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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暖兮,早安

    郑局长这下似乎是非买下不可了,老老实实地跟着去收银台付了帐。

    王柏臣很亲密地揽着那个女人的肩头,送郑局长出门,那个女人还是带着笑的声音:“郑局长下次再来。”

    夏暖兮心头被闷得难受,低声唤他的名字,“王柏臣……”

    王柏臣快步走过来,笑道:“看我这记性,你没戴眼镜不方便。我带你去试衣间。”

    “不用了,我不想试了。我们出去吧。”夏暖兮将裙子给他,“我的眼镜呢?”

    “哪里不舒服吗?”听她说话带着鼻音,王柏臣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是不舒服。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我只是想出去了,好吗?”夏暖兮觉得自己都快有点低声下气了。

    那个好听的女人声音亮起来,“阿臣,你过来看这个,快点快点。”

    王柏臣便顾不得夏暖兮的要求了,牵着夏暖兮的手走过去,那个女人笑道:“阿臣,你说这个颜色给你做成西服好不好?一定十分俊朗大气的。”

    “我没那么多诚穿得上。”王柏臣有点无奈。

    “只要做好了,就能穿得上。一定会好看的。”银铃般的笑声还在继续,然后忽然在王柏臣脸上亲了一口,“一定会好看的。”

    然后她绕着夏暖兮走了两圈。那声音围绕着她,笑得十分动听。夏暖兮收敛了眼眸,心里一时变得很空很空。她以为自己都不会再出现这种情绪的。这样算什么?

    王柏臣摸着被亲的脸颊,没好气地抱怨说:“亲得一脸的口水。帮暖兮挑选两身裙子吧。”

    她知道夏暖兮,而夏暖兮对她毫无概念。夏暖兮咬住唇,“王柏臣,我的眼镜呢?”

    “妈,你刚把暖兮的眼镜放哪儿了?”

    “收银台的柜子上。”那个女声依然带着笑意,抓住了夏暖兮的手,“暖兮过来看看这个颜色。”

    妈?夏暖兮有点没回过神来,这是什么跟什么?心里霍然间消失的压抑让她自己也是一个愣怔。为什么有些情绪,会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出现,又这么快速的消失?

    王柏臣将眼镜架到夏暖兮鼻梁上,祁素青翻动着那个本子,指着一块布料,“暖兮,这个好看不啦?”

    夏暖兮这个时候才看清她的样子,要说她是王柏臣的母亲,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看上去不到四十的样子,穿得非常时髦。身上是一看质地和款式就不凡的长裙,时下流行的马丁靴,脸上化着得体的淡妆。一对精致的落叶耳环随着她说话的时候,在长发间摇动,发出亮晶晶的光芒。说话的声音跟唱歌一样的好听。

    就算是戴着眼镜,夏暖兮也不会联想到她是王柏臣的母亲。

    “暖兮,这个布料给你做两身长裙好不好?”

    夏暖兮为刚才莫名的那些情绪脸红,“我能穿上长裙的诚,也比较少。”

    “才结婚几天,两个人说话都一个德行了?真无聊。”祁素青合上本子,有点生气的样子。不过她那性子,不需要人哄,马上自己就好了,将夏暖兮带到一个衣架前,“那看看这些,你看上喜欢的,全都拿回去。”

    “妈,你也不怕吓到暖兮。你进来多久了,我就没找到任何机会给你们介绍。”王柏臣无奈地笑道,“暖兮,这是我妈妈。”

    “妈妈。”夏暖兮这下是真的要无地自容了。幸好她刚才那些小情绪,都是偷偷摸摸的,并不会有人知晓……

    祁素青拍了他一下,“那你怎么不说你吓到我了?忽然一个电话说要结婚,我有翅膀也赶不回来啊。害我错过了这么重要的诚。”

    “那你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在这盘了店子也不说一声。你那些动不动就三五万的裙子,我的津贴可买不起。”

    祁素青哈哈大笑起来,“那吊牌上写的是三千五,我给他多算了个零。这样的人的钱,不挣白不挣。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要不是我下飞机就赶过来,这么大笔的生意就被你浪费了。”

    王柏臣揽住她的肩头,“好了,都是母上大人最精明。帮你儿媳妇挑两身裙子罢。”

    不顾夏暖兮的婉拒,祁素青一口气帮夏暖兮挑了四条裙子。她果然是好眼光,挑选的都是素雅的颜色,简洁大方的款式,夏暖兮一条条试下来,每一条都非常合身,也十分亮眼,将她本身那种知性干练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

