不清的说“那皇位本就该是多尔衮的,却被你们母子强行占了,就连他死了,都不能让他安生。”
“朕何曾不让他安生了,你们自己做的好事,却要怪到朕头上。”
“你……卑鄙。”
皇上不再坐于皇位之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下来,站在阿济格面前,厌恶的看着他“想做摄政王,倒也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说完,转身拔出鳌拜腰间的佩剑,一剑刺向阿济格。
阿济格不可思议的看着犹如魔鬼一样的福临,明明是小小年纪,却如此可怕。
剑刺的更深了,阿济格张大了嘴,想喊,却喊不出来。
福临放开了握着剑的手,看着面部已经痉挛的阿济格,咽了咽口水,转身,淡定的走回皇位,坐下。“阿济格密谋摄政王之位,罪无可恕。”
“皇上英明。”众臣跪下,齐声大喊,眼神却偷偷瞟到了阿济格的尸体上。
“哎呦,可吓死我了。”退了朝,总是有人要谈论朝上的事情。
“你怕什么,你又没有谋夺摄政王的位置。”
“皇上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哼。”鳌拜从两人身后经过“这才是皇上该有的样子。”
两人一阵唏嘘,纷纷躲开了。
慈宁宫中,孝庄和太妃两人正在逗牛钮,孩子似乎对两人并不适应,一直再哭,撕心裂肺。
太妃终于直了直身子,笑着说道“臣妾可是不行了。”说着,坐在榻上,看着孝庄依然在逗孩子。
“到底是自己的孙子,看着就欢喜。”
孝庄也笑笑,将孩子交给了保母,也同样坐下,喝一口茶,虽略微有些凉了,却依然觉得舒心。
“别总是羡慕我。快让博果尔成婚,你也能有个孙子。”
太妃笑笑“臣妾就不求这个了,只盼着那孩子快点成熟些,别总是四处去玩。”
“又出去了玩了。”
“可不是,说是江南风景如画,非要去看看。不入朝,不当政,闲了,可不是到处去。”
孝庄笑笑,却不再往下接话,反而另起了一头“哀家想着,这宫里冷清,倒不如再选几个人进来。”
太妃不满的哼了一声,接话说道“这事简单,选几个人入宫就是了。哪个女子不想进宫伺候皇上。”
孝庄又是笑笑“现在的姑娘,与咱们那时候不一样了。”
“哎呦,这还反了天了呢。不想进宫,想怎样。”
还未等孝庄开口说话,只见苏麻匆匆进来,附在太后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太后的脸色都变了。
太妃看出太后脸色不对,笑着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突然就这样了。”
太后看一眼笑着的太妃,总觉得那笑容刺眼。
太妃喝了一口茶,站起来,笑道“看来又是该走了。”说着,便出了慈宁宫。
太后哪里还顾得上太妃,只见太妃一走,便问了一句“这事果然是真的?”
苏麻点点头“阿济格已经死了,如今派了索大人去抄了阿济格的家。”
太后沉吟了片刻,突然笑笑“这才是皇上。”
没过几天,阿济格的罪名便下来了,除了谋夺摄政王的位置,又添了许多罪名,总之一条,那就是皇上永远不会有错。
天气变得更冷了,入了冬,接连下了几场大雪,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冷了。
而这一日,孟古青因为闲来无事,便想出来走走。谁知这一走走到了南三所,还未进去,先听见了哭声,那哭声撕心裂肺,让孟古青一阵心悸。
匆匆扶了阿莫勒进来,随着脚步匆匆,那哭声也变得越来越大,竟然能听出一丝沙哑,看来是哭了许久了。
屋子里只有惺子一人躺在摇篮里,并没有半个人守着。那孩子身子苍白,只有脸颊绯红,一眼便能看出是不正常的红晕,张着小嘴,发出一阵一阵的哭声,有好几次都觉得要背过气去了。
孟古青看了一眼孩子,退了两步,左右看看,并没有人,再看一眼孩子,惺子脸颊绯红,双手双脚都在乱蹬。
孟古青终于鼓起勇气摸了摸孩子的身子,明明是冬天了,惺子的身子却像夏天一般热。
“人呢,怎么没人。”
问了两句,才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进来,看起来不过四十几岁,穿着粗布的衣裳,很是不讲究的将湿漉漉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见到孟古青先是请了安,问了一句“这里冷,娘娘怎么来了。”
“这里冷,为什么惺子一个人在这里。”
“奴婢不过是去小解,才刚走开一会,没想到娘娘倒来了。”
孟古青哼了一声,“你们都是死人啊,孩子哭成这样,你们反倒逍遥去了。”摸摸惺子的额头,念叨着“都烧成这样了,怎么不见请太医来。”
李氏满脸堆笑道:“奴婢已经请过了,只是太医说忙,奴婢再去请。”李氏说着忙忙的跑了出去。
孟古青抱着惺子轻轻的晃了几下,孩子似乎也对这位额娘特别喜欢,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孟古青,滴溜溜的转着。孟古青看到孝子这样,也突然笑了笑。
已经等了许久也不见太医过来,孟古青又有些急了,问道:“太医怎么还不来。”阿莫勒听问忙出去看看,孟古青也抱着孩子出来。
残冬季节,冷风刺骨,孟古青一出来便打了个哆嗦,忍不住看一眼怀里的孩子,孩子似乎也被冻着了,又开始啼哭起来。阿莫勒看到忙说:“娘娘,惺子病着,不能见风。”
孟古青才要抱回去,太医冷泉便来了,先给皇后请了安,才进了屋子给惺子把脉看病。
冷泉把过脉后皱着眉,说道:“怎么病倒这步田地,臣这就开药。”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惺子的病不见好,反倒越来越重,宫中上下都弥漫着沉沉的味道。皇上与太后担心惺子的病,便在正月三十这一天,请了些道士和尚来念经,为皇子祈福。晚上,皇上家宴,便在宫中设宴,在京城的王爷贝勒也都在邀请之列。
晚宴之上,众人其乐融融,似将宫中沉闷也打破了。才到了兴头上,突有太监来报,神色紧张吞吞吐吐道:“皇上,惺子不好了。”
“怎么了。”皇上身子前倾,紧张的问。
“惺子,去了。”
皇上身子往后一倒,重重的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