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针锋相对
皇后也凝视着他,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两人之间似乎要把对方的身体看出一个窟窿来才肯罢休。还是雪妃上前打了个圆场,道:“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姐姐的茶自然是好茶。”
司皓天一掀下摆,丝毫不客气的坐下来,皇后拿出两个杯子,分别给司皓天和雪妃斟上。
雪妃捧着杯子,先放在鼻端下轻嗅了下,然后笑赞道:“真香啊!”然后小口小口的喝下去。
司皓天端着杯子看了良久,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喝下去。
皇后冷笑着讥讽道:“怎么?怕我下毒?”她的每一分表情都学的极像,甚至是她说话间那种淡然的神情,都是极其的像。
但是真正的倾颜并不是这样的,有些话,是她不会说的,比如:她根本就不会与司皓天对话,甚至不会看他一眼,这才是倾颜的风格,孤高冷傲,我要的是全部,不是一点点。
如果倾颜在这种状态下给司皓天斟茶,那么她是不会说一句话的。所以就算是模仿的再像,始终不是同一个人,她没办法用倾颜的思维去做事说话。
不过她很幸运,因为司皓天不记得了,也正是因为司皓天的遗忘,让她在宫里活了下来,没人拆穿她,除了司皓天估计只有倾颜本人能拆穿她。她在宫里和倾颜在宫里一样,说话从来没大没小,从来在司皓天面前自称我,也直呼司皓天的名讳,在宫里除了皇后谁也不敢直呼司皓天的名讳。
司皓天挑眉,看着倾颜,“你敢么?”其实他想说的是’你舍得么‘可是话到嘴边却生生的改成’你敢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别扭,就像是身体里住着两个人。
皇后冷笑,并不答话,转而看向雪妃,语气森冷的说道:“难道你就不怕我对她下毒?”
司皓天豁然起身,小小的桌子差点被他掀翻,茶水洒了出来,溅了皇后一身,但是她却低低的笑了起来。司皓天看着那有些苍凉的笑,心头一阵烦躁,拉着雪妃很快的离开了朝露殿。
皇后看着双双而去的背影,勾起一抹称之为冷笑的表情,冷倾颜,如果你看到这样的司皓天,你会怎么样?
她拍了拍身上的水渍,站起身,准备进屋换一套干净的衣衫。忽而阴暗处站着一名男子,他笑道:“做的好。”
“这有什么好,有本事你把真的冷倾颜弄进来,让她自己看看现在她的男人是怎么对她的。”她冷笑着。
那人默了一会儿,她以为那人走了,刚抬起步子,那人又说道:“放心,很快的!”
“啧啧……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她抬起头望了一下天上那一轮孤月,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倾颜。
末了,走进屋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司皓天却是一夜难眠,为什么会越来越讨厌倾颜,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封她做皇后?为什么现在还不能下定决心废了这个皇后?
夜夜做梦,都会梦见一片梨花海,而梦中不再有人,只有他自己,虽繁华,但不免凄凉。花开不同赏,花谢无人叹。
披了一件衣服,走出承乾殿。夜深人静,他却更加感觉自己丢了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很惶恐。
忽而一条黑影闪过,他双手负于身后,黑衣人单膝而跪,道:“主子,璇玑阁被毁,请主子责罚。”
司皓天面上一寒,沉声道:“幻月呢?他人在哪里?”
