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心疼
“不许和她说。”晏笈咬着牙。
娥媚慌乱点点头，悄悄吞了口口水。
不知怎么的反正他好像还活着……能保住命就不错啦！娥媚绞尽脑汁想着话题：“当初我在药王谷还没叛门的时候，曾经和济悬壶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说京城附近好像有赤血滴珠的踪迹。”
他偷偷摸摸看晏笈脸色，随时调整着说话的主题，“后来我叛出药王谷，也去京城周边找过，但一直没有找到，莫非大哥你吃的就是那棵的？你在哪儿发现的啊。”
晏笈漠不关心：“京郊，那里有阵法庇护，找不到是正常。”
他阵法修习过，水平不低，可是半年前在别庄时候见到的那阵法极为高明，更是千年前的那种古朴风格，若说破解，他压根没有一丝头绪。
当时不知那阵法为何会突然被暂时打开，能让姜苗苗正巧找到了赤血滴珠，他再去的时候，赤血滴珠就已经消失了。
不是枯萎，是被阵法藏起，若是解不开阵法，就绝对看不见。
娥媚呃了一声，疑惑道：“什么阵法，怎么会有阵法？”
“前朝千年前的。”
晏笈随口一说，心里却在想，姜苗苗的母亲是帝凤王朝的遗存血脉，别庄又是她的嫁妆，看来这一切，还是和帝凤王朝逃不开关系。
更何况还有那枚金钥匙，他总觉得，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娥媚恍然大悟，济悬壶来京城就是为了找那棵赤血滴珠吧，既然是被大哥吃掉了，济悬壶肯定无功而返。
他有些幸灾乐祸的窃喜，想了想：“济悬壶在山南东郡的时候，身边还跟着国公府以前那个什么表小姐，不过那女的失踪了。底下人汇报，济悬壶还去找了很久，没找到，就自己回谷了。”
“那是妖妃的后嗣，应当是被玄天宗的伤流景带走了。我那边还关着他的一个女徒弟，你早点去处理了。”
“女徒弟？大哥，我可不好女色的！”娥媚忍不住插嘴。
但转念一想，那是济悬壶的徒弟，也许能知道很多他离开药王谷后谷里发生的事情，立刻就道，“不过既然是济悬壶的徒弟，那我还是去看看吧，怎么说我也算半个师叔了。”
“随你。”
晏笈和他商论了半天正事，终于压下了心里翻腾的火焰，让自己至少外表保持着镇定，迫不及待就先去找姜苗苗。
娥媚看出他的急切，聪明地选择开口说自己先退下，只是在走出门之前没忍出，犹豫了一会儿，慢吞吞道：“大哥，小郡主为了你，可是真的不容易，你要待她好好的。”
说罢，快速离开。
屋里在没有第二个人，晏笈在书案前坐着，抬起了一直按在上面的手，那刀劈斧砍都留不下痕迹的铁木案面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手印。
手印深约寸余，底部凝结着一层厚厚的冰，冻住了飞屑木末。
那是他在心绪翻滚时，克制不住自己身体里的内力而留下的。
晏笈眸色静谧深沉，像是对空气中不存在的人说话一样，语气是异样的柔和：“我知道。”
他的这条命，就是她的。
晏笈回去的脚步有几分迫不及待，远远看见屋门，步伐就更轻快了几分。
院子里那只鸡还在四处溜达，刨食捉虫，见他过来，立刻挥舞着翅膀迎上去，转着黑豆子眼，“喔喔”大叫。
“鸡毛掸子，你叫什么呢！”
闭合的窗户咔一声被推开，姜苗苗从里面伸出头来，一张望就看见了晏笈，咬着唇嗖的就缩了回去，鸡毛掸子再叫，她也不露头了。
“喔喔喔！喔喔！”
晏笈进了屋，看见她正在写东西，为了防止衣袖沾墨特地撩起几分，却正好露出了还有伤疤的洁白手腕。
时间不短了，伤口已经愈合，但是她当时划的太深，难免会留下疤。
晏笈心里面那翻腾的火焰骤然复燃，抬起的手僵住，落不下去。
“在写什么。”
他进了里屋，熟练的找到了放在匣子里的天灵雪肤膏，当初给了她一大盒子，那半年练武的时候用了大半，眼下剩下的也不足几盒了。
姜苗苗闻见天灵雪肤膏特有的香气，便知道了他要做什么：“用不着的，手腕上套个镯子或者护腕就能挡住，别浪费了。”
“不行。”
晏笈却强硬的将她手中笔抽走，拉起露出了手腕上深深的疤痕。那纵横着淡色光滑发亮的面，刺的他眼睛都疼了疼。
这个在沙场上不知多少次身受重伤，半只脚都踏进过鬼门关的大将军，面对区区一道不足两寸长的小伤疤，竟然头一次觉得刺骨的疼。
这伤害不是在他身上的，他却沾了药膏，小心翼翼地轻轻涂抹，动作轻柔的好像稍微重力一点，就能让她手腕折断似的。
姜苗苗本来还想给他甩个脸色，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头好笑忽然占了大半。
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好像变了个人。用不着涂这么珍贵的东西，不是什么大伤口，留疤了也没关系，天灵雪肤膏不多了，以后还得留出来给其他伤口用。”
“不够了，再从大雪山调过来。”晏笈淡淡道。
“天灵花不是很罕见么，你怎么会有这么多？”
“九重宫就在大雪山，天下其他人少，但九重宫不缺。”
姜苗苗左手一拍脑门，竟然忘了这事儿，天灵花长在大雪山，可不就是被九重宫给垄断了么，世间罕少见，是因为大头都在他哪儿。
“你早说呀，你早说了我至于这么抠门么！”
她立刻就不客气了，抓过瓷盒就要自己涂，一指头下去挖掉了小半盒，哪个女孩子不爱美，之前是节约，现在完全可以奢侈了！
晏笈却捏着她手腕不放开：“别动。”
他动作十分轻柔，先用内力加热乳化，然后按摩促进吸收，姜苗苗手腕被他揉的痒痒的，抬头口看见他微垂的眼。
浓密的睫毛挡住了那双凌厉寒鸷的眸，下颌线条冷硬，薄唇紧紧抿着，黑硬的发丝在鬓角几分缭乱，甚至上面还沾着汗珠。
刚才，是发生什么了吗？
她心中起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