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晚上你还有事吗？
夏暖兮洗好手坐在餐桌旁，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依然全部都是素菜，不见半点荤腥。她偏头看见旁边的书桌上盖着另外两盘菜，心头明白他的体贴，不忍心地过去端过来，揭开看，果然是一盆红烧肉，一盆排骨。
部队里的训练强度大，所以伙食一定要好才能补充足够的能量。况且她见过他无肉不欢的样子。她强忍住闻着荤腥的味道没有皱眉，端了过来，“没关系的，爸爸妈妈也经常吃。我吃我自己的不看它们就行。”
她示意自己可以顺利地吃饭，端过饭碗大口扒拉着米饭，见王柏臣坐下来，她在心头笑了笑，继续扒着米饭，却忘记了夹菜。直到王柏臣不停地给她夹菜，她才不好意思起来，“我自己来就好。”
王柏臣也低头吃起来，只是一直夹着素菜，没有夹近在自己面前的荤菜。
夏暖兮察觉到，轻声说：“你吃啊。没影响的。”
“晚上你还有事吗？”王柏臣想着她刚才起来着急地问时间，转移了话题，夹了一筷子荠菜。
“报社里安排我们要跟随部队采访，这次为期三天两夜的野外拉练，安排了我和另外一个同事一起去，到时候要写一个专题报道。因为不知道到底是几点集合，我有点担心会错过。”
王柏臣看了看时间，“应该不会的。你告诉我是哪支部队，去哪里。”
夏暖兮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将那张写满计划的表给王柏臣看，一面说：“这是部队番号和地点。虽然做过了一些准备，但是部队对于我来说，依然是很陌生的领域。”
“会害怕吗？”野外拉练并不轻松，尤其她又是个女孩子。
夏暖兮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害怕。每次面对不熟悉的采访主体和对象时，反倒会生出想要去了解的欲望。总感觉，从准备到完稿，经历过一次，就会变成这方面的行家了呢。”
说完最后一句，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王柏臣也笑，从第一次见她开始，她就一直是这样独立又努力的样子，似乎只要一个人就能生活得很好。他认真看了看部队的番号说：“今晚的拉练会在凌晨一点到三点开始，具体的我没了解。你待会儿还可以休息一下。拉练需要的东西，我一会儿让小六给你准备打包。”
夏暖兮笑，“你现在算是公器私用吗？”
“不是。”王柏臣严肃道，“这只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关切，是人之常情。”
夏暖兮脸红，不再说话，吃完一碗米饭，喝了半碗汤。忽然说：“你说过我也算是你的兵，当兵要有当兵的样子，我不想受到特殊对待。”
“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兵，不是这部队、这国家的兵。你在我这里，无条件享有任何特殊对待。”
“我……我吃饱了。”他的情话总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又不像是情话，夏暖兮不知道应什么，有点慌张地放下饭碗。王柏臣伸手捏住她的手，拉到怀里。夏暖兮心跳加速，“你……你快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
“我如果吃肉，你会让我吻你吗？”王柏臣忽然问。
夏暖兮语结。心中画面闪过，才惊觉这些天他要吻她的时候，之前几乎都是不吃肉的，包括今天中午在一起吃饭，他也基本上吃的青菜。原来她的困扰也成了他的困扰，“我……没关系的，我没那么多讲究。”
说完大窘，本来是想解释自己并不在意，他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习惯来生活。话一出口，怎么变得那么像在邀请他赶快来吻她？
既然是邀请，那他就却之不恭了，低头吻住她的红唇。
夏暖兮羞窘不已，又害怕掉下来，只好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她的认知里，他才要过一次，怎么也要等到明天了，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又开始了……
对于王柏臣，这根本就不快了。给过她足够的时间缓解初次的不适后，他忍不住想再要碰她。
这次很别扭，把夏暖兮搞得有点懵，弄得她好一阵腰酸背痛，等到被王柏臣抱回床上的时候，她却累得连伸手指的力气都没了。感觉到他短发的脑袋伏在她胸前，夏暖兮迷迷糊糊地说：“你还没吃晚饭……”
