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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曲锦瑟

    两个人互相拉扯着越走越远,众人只顾看戏,只有红袖一脸疑惑,问道:“她这三脚猫的功夫能行么?”红袖对于梓宸与玉玲珑信任的人,并无质疑,但在阿飞手下都过不了几招,她实在是有些担心。

    “红袖姐,你是不知道,路秋到柏都之前丢了个钱袋子,就是她干的。”梓宸忙着揭路秋的短,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若是路秋看到了肯定又要收拾他了。

    红袖姐一脸不可思议,“真是看不出来,还有这本事~”

    “况且,有路大哥跟着,不会有事。”玉玲珑很是信任这个仅有两面之缘的小姑娘,但虽然信任,也要有所防范,有路秋跟着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而路秋送她回家,也就顺便了解了楚忆薰的底细,就不怕她出卖自己。

    红袖自然是懂的,点点头不再多问,只道:“那现在,就等十三皇子为我们起东风了。”

    三日后,十三皇子向西凉皇帝提议,从民间征选厨师以特色在宫宴上招待使臣。此事自然是交由十三皇子去办,经过层层选拔,盈客楼作为西凉第一酒楼,如期入选,梓宸与玉玲珑则混在厨师中名正言顺地住进了十三皇子府,因厨师仇苑方带的助手中本就有女子,玉玲珑也没有那么显眼,当然,而为了宫宴助兴锦瑟也应邀前来。

    十三皇子府中,仇苑方日日与其他厨师研究菜色,玉玲珑颇为感兴趣,也跟着凑热闹出主意,仇苑锦则是忙着谱曲子以在宫宴之上演奏,而最清闲的就是这位梓少谷主了。

    秋日的阳光最是煦暖,不似夏日的骄阳那样酷烈,风又是那样的和缓,没有冬日寒风的凛冽,十三皇子府的花园中的花还开的很好,为到衰败的时节,郁郁纷纷,好不热闹。微风轻拂,花香沁人心脾。

    玉玲珑又去跟着仇苑方他们研究菜色,梓宸无所事事,便到处闲逛,无意间便被这香气吸引而去。还有两步便走进花园,却从花园之中传来了一丝悠扬的琴声,这声音婉转而起,悠然而散,这样细腻的琴音也只有情感细腻之人才能演奏的如此淋漓尽致。

    这样的琴声不禁会让人寻找它的源头,看看是怎样的一个人在抚琴,梓宸不例外,就这样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园中庭,琴声越来越近,终于梓宸在廊下一处能看见弹琴之人背影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人身着黄底蓝裙,坐于花丛之中,头上随意用一根碧玉簪子点缀,乌发垂至腰间,鬓边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或许是因为完全沉浸在了曲调之中而没有心思去理会。

    这柄凤瑶七弦琴乃是绝世名琴,多少爱好曲调之人趋之若鹜,仅仅是为了听一听它的音色,更别说抚上一曲。梓宸没有出声,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轻合双目,沉浸其中,梓宸嘴角微微上扬,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正想的入神那悠扬的琴声却戛然而止,将梓宸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梓公子,如此偷听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这女子声音宛如黄鹂鸟般动听,轻声细语正似现在拂过面庞的秋风般和煦。

    梓宸挑了挑眉,轻轻鼓了鼓掌,慢慢走向前,“仇姑娘如何知晓有人来了?”梓宸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风的声音变了。”仇苑锦缓缓站起来,回身向梓宸走过去,在还有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礼了一礼,轻声唤道:“梓公子。”梓宸毕竟是摘星谷的少谷主,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仇姑娘的琴音摄人心弦,曼妙不已,没想到听声辨形的功夫也如此厉害,梓宸佩服。”梓宸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到光听脚步声就能知道是谁,估计路秋也做不到,不禁对仇苑锦刮目相看。

    仇苑锦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淡淡的微笑,纵然得到了梓宸这样高的评价也面不改色,仍然淡淡的,“苑锦没有别的长处,只有这耳朵,比一般人灵一些。”

    “仇姑娘过谦了,仇姑娘的琴音精妙,感情细腻,是梓宸听过的最动心的曲子了,为何弹了一半便停下来了?难道是因为梓宸打扰了仇姑娘的兴致吗?若真是这样,可是梓宸的罪过了。”

    梓宸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一双桃花眼在仇苑锦眼前晃来晃去,一脸勾人的笑容在仇苑锦眼中逐渐放大,仇苑锦不禁红了脸向后退了两步,轻轻抚弄了一下鬓边的头发来掩饰尴尬,解释说道:“是因为后边的曲谱还有些瑕疵,苑锦还没有斟酌好,不想在梓公子面前献丑罢了。”

    听仇苑锦这么说,梓宸笑意更深了,有了一丝兴趣,“哦?是这样啊。”此时玉玲珑在厨房帮忙,自己无聊,再加之自己对音律本就知晓一二,说不上精通,但也颇有造诣,上次在林伯家虽然浅谈一二却并不尽兴,这次有了机会自然想要讨教几分。

    梓宸这样的表情仇苑锦怎会看不出他的意思,便回身坐回了琴前,“苑锦正在想如何完善曲谱后端的转音,若梓公子不嫌弃,指点苑锦一二如何?”

