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宿命之责
君不染的话，让凤无邪面色沉凝。
他看着凤无邪肃然的表情，再次开口：
“你应该知道你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
凤无邪微微一愣。
瑶曦曾经说过的话，浮现于心头。
她，是瑶曦的血脉分身。
纳魂的意识清醒之时，就是她被召唤来到这个世界之日。
“看来，你没有忘，你其实也是一个分身。”
君不染淡淡地说道。
凤无邪心中猛地一跳。
虽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听到这话依然心中不爽。
“直面纳魂，战胜纳魂，这是你来到这个世上注定要去做的事情。帝千邪、萧紫、白若尘、鸦杀……他们能够帮助你，但能够杀死纳魂的，只有你——凤无邪！”
君不染清幽的声音回荡在殿堂之中：
“……为什么……”
凤无邪只觉自己头脑中一片纷乱，涩声问道。
君不染抬手点了点她，平静地回答道：
“瑶曦赋予了你生命，你就要替她完成心愿。这是命运的契约，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
殿堂之上，再一次寂静了下来。
凤无邪闭目深思，君不染悠然注视。
良久，他轻笑了一声。
这一次，君不染的声音柔和了一些：
“小丫头，本君并不是不能出手抹去纳魂，只是若由本君来杀死他，那便是打断了你的命运轨迹。其后果，本君是不会如何，你却要承受命运之力的反噬！”
凤无邪闻言，缓缓抬起头，看向他。
“到时候，你的一切存在痕迹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抹去，魂飞魄散，再无人记得。”君不染说道：
“就连帝千邪也会将你忘得一干二净。”
凤无邪被这个后果惊得心中一片冰冷。
“……我明白了……”她声音低沉，顿了顿：“多谢……”
“你不需要谢我，本君可不是什么善人。”
君不染却是摆了摆手：
“只是本君有一个心善的夫人，所以偶尔做点好事博她一笑罢了。”
说话间，竟是露出一抹温柔之色！
“……”凤无邪一时无语！
怎么正说着严肃的话题呢，突然撒起狗粮来了！
“你要将土木双剑交给我，也是因为我的宿命？”沉默了一会儿，凤无邪问道。
“正是，这是本君对煜神许下的承诺。”
君不染听了她的话，轻笑了一声。
凤无邪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惊讶了：“煜神？承诺？”
君不染眼中闪过一抹回忆之色： “本君曾经得到煜神的灵魂碎片，继承了他全部的炼器知识。灵魂碎片无法长久存在，散去之前，他只要求本君的一个承诺——打造九柄剑器，替它们找到对抗纳魂的
天命之主。”
“本君既然答应了煜神，自然不会食言。所以才在此处留下了一个分身，来了结这段因果。”
君不染说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将缄羽他们分别封印？”
凤无邪问道。
“呵……”君不染笑了，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小丫头，你可知这九柄剑，是用什么材料炼制而成？”
他反问了一个问题。
凤无邪摇头。
“这九把剑，都是用相应属性的上古凶兽血肉所铸。其中的剑灵，更是我截取了凶兽的一部分灵魂炼化而成。”
君不染说得轻描淡写。
凤无邪也听得有些麻木了。
眼前的男子，手段通天，远超常人想象。
现在，听到他用上古凶兽铸剑，凤无邪居然有种：嗯，这很合理——的感觉……
“所以……这和你封印它们有什么关系。”
凤无邪挑着眉，追问。
这件事关系到缄羽和赤炎一直以来的心结，所以她想问清楚。
君不染看了看她，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上古凶兽戾气太重，炼制成的剑器也充满了怨气魔性，所以本君将他们镇封以消磨其中的凶戾之气。”
说起炼器，他的语气倒是缓和了一些：
“最先炼制出的三柄剑，被瑶曦，带走送到了魂兽界，交给了雪龙鳞一族净化，之后她便没了音讯。我便将剩余的剑器封印了四柄，只留了土木二剑在身边。”
凤无邪听到此处，心中突然将自己所经历的串联起来。
自己初遇缄羽，她认为自己是被邪气侵染。
现在听君不染如此说来，事实应该是缄羽身上的凶性还有残余才对……
而当初乌魇体内那三柄剑，应该就是瑶曦交给雪龙麟族长——尤臣来保管的。
她正想着，却听见君不染说道：
“说起来，那个上古死神，应该就在你空间之中吧。”
凤无邪有些奇怪他突然说起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正是。”
“嗯……”君不染坐直了身子，托着下颌：“本君很想见见他。”
“……能问下原因吗。”凤无邪很是警惕地问道。
眼前之人可是用上谷凶兽铸过剑的……
难道他一时兴起想用鸦杀……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君不染瞥了凤无邪一眼：“本君的夫人总说上古凶兽——死亡是一只极美丽的鸟，所以本君好奇罢了。”
“……鸦杀不是鸟……”凤无邪张了张嘴想反驳，又感觉不知从何说起。
君不染突然提出的要求让她……有点意外……
“我问问他吧。”凤无邪只能如此说道。
“鸦杀……”她用神念传音道。
还没等凤无邪说话，鸦杀便接道：
“我通过你的魂印，已经听到了。”
“正好，我也想见一见他。”
鸦杀说道。
“好。”凤无邪也不废话，打开了古塔空间。
一道幽冷魂光出现。
一袭玄色华服的鸦杀迈步而出！
他与君不染一者黑衣，一者白袍；一者如魔，一者似仙。
二人目光相遇的瞬间，殿堂之中仿佛凝固了！
凤无邪只觉呼吸一滞！
然后转瞬间，便恢复了正常。
“上古的死神么……”君不染轻轻开口，语气有种微妙的危险。
凤无邪觉得自己的心往上提了提。
“……我夫人非常喜欢你的羽毛，可否送本君一根，本君用一物交换。”
接下来君不染的话，让凤无邪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而鸦杀却是面色丝毫不便：“好。”
他没有问是什么东西。
以君不染的身份，给出的东西若是没用，那真是自损颜面。
鸦杀翻手，一只黑羽向君不染飘去。
君不染伸手接住，另一手一挥。
一样东西落在了凤无邪手上。
“这件东西，你或许感兴趣。”他说道。
凤无邪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枚冰冷的黑色晶球。
“这是什么……”凤无邪正要发问。
下一刻，她便睁大了眼睛！
晶球之中，竟然出现出了帝千邪的身影！
凤无邪豁然抬头，正迎上君不染云淡风轻地眼眸。
“帝千邪就在其中。这晶球黑色褪去之时，便是他出关之日。若是晶球破碎……”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但凤无邪明白，晶球破碎，帝千邪恐怕就会死去。
君不染说完，收好手中的鸦羽，微微闭上了眼睛：
“好了，你的问题本君回答得已经够多，凤无邪，你该回去了。”
凤无邪微微睁大了眼睛：“等……”
她还想问些什么，却只见君不染随手挥了挥。
然后，她便发现自己站在了圣殿的门外！
鸦杀，也已经回到了古塔空间。
“凤无邪，本君很欣赏你，也希望你能击杀纳魂，挣脱命运樊笼。”
“好好表现，本君——会关注着你的。”
君不染留下了两句话，便再不理她。
这个家伙……看着道貌岸然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凤无邪心中暗骂。
不过她心里明白，君不染这次见她，恐怕就是让她有解惑的机会。
而且……
凤无邪将手中晶球捧到眼前。
帝千邪的影响双目紧闭，却难掩身上散发出的王者之势！
我该怎么帮你……
你一定要没事……
凤无邪站立了良久，才勉强压下心中沸腾的情绪。
她低头，在那影响上轻轻一吻。 ——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所以你一定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