    又选了合适的鞋子。

    每一身试出来,王柏臣的眼里除了赞叹还是赞叹,除了欣赏还是欣赏。夏暖兮不好意思地走出来,王柏臣伸手接过她,镜子里的人郎才女貌,让人心生恍然。

    祁素青还不满足,拿着皮尺把夏暖兮的身材从头量到脚,一边夸她身材好,一边笑道:“我再量身给你做两套,等段时间来取。”

    “妈妈,太麻烦你了,我看就不用了,刚才那些已经够多了。”夏暖兮真是不好意思了。

    “要的,女孩子就该多穿点漂亮裙子。”祁素青收好皮尺,记下尺码,“我一会儿还得赶飞机,到时候做好了给你们打电话。”

    王柏臣皱眉,“都不留下来吃个饭吗?正巧暖兮的父母都在。”

    “是吗?那真是抱歉了,暖兮,跟你父母说声不好意思啊。这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也不在。吃饭的事情,真的只能改日再约了。我一会儿实在是有事,是早就约定好了的事情,确实改不了。”

    夏暖兮点头:“没关系的,以后再约是一样的。”

    “乖女儿。”祁素青笑着拍她的脸颊,“阿臣欺负你的话,打电话给我。”

    “我会的。”祁素青为人很可亲,夏暖兮脸上红晕一闪而过,老实不客气地应下来。

    离开的时候,提了大包小包的衣服和鞋子,要不是夏暖兮一直拒绝,祁素青还得给她加几条围巾。

    “妈就是这个性子,你就别再不好意思了。再说,你穿那些都很漂亮。”简简单单的夸赞的话,让夏暖兮羞得别过了头去。

    她实在是收了王家太多东西了。这些,都不知道该怎么还给他。

    王柏臣又笑道:“妈是设计师,一向都说只有合适的身材才能配她那些合适的衣服。看来你很合适。”

    “是吗?”夏暖兮承认自己无趣了,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头。

    “妈看得上的,一向不会差。”他笑了笑,“我也是。”

    那话里的深意,让夏暖兮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慢慢走回剧院的门口,试了这么久的衣服,时间快到了。很多人走出来,王柏臣紧紧抓住夏暖兮的手,似乎是怕一松手,她就会离开不见了。侧身挡着人流来的方向,避免她被人撞到。

    “王柏臣……”夏暖兮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她总觉得有些话要同他讲。

    等到他回过头来,目光紧盯着她的时候,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刚微微敛眸,他的唇就跟了过来,温柔地吻在她的红唇上,轻捧着她的脸颊,似乎她是易碎的瓷娃娃,动作稍大就会将她弄碎。

    夏暖兮的舌尖,尝到一点点甜的味道。她还不习惯在接吻的时候闭眸,恍然在镜片的余光里看到父母,她赶紧推开了他,赧然道:“爸爸妈妈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今晚的节目好,还是看到了刚刚那一幕,杨慧芳和夏振华一直都挂着满脸的笑容。

    晚间照例一夜无话。王柏臣只是在夏暖兮从另外的浴室里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抱了抱她。

    但是那个拥抱,持续的时间真的好久哦,夏暖兮觉得站得腿都软了,他才松开她,放她独自一人去小床上睡觉。

    夏暖兮躺进被窝里,心一直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进入了梦乡。早晨是在早餐的香味里醒来的,夏暖兮一直吃素,但是现在的餐馆,没有几家做得好吃的素菜,只有母亲煮的东西,不管多久都是合口味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的手触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一惊坐起来,见自己在大床上花开富贵图的被子下面,王柏臣正用手撑着脑袋说:“暖兮,早安。”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床上?”夏暖兮混乱了,脑子一抽一抽的疼,“不是不是,我我我怎么会在你的床上?”

    她以为,他是知道暂时不分房间就是底线了,他们还不熟,分床这种事情,是理所应当的认知。她有点急,眼眶微红,伸手推开王柏臣。

    他那样强壮,夏暖兮哪里推得动?王柏臣不退反进,伸手揽过她的腰将她压住在床上,占据了居高临下的主动权。那硬邦邦的一身肌肉抵得夏暖兮身上都疼了,她蚂蚁撼大树一般,推不动反抗不了,压低声音怒斥:“王柏臣,你无耻!”

    “我哪里无耻了?”他好笑地反问,她没有戴眼镜,眼里水雾蒙蒙的一片,他带着她自己的手去摸她的衣服。

    夏暖兮的手被他带着,一点点摸到自己完整的衣服,却有意无意总是触碰到他的肌肤,她脸上红透了,“那还是无耻!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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