    “指点谈不上,仇姑娘若是让梓宸听完整首曲子,倒是梓宸的荣幸了。”

    仇苑锦亦不再多言,自顾自地弹了起来。梓宸在一旁,背对着仇苑锦,负手望着天边,细细品味,不得不说,起码梓宸认识的人当中,仇苑锦对音律的造诣若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而这时,一阵悠扬的笛音逐渐靠近,一开始只是小心地配合着琴声,后来便与琴声融为一体,美妙至极,就算是梓宸也听的入神,无法自拔。一曲终了,梓宸方回头看去,吹笛子的人竟是十三皇子。

    “小王偶然路过这里,被这昆山玉碎般的琴声吸引过来,情不自禁便与姑娘合奏一曲,扰了姑娘好兴致,希望姑娘不要见怪。”

    仇苑锦向来对皇亲国戚、官宦人家没有什么好感,但见十三皇子如此客气也并不敢怠慢,忙起身盈盈一礼,道:“十三皇子说笑了,您的笛音如此精妙,与苑锦的曲子配合的如此和谐,苑锦如得一知己。”

    “知己不敢当,小王的笛子也只是用来打发时间,倒是仇姑娘名满天下,承蒙仇姑娘不嫌弃罢了。”十三皇子向来心高气傲,对仇苑锦如此高的评价,可知仇苑锦的琴音到底有多精妙,向来音律诉说人心,二人如同知己,不禁对仇苑锦生了一丝好感,且仇苑锦生的美丽,又温文尔雅,让人看着便赏心悦目,不免动心。

    但仇苑锦却不以为意,她心有所属,对十三皇子并没有什么情分在,目光自然要躲闪,不时还偷偷瞄一眼一旁的梓宸。

    梓宸在一旁有些尴尬,正想着如何脱身,却被一声清脆的“梓宸哥~”打断了。

    梓宸回头忙对着玉玲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玉玲珑手捧着一个装着点心的盘子,面上挂着有些生硬的表情,尴尬地冲在场的众人笑了笑。她如何看不出来,十三皇子看仇苑锦的眼神明显是对她有好感,有些尴尬,忙道:“殿下,仇姑娘,你们好~”

    仇苑锦见玉玲珑来了,如释重负,忙上前跟玉玲珑打招呼,“玉姑娘,你好~”

    “刚过来的路上听见好美的琴笛合奏,虽然我不精通音律,但也听得出来此乃天籁之音。”

    梓宸点点头,走到了玉玲珑身旁,“玲珑说的不错,这仇姑娘和十三皇子皆对音律颇有研究,才能演奏出如此美妙之音,梓宸有此耳福,三生有幸。”

    仇苑锦有些尴尬,盈盈上前对着十三皇福了福,“苑锦身份卑微,三生有幸能与十三皇子合奏一曲已是知足,不敢再奢求其他,苑锦先告辞了。”说着便抱着琴离开了。

    玉玲珑端着盘子,想要叫住仇苑锦,还没出声却被十三皇子打断,也看得出来十三皇子有些小失落,却并未太在意仇苑锦的离开,对着玉玲珑和梓宸说道:“玉姑娘、梓公子,在府中住的还习惯吗?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就当自己家一样,不必客气。”

    梓宸微微颔首,说:“十三殿下无需如此客气,我们只是盈客楼的厨师,不劳殿下费神了。”

    “是啊,殿下,这里有我新做的点心,您要不要尝一尝?”说着玉玲珑走上前,一手向前把盘子递了过去。玉玲珑没有想那么多,却忘了对方是西凉的十三皇子,根本不知道她原来的身份,如此直接怕是要十三皇子多想了。

    梓宸一把拉回玉玲珑,轻咳一声,轻声道:“玲珑,不可无礼。”说完看向十三皇子,笑了笑说:“对不住,我这妹子向来无礼惯了,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无妨,我还有事,两位请自便。”十三皇子也算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当然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介怀,然而这个玉玲珑的身份倒是有待考究,对梓宸和玉玲珑点点头便独自离开了。

    玉玲珑还想说什么,却被梓宸拽了手腕离开了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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