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争执
三阴交属足太阳脾经,系足太阴、厥阴、少阴之会,那住持怪叫一声“啊呀”,觉得下肢瞬间麻木不灵,丹田气大受损伤。
黄乐怡劈手射来一把短剑,撕拉一声刺断了捆着姜苗苗的袈裟,刺穿后力度不减,钉在了和尚手臂上。
“漂亮。”姜苗苗大笑,趁机挣脱捆绑袈裟,意欲逃出,住持面目狰狞,“你毁我白普寺,我就是死也要拖你垫背——”
竟然不顾身受重伤,一把拔下手臂上黄乐怡的短剑,扑上来把姜苗苗压在身下,举手便刺。
姜苗苗脱身不得,骇然盯着骤下的剑尖,瞳孔骤缩,心下一横就准备徒手挡剑。
“找死!”
一声惊天怒喝突然从远处暴响,那人浓墨袖袍怒卷间杀气凛然,寒冰冷气扑面袭来。
姜苗苗只听有如冰坠破碎声清脆,身上蓦地一轻。
眼前红白细碎,飞花万朵,冰碎溅玉。是那压在她身上的住持,整个人都被冻成冰雕,下一瞬轰然炸成了冰渣碎末,迸射满地。
出手如雷霆,一击碎全尸!
黑影闪来,一把将她抄起,熟悉的气息和力度让姜苗苗心跳一听,抬头果然是晏笈熟悉的容颜。
浓眉如墨,眉峰似刀,初见便是是张扬至极,恣肆猖狂,然而注意力还来不及多停留,便被眉下那双黑沉深邃的眸子夺取。
他的眸是黑夜里最浓的幽暗,将桀骜与狂野蓦然一收,只觉得阴鸷锐利,骇人森然。
眸底翻滚着焚魂炼骨的地狱业火,在数声述说着他心中的雷霆暴怒。
连他高挺的鼻梁都线条凌厉,比常人更高更直,乌峰耸立俯瞰人间,棱角分明的薄唇紧抿,血色淡淡。
狂放与收敛、野蛮与深沉,嗜血与冷漠,不可思议的恰恰融合在了一切,他一出场,压迫感如暴风雨瞬间统治全场,将所有人都纳在了他的领域之中。
他是乖戾,是残酷,是嗜杀,是暴虐,是说一不二,是野蛮强硬。
他带来的就是压迫和征服,睥睨霸道,用最残忍最强硬地手段在第一时间告诉所有人——
他,就是主宰。
姜苗苗先是见到晏笈熟悉的容颜,欣喜欢乐还没浮上心头,便被他脸上滔天怒意镇住。
“你……你怎么来?”她呐呐道。
晏笈不答,狠恶的目光往下一扫,姜苗苗顺着他目光低头一看,就见自己胸前一片血色。
是之前被和尚的利斧划破,她起初没在意,此时才发现衣衫破口翻卷,裸露胸前一线。
恰似穿了一件低抹胸衣,漏出雪白丰盈染血,一线深沟勾人视线……
姜苗苗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惨兮兮的样子,换句话说,她就穿着低胸漏沟的衣裳打怪,被所有人都看到了?
而刚才,她还被那个主持压在了身下……
咳咳咳,这特么就很尴尬了,怪不得晏笈如此生气。
她嘿嘿一笑,小心翼翼朝着他吐了吐舌头:“我不是故--”
话没说完,晏笈一边拽下身上黑色披风,一抖一收,将她罩头死死裹起,用力之巨,好像要把她勒得直翻白眼。
她努力挣扎,越用力他下手就越狠,就像个被黑茧困住的蚕宝宝,被他死死摁在怀里,怒气贲张的话当头砸下:“还敢动?”
声音里压着雷霆怒意,姜苗苗叽咕一声,这人难道是真恼了不成?不会吧,他恼什么恼啊,她又做错什么事啦?
姜苗苗百思不得其解,却没脑残道当场质问,拱了拱在他披风里缩成一团。
所有人都被晏笈一系列流畅强硬的态度镇住了,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白衣染血的小公子已经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那黑衣男人怀中不停蠕动的大型蚕宝宝。
夜明空皱眉,“你是——龙鳞?你是龙鳞大人!”
“正是本座。”
晏笈冰冷阴鸷的目光横扫过去,锐利之寒,无人敢和他对视。夜明空脸色变了变,向他行礼:“见过龙鳞大人。”
如今满朝都猜到了龙鳞就是镇守西北的皇长孙、镇北大将军晏笈,不过皇帝一日没下旨说明,他们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不能直接说出来。
姜苗苗蠕动着想要把头伸出来,却被晏笈一把按了回去听他冷喝,吩咐将和尚抓起带走,白普寺查封,县守衙役也一并通通带走,通通扔给了夜明空,让他带回大理寺。
百姓却驱散,今天这事一定是瞒不了了,说不定用不来多久就能传遍周边几个县城。
姜苗苗叹了口气,她本来是想自己无人认识,扫荡个寺庙也简单,哪里料到晏笈会突然出现,一下子打乱了她的计划。
……
回山上一路晏笈都没有把她放出来,姜苗苗初始还有些惴惴,后来一想自己什么也没做错,他皱眉生气和她能有什么关系?索性放宽了胆子。
颠簸大半路,晕头转向拎上山,往屋里头一扔,试着身下是松软的床褥,她立刻挣扎着往外爬,口中还道:“白普寺是非朝廷敕赐匾额的建立,而且私度僧尼,严重违背律法,依法应当废除。”
甩了甩头,她继续道:“肯定不止那里一座。你再派人去其他地方查一查,看看还有没有白骨寺的人建立寺庙,都用相同的理由查封就行。”
“说完了吗?”他淡淡道。
姜苗苗眨了眨眼:“说完——没说完!”
“没说完也给我闭嘴。”他眉目骤然冷下来,手里什么液体劈头盖脸泼了过去,碰到她伤口,火辣辣的刺痛,“我让你操心这个了吗?”
一股浓厚的酒味,姜苗苗痛叫一声,一脸懵逼被泼了个全身湿透,一下子蹦了起来,又被他一掌按了下去。
是酒,而且是纯度极高的酒,倒在伤口上有杀菌防感染的效果,代价就是刺激得神经极疼。
“疼吗?疼的话就给我清醒一点。”
他们已经回到了屋里,其他人聪明地不敢来打搅。
“你,你干什么?”姜苗苗糊里糊涂。
晏笈一手撕了她衣裳,另一手拿了把不小的白玉酒壶,清冽的酒液哗啦哗啦倒下来,冲洗着她胸前的伤口。
其实伤口并不深,只不过位置有点尴尬。
冰凉的酒倒上去冷的一哆嗦,伤口处却蔓延起火辣辣的刺痛,好像是拿了把钝刀,又把肉重新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