“幻月阁主被袭,现在正在闭关养伤。”那人说道。
司皓天面上犹如凝着一层寒霜,他默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道:“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那人犹豫了一下,才战战兢兢的开口说道。
“混账。”司皓天彻底的怒了,他咬牙切齿的道:“看来我是嘀咕他了。”
那人还在跪在地上,司皓天却已经不再原地了,过了许久,司皓天都已经走远,才传来一个如炸雷般的一个字“滚”那人舒了一口气,赶紧消失在夜幕里。
鬼谷里,倾颜天天无所事事,闲来无事也练一练太极,但是也只是记得招式,练练太极沉淀一下心气也是很好的。不过虽然她人在鬼谷,但是宫里的事,她还是一直知道一些的,而鬼医前两天匆匆的离开,又神色凝重的回来,到处翻找了一番又匆匆离开。
倾颜觉得奇怪,于是尾随他,一直到了距离鬼谷不远的另外一个山谷中。
远远的看见鬼医进了一个茅屋,她在走出来,抬起头,看见门扉也是用很普通的柴绑扎而成。轻轻的推开门扉,走进去就听见鬼医一个人在碎碎念。
她还没靠近,只听什么破空而出,带着咻咻声,还好倾颜本就是反映极快的人,她侧身,只听叮的一声,一枚菱形暗器深深的钉入门框上。
鬼医惊慌的回头,看见是倾颜才松了一口气,骂道:“你这个不要命的死丫头。”
“我只是看你鬼鬼祟祟的,想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她耸了耸肩,说道。
倾颜没有想到,一向看上去孤高冷傲的幻月,竟然脸色苍白,袒露的胸前血肉模糊,伤势骇人,让倾颜看了都觉得痛。
“幸好幻月伤重的情况下,出手无力,否则你的小命铁定交代在这里了。”鬼医转回头,继续清理伤口。
而幻月见到是倾颜,也放心下来,闭着眼让鬼医帮他清理伤口。
“既然来了就过来帮忙。”鬼医呵斥道。
倾颜哦了一声,走过去,帮着鬼医清理幻月的伤。鬼医一边手脚麻利的做事,一边念念有词。大意是,伤势很严重,需要一种很奇特的药,找不到药幻月必死云云的。
“这到底是怎么伤的?伤口居然这么吓人。”倾颜在伤口上洒上止痛用的药粉,然后拿起纱布准备帮他把伤口缠上。鬼医却及时阻止了,说只能这样把伤口晾着,而且要尽快找到那种药,否则他就会全身腐烂而死,死状极其惨烈。
处理好伤口,倾颜终于忍不住,跑出去呕吐起来。
幻月看见擦着嘴巴又鼓起勇气走进来的倾颜,虚弱的说道:“你回去吧,吓到你了。”
鬼医白了一眼幻月,道:“她那哪是被吓的,是肚子里小家伙不老实,欺负她呢!”
“我留下来照顾皇叔,鬼医你去找那味药。”倾颜说着,又想要吐了。忍了一下,没有忍住,跑出去吐了个痛快在走进来。
幻月没什么力气,闭着眼睛养神。
鬼医在房里来回走动,说:“你以为我不想去找啊!这种药早就没了,现在要就他,必须要下毒的人亲自出现,配出解药,否则你倒是叫我怎么做啊!”
倾颜看了一眼幻月,第一次见到这么苍白的幻月,他雪白的头发,现在脸色也苍白如纸,当真是不复往日风采。
“你说他是中毒?”倾颜吃了一惊,问道。
因为看那伤口并没有呈现乌黑的迹象,所以她以为那只是某种钝器所伤,还在暗自揣摩是什么样的钝器,多大的力气才能将人伤成这样!没想到竟然是毒,这么说来的话,那当初这个伤口只是一点,在毒素的作用下变成这样的?
她不禁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跳,要知道这样的毒实在太阴狠,这不就是让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溃烂而死么?
“是,这种毒最阴狠的地方就在于,中毒的人会感觉到痛,但是神志却无比清晰,慢慢的折磨死的。”鬼医说道。
倾颜这下子也不说话了,她坐了下来,既然找到解药已经是不可能了,现在的办法就是等死吗?与其这样痛苦的死,还不如自己给自己一刀来的痛快。
“皇叔,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凭着你的功夫不应该的。”倾颜问道。
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幻月睁开眼,看了一眼鬼医,皱了一下眉头,道:“璇玑阁被毁,却不知道幕后谁是主谋。”
倾颜也是知道璇玑阁的,而幻月是璇玑阁的阁主,主要的职务就是训练细作和培养杀手的地方,璇玑阁就是帮着司皓天做一些他面上不能做的事情。
这个组织她一点都不陌生,还为司皓天提供了如何训练这些人的手段,她甚至还去璇玑阁看过,里面高手如云,怎么在一夕之间就毁了,还把幻月重伤成这样。
倾颜皱着眉头,想起赫连祁连最后那丝诡异的笑,还有他的警告,如果司皓天那样做,他会让司皓天付出比死更痛苦的代价。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怎么好像司皓天瞒着她的事很多,现在到底是什么样一个情况?
可是眼下最焦急的还是幻月的伤势,要想办法把他治好,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的。虽然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她知道幻月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他不能死。
“鬼医,既然是中毒,能不能以毒攻毒?”她大胆的说道。
鬼医却面上犯了难,他何曾没有想过以毒攻毒,可是这个毒性要多强,分量要怎么掌控,用哪一种毒都是一个问题,要是这些掌控不好,幻月可能会立刻死掉。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行不通,难道就只有等死的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