“我正在吃。”王柏臣说完，再一次……这个，才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夏暖兮轻呼了一声。闭上眼睛有点疑惑，夫妻生活到底是多久一次的？
她在最累的时候终于睡着了。王柏臣起身帮她清理了一下，才端起饭碗大口吃起来。他一向无肉不欢，她却偏偏不吃肉，连闻着肉味都觉得不适。他吃完，漱口刷牙，叫小六进来将东西收拾出去，自己也挨着夏暖兮闭上了眼睛。职业特性和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随时随地都能闭上眼睛睡着，以随时都能将体力和精神保持到最佳状态，应付任何突发情况。
只是小睡了一会儿，夏暖兮心里有事很快就醒来了，王柏臣揽住她的肩头，“累了，再休息会儿吧。”
“我想回去准备准备。”夏暖兮心头记挂着工作的事情。虽然王柏臣说了让小六帮忙准备，她也还需要弄些资料和文件呢。工作之前心里没数，她心里是忐忑的。
见她坚决，王柏臣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陪她一起回她住的小屋。夏暖兮本来有点担心吴思婷和孟嘉译见到王柏臣又说些风言风语，转念一想，她和他现在是正式的夫妻，就算是王柏臣来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她也没必要在乎外人的感受，心中这样想，和他一起并肩走到门口开门。
她简单整理了一些资料、简易的采访本和笔，以及一只录音笔，这样如果不方便书写记录的话，就可以将内容录下来回来再整理。至于拍照的事情，因为陆韬一向在军事版身兼多职，摄影技术练得有模有样，跟摄影记者有得一拼，就由他担任了。
想了想问王柏臣，“资料说这次的拉练有野营项目，我是不是要准备帐篷什么的？”
“小六给你准备了。其余要用的东西，都是齐全的。”
“谢谢你。”夏暖兮真诚地说。
“暖兮，你一定要跟我这么客气吗？”
夏暖兮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没什么可以感激他的好，所以多说一个谢谢也好。
王柏臣将她耳边落下来的头发捋好，认真地看着她，她长发这样披散下来的感觉真的很好，多了好多柔美。他轻声说：“夫妻之间照顾彼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客套反而显得生疏了。”
“我会注意的。”感受到他的气息盘旋在鼻尖耳畔，夏暖兮微微抿唇。
正想着，门被敲响，夏暖兮走过去开门。门开了，看到孟嘉译站在门口，他手里提着一个行军包，对夏暖兮说：“兮兮，我给你整理好东西了，都是这次行军要用的东西，你快拿着。”
夏暖兮没有伸手，他还自顾自地在说：“你一天去哪里了，电话也打不通，我一直都很担心。”
电话是没电了，所以给梁爽发完短信，夏暖兮就放在包里没有拿出来。她听着这些关切，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只是问：“菲菲还好吗？”
这是她该问该关注的，哪怕曾经这个最好的闺蜜做了她人生最大的背叛者，让她经历了最大的伤痛。
孟嘉译像被当头一棒打在头上，急切辩解：“兮兮，那天菲菲给我打电话，确实是急事，我不得不赶过去，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她好不好。我想你一直都明白，这是我欠她的……”夏暖兮说道后面，声音有点哽咽。
孟嘉译脸上也浮现出隐忍的痛苦，低声说：“她其实不好……不过你放心，她一定会好好的，我保证。”
只有曾菲菲好好的，他才能回到夏暖兮身边。
孟嘉译放下东西转身离去。夏暖兮痛苦地靠在门上，忆及往事，却始终忘记不了曾经的痛和苦，以及那些伤心或者愧疚……
“暖兮？”王柏臣轻声唤她的名字。他刚才正打算走出来见见孟嘉译，孟嘉译就离开了，见夏暖兮脸上浮现出伤心的神色，他伸手扶住了她，“暖兮？”
“抱歉，我没事。”夏暖兮强挤出一个笑容。
王柏臣也很奇怪她和曾菲菲的关系，今天他见过两人之间奇怪的场景，曾菲菲咄咄逼人恶意中伤，而夏暖兮步步后退，甚至对曾菲菲抱有极大的包容。但是眼见她神态恹恹，不想多谈的样子，他便没再多问。
去屋子里找到热水倒了一杯送到夏暖兮手上，触手是她冰凉的指尖，他说：“喝点热水吧。”
夏暖兮点点头，将热热的杯子捧在手心里，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将郁结在心中一直缠绵的浊气呼了出去。想跟王柏臣说点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从哪里说起，便只好沉默下来。她想起梁爽，不知道小包子怎么样了，对王柏臣说：“我能用一下你的手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