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跋扈郡主
姜苗苗记得,她看到手机上的字后就被炸晕了,醒过来的时候,还迷糊着,隐隐约约中,听见门外有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郡主竟然醒了!真是的,脑袋上那么大一个窟窿,她怎么就没死成呢,之前不是都快没气了吗?”
“唉,她竟然活过来了!”
“真讨厌。”
她耳旁嗡嗡不绝的回音徘徊,努力睁开眼,眼前的世界却也是模糊不已,仿佛有飞花乱舞。
门外的人声音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等到耳边嗡嗡回音渐歇,突然一道尖锐的女音:“她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这是······
姜苗苗一个激灵,神志顿时清晰了几分。
她一睁眼就看见头顶上飘飞着粉嫩的联珠床帐,金辉珠彩,纱笼锦罩。她躺在一座巨大的镶金边的檀木架子床里,四角挂着精致香囊,垂下软软的流苏。
外面地板扑的都是镂刻雕花的青石地砖,屋子窗前一张雕花云纹花梨木大理石大案,案上摆着银盘宝镜,玉瓶金花。彩瓷花瓶中插着一枝桃花,然而已经落了一半的花瓣,并不新鲜。
姜苗苗的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左右看看,一把抓起摆在自己床头的雕花铜镜。
她把镜子举到了自己面前,入目便是一张抹了十八斤脂粉的大花脸。
大花脸惨白的不正常,一动,涂抹的铅粉簌簌的往下掉,两颊用胭脂堆出来了两坨鲜艳的高原红。
一卷一卷的纱布粗糙地缠在头上,额头位置渗出的血已经将纱布染透,渗出朵朵红梅。大花脸脸上的胭脂水粉已经都糊成了一团,头上扎着朵鲜红鲜红的绢花,花瓣颤颤巍巍地迎风招展。
“鬼呀!”
姜苗苗抬手就把铜镜扔了出去,铜镜摔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当啷声。
“什么声音?难道郡主醒了!”门外尖锐的女声又叫了起来。
鬼脸消失了,姜苗苗仍旧惊魂未定,她觉得头上疼的厉害,脑袋昏昏涨涨的,抬手一摸,缠着纱布,额头上的疼痛,更是耀武扬威地刷着存在感。
诡异的不妙感觉充斥了姜苗苗的内心,刹那间她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屋里装饰华丽,却莫名有一股呕吐物的腐臭气味,连香囊的香味也掩盖不住,探头一看,床边地面上正有一滩呕吐的污物。
诡异的地点、怪异的装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苗苗僵硬的扶着床坐起,记忆从脑海中蹦跳了出来,刹那间,各种猜测在她脑子里过了个转。
她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一种猜测浮上心头。
难道之前神经兮兮的血红大字是来真的,自己这是穿越了?!
“卧槽,难不成我真穿进了那本狗血小说里?”
她一口咬到了自己舌头,“穿成了谁?心机绿茶女主,还是某个脑残智商低的配角炮灰?”
姜苗苗懵逼地把目光投下床,看到了扔在地面上的铜镜,铜镜光滑的一面还朝上,凑过去,映出一张鬼一样的大花脸。
厚厚铅粉涂出面容惨白,浓浓胭脂抹成两颊血红。
黑色浓眉粗长,是毛笔蘸墨黛挥洒而出,扭曲如蛇;眉心梅花花钿,是金片镶珠翠胡乱堆砌,恶俗土鳖;涂成血盆大口的双唇,活像肿胀的红香肠;额头挂着渗血绷带,纱布的绑法更是狂放如疯狗······
姜苗苗被这诡异的装扮雷的嘴角一抽,铜镜里的大花脸嘴角也一抽;她伸手一摸脸颊,铜镜里大花脸上也摸过来一只手,铅粉簌簌往下掉。
我擦这个鬼是自己?
姜苗苗的脸刷的青了。
这什么审美品味啊,简直要把人给恶心吐了!我······呕!
姜苗苗吐槽的话还没想完,脑袋嗡的一声响,头痛欲裂,喉咙一阵翻腾,扒着床边趴下去一阵呕吐。
“天,她竟然又吐了C脏,我不要去收拾!”
“那就别进去了。她本来就摔坏头了,醒来一直迷迷糊糊的,估计是傻了。要是直接死了多好,反正国公府里头也没个喜欢她的。”
“可是,那毕竟是郡主呀,是我们主子,这样不好吧。”
“绿衣,你说什么傻话,这样哪里不好了。嘻嘻,这个跋扈嚣张的蠢郡主,这下可算是终于倒了大霉了吧。”
屋里没人守候,屋外面反倒传来几个少女嬉笑谈话的声音,听见姜苗苗的呕吐声后,更是厌恶的交谈几句。
姜苗苗皱了皱眉。
屋子外面的应当是这具原身的丫鬟,怎么一个个躲在外面偷闲,难道原身的境遇是恶奴欺主?想着,她高声喊道:“来人!”
屋外笑声一顿,复又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声中,有人将门吱嘎一响推开。
一道充满嫌弃的声音飘了进来:“郡主,你怎么又爬起来了,还是老老实实躺着养伤吧,吐一地收拾起来也很麻烦的。”
姜苗苗随手拽了床边一块帕子擦了擦嘴,抬头看了过去。
站在门口的是个丫鬟,水红袄子,藏青背心,身姿纤细,白绫细褶裙飘摇,勾勒出细细腰肢。
头上梳着双丫髻,绑着绣花的水红色缎带,容貌很是俏丽。只是那脸上的表情,毫不掩饰假惺惺的恭谨,混合着十足的鄙夷厌恶。
丫鬟大概在十五六岁的样子,看到姜苗苗的视线,翻了个白眼:“你怎么那么烦啊。”
语气不屑,眼神轻蔑,好一个欺主恶奴!
姜苗苗心底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嗯了一声,慢慢坐起来,道:“给我端水来,我要净面。”
那穿着水红袄子丫鬟闻声,冷笑道:“郡主刚刚撞坏了头,还是躺着别动的好。公子们都去看望表姑娘了,妆容花了没事,反正没人会来看你的。”
原主撞伤了头?
恶心、想吐、头疼,姜苗苗眯了眯眼,这是脑震荡经典的后遗症,看样子原主受的伤不轻。
就是不知道原主是不是因此死了,才换成自己穿过来。
心里想着,姜苗苗却没打算按照丫鬟说的做,而是立刻冷下了眼,抄起床边摆着的瓷茶碗就砸了过去,怒道:“轮得到你来说!给我去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