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外出避难
这个夜晚,赵诺睡的很不舒服。身下的床板冷冰冰的,被子又硬又潮,还有许多小虫子爬动的声音,满屋子猪粪味。
那只半大猪反而乖多了,连呼噜都不打,很是安静,就像是知道赵落的存在一样。
翻来覆去,赵诺始终睡不着,索性披上衣服坐起来,透过残缺的瓦片看星星。
“这里星星可真亮啊……诶,也不知道家里的那只二哈怎么样了。”
赵诺想了很多,发现自己唯一的牵挂竟是那只没把她家拆掉的哈奇士。她还真是可怜,在世上没有一个值得她去牵挂的人,这点,和林春草出乎意料的相似呢。
就这样,赵诺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清晨微风徐徐,天边翻起了鱼肚白,看起来是个大晴天。她决定用几天的时间修茸一下这间猪圈,否则到了下雨的时候,那就真的是粪水漫床了。
大概是由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林存孝今天并没有去上工,待赵诺出来的时候,他还坐在门口,手里拿着竹条,正编着个什么东西。
“爹,咱家的镰刀呢?我去割点茅草,房子上的瓦都烂光了。”
赵诺指了指猪圈上稀疏的瓦片,昨天她去山上的时候,山上长了很多茅草,用来铺房顶正好。
“哦,成,你去吧。记着不要往多宝河对面的山上去,那里有狼。”
林存孝从身后的土坯砖缝中取出镰刀递给赵诺。
狼……呃,还真的有,昨天她就见到了\3A“爹就放心吧,我不会往那走的!对了!”
赵诺忽然想到一件事,有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她得带着!她得弄个锅,否则今天就得饿着了,昨天晚上的事就是赵诺捅出来的,曹氏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她,所以,她还是出去避避的好。
在一目了然的灶房里,赵诺发现这个家穷的还真是可以,连个汤锅都木有。土灶上架的那口铁锅,人和猪共用,煮完人吃的才轮得上煮猪吃的。
翻了半天,赵诺才从犄角旮旯里翻到个结满蛛网的黑瓦罐,抖一抖就从里面倒出了很多虫子,一看就知道废置了很久。
“把这个顺走,那母夜叉应该不会发现的。”
赵诺勺了水装进罐子里,见没有水渗出后,这才放心的将其装进背篓里,这罐子也能用来做菜。像广东那边煲高汤基本都用土罐,找不到土罐用瓦罐也凑合了,反正她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把林家唯一的铁锅顺出去。
“草儿,在鼓捣什么呢?要出门的话尽快,早去早回。”
外面的林存孝问了起来。
赵诺赶忙从盐罐抓了把盐,用布包好,贴身藏起。不敢再耽搁,背起篓子就出了门。
嘿嘿,今天曹氏就算想拿她出气也找不到人了……
天亮了没多会,白色的薄雾还未散去,空气格外的新鲜,几只披着鲜艳羽毛的公鸡正在路边啄食。
赵诺出门的早,村子里还没有几个人起来,这一切正如她所愿,在这个迷信的时代,反即为妖,如果她成天出入与野兽横行的山林,只怕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事。
没错,她今天仍然要去多宝河对面的山里,那地方野兽肆虐,鲜有人经过,环境一定没有被人为地破坏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区区数只野兽还吓不倒她,在那些地方必定长着珍贵的药材,忘了说,赵诺前世曾在一家药材公司做过仓库管理员,虽然没做几年,但基本的药材还是认识的,她得去试试运气。
昨天晚上她想了很多,如果她不脱离林家的话,在这个时代,女人出嫁从夫,在家从父。她很可能会像春桃一样嫁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真是挨打受骂,还不受待见,那她的这辈子算是完了。
即使呆在林家,她的日子也不好过,昨天晚上出了那等的事,必定少不了曹氏的一顿毒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唯有尽快脱身才是王道。
所幸上辈子,赵诺是拼命一姐,社会上的各行各业都从事过,还算是有几分手艺的人,就算了脱离了林家她也饿不死。
趁着人少,赵诺从地里摘了好些荠菜丢在瓦罐之中,又把她昨天吃剩的那半坨子猪肉掏了出来。
打开油纸一看,还好,还好,肉还在,也没有被虫子吃过的迹象。赵诺小心翼翼的将肉揣在怀中,这才安安心心的上路。
今时不同往日,这半坨子猪肉乃是赵诺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可不能落下。
……
清风抚过松针发出沙沙的声响,给赵诺带来的一丝清凉,阳光太毒,她感觉脸上都快被晒脱皮了。
之前她还嫌松树林太过茂盛,挡住阳光,阴冷阴冷的,没成想爬到山顶后,这里的松树会变得又疏又矮。
地面上露出了很多大块的白色的石灰岩,细腻的红土被晒得滚烫,仿佛置身于沙漠中一样。
她实在是走不动了,索性找了块大石头,准备坐下休息会,可一坐下后,她的屁股就遭了殃。那石头暴露在阳光之下,被晒得滚烫,屁股坐在上面犹如铁板烤肉,几乎没把她烫得叫出来。
没办法,赵诺自认倒霉,寻了棵小树的阴凉处坐下,总算是得到了一丝清凉。
烈日当空,赵诺走了那么多路,肚子也饿了,便用镰刀从松树上割了几块松脂,准备用这个引火做饭。
松脂是植物自然分泌出的东西,含油量很高,很容易引燃,不一会,天赋异禀的赵诺用捡来的火石点着了火,准备埋锅做饭。
幸亏她有先见之明,知道在高山上是很难找到水的,就在多宝河那打了一瓦罐,否则这会饿着了。
她先将那团肉丢进水里,待水开后,再放进嫩绿的荠菜,等到要起锅时,才从怀中掏出那个小布包,撒点盐进去。
说起来,这块包盐的布还是赵诺从衣服上绞下来的。当时快把她给心疼死了,林春草拢共没几件衣服,全都是破破烂烂的,还又脏又臭,这布可是从她唯一的好衣服上绞下来的呢!
“开饭了!”
赵诺从松树上折下两节拇指粗细的枝丫,用指甲把树皮剥掉后,一对白生生的木筷子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因为瓦罐的温度还很烫,她没敢抱着吃,只好蹲在火堆旁吃。
刚刚烫熟的荠菜嫩的不行,简直入口即化,嚼都不用嚼,又融合了肉的香味,赵诺吃这一顿吃得极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