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文子,你今天很闲?没有去抓坏人,倒有时间在这边数落我?」白丰强凉凉反问。.
「在失恋的人面前放起闪光弹,这是很不道德的事,你不知道吗?」蓝慧文气呼呼地说。
「姿辰很久没回来了,我们也很久没有见面,我只是陪她到处走走、聊聊天。」
白丰强是在跟她解释吗?不过,她压根不信他的解释。「聊天吗?我看你艳福不浅嘛,小心呀,举头三尺有土地爷爷,千万不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什么是见不得人的事?」白丰强明知故问。
蓝慧文没有正面回答。「你知道的。」
「这里人来人往,而且还是在土地爷爷面前,你以为我能怎么样?」白丰强挑眉。
「其实你也大学毕业了,小美女的医生爸爸应该不会再阻止你跟她往来了,加油呀,你一定可以抱得美人归的。」话一说完,蓝慧文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不是来搞破坏的吗?干什么还要白丰强加油?
唉。蓝慧文突然感到很心酸,悻悻然的转过身。看唐姿辰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而她连嘴贱的本事都没有,谁让她是代表正义的警察。
「文子,你去哪?」白丰强对着她的背影问。
「回家啦!」蓝慧文不耐烦的吼着,然后收拾了祭拜的供品,朝回家的路上走去。
夕阳西斜,白丰强却觉得她的背影看起来带着孤独和寂寞;他突然很想走上前,将她紧紧搂抱在怀里。
只是,他脚下没动,因为身边那张带着娇羞的笑脸正小小声的说着话。
因为不够专心,所以不是很清楚唐姿辰到底说了什么,他的心,正专注的追逐着蓝慧文离去的脚步。.
唐姿辰大概是在解释那一年为什么会不告而别,她有着不能抗拒父命的苦楚,更有着万般不得已的苦衷。
他怎么会有置身事外的感觉?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在旁听别人的心事。
曾经,为了眼前的温柔话语寻死寻活,甚至一度想要放弃联考,怎么才短短几年,痛就不见了?待伤口抚平之后,才发现少年的爱恋全是虚幻的一场梦。
唐姿辰是个遥不可及的公主,而蓝慧文却平平实实的陪在他身边。
现在蓝慧文失恋了,那他是不是也该为她做点什么,来回报她陪伴的情谊呢?
第6章(1)
爸爸:
我想我的头壳应该是坏掉了,明明被刺伤的是胸而不是脑袋,我怎么会越来越笨,做出了这种决定?
不过,真的很奇怪,我现在是既难过却又感到莫名的轻松,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情绪乱得一塌糊涂。
臭小强这个混蛋,老是搅得我一个头两个大,他老是做出一些……,唉呀,反正,他现在已经跟唐姿辰在一起了,唐姿辰就是唐医师的女儿。
爸爸,你还记得吧?当年臭小强为了唐姿辰,可是逃家打架样样来,我还跟他……
我想我是喝醉了,居然想不起来要跟爸爸说什么。
对了,爸爸,我跟品谦分手了。
***
这一晚,蓝慧文到超商买了一罐啤酒、一瓶高梁,来到土地公旁的大树前。现在的她,不用白丰强帮忙,三两下就能爬上粗壮的树干。.
离地三公尺的高度,让她可以仰头看着无垠的天际,也可以看着远方近处来来去去的人们。
这里是属于她的私密基地,最近几年,只要心情不好,她就会窝坐在这里。
第一次,是因为挚爱的父亲去世;后来的每一次,都是跟白品谦有关。每当她知道白品谦交了女朋友时,总会坐在这里哀悼自己那愚蠢的暗恋。
没想到这一次还是为了白品谦,只不过她的心情却格外轻松,好像长跑了许久之后,突然到达终点,她全身感到严重虚脱,却也有着莫名的兴奋。
一口冰凉啤酒加上一口辛辣高粱,天色昏暗,大地沉睡,只有唧唧蝉鸣声,偶尔几只萤火虫在她眼前闪烁着光芒。
「再见了!我的爱人!」她高声叫着、笑着,她要彻底切断跟白品谦的感情,重新迎接她的人生。「原来,谈恋爱就是这么回事,果真还是想像的比较美。」
酒一口一口的喝,她是在纪念逝去的恋情,也是在庆祝自己的重生;从此之后,她的人生由她自己主宰,她再也不要被白品谦左右。
神智迷茫之中,她喝光了一罐啤酒、半瓶高粱,一阵天旋地转,她想要抓住一旁的树枝,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她就这么倾斜跌了下去!她连叫都还来不及叫,身体就倒进一具宽厚的胸膛里。
白丰强仰头看着树上那个正大口喝酒的女人,本想要上去阻止她狂饮,没想到他眼睛才这么一眨,本来坐得好好的她,突然就这么从树上掉了下来。
他连忙张开手臂抱住她,但是那个坠势让他胸口像是被大石给撞击,让他狼狈地仰跌在地。
「哇!」蓝慧文后知后觉的叫了一声。
白丰强也很想叫,却只能咬牙忍下屁股开花的痛。
她张开迷蒙大眼,眼前是张皱着眉的俊脸。「臭小强?」
他痛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吸气再吸气。
「你干什么抱着我?」她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仰头看了看天空。
「我怎么会掉下来?」
他将她紧紧护在怀里,没让她受到半点伤,而他自己,恐怕下半身就要瘫痪了。「你喝醉了。」
「我才没有醉。」她一口否认。「你不是跟唐姿辰在一起吗?」
「她回去了。」
她侧转身,双手环抱上他肩膀,眉眼有些轻佻。「你怎么舍得让她回去?」
「她只是朋友。」
「哦。」然后,她突然大叫:「我跟品谦分手了!」像是要渲泄什么一般,这一声叫得特别大声。
「我知道。」他的耳膜震动着,唇角扬高。
「我很开心……」她呵呵笑了起来。「真的!我好开心。不做品谦的女朋友,没想到会这么轻松。」
看来这个女人发酒疯了。「真的开心吗?那你干什么来喝闷酒?」
她摇头,鼻子几乎要贴上他的鼻子,将一嘴的酒气全吐到他脸上。「不是喝闷酒,是我心情好,来庆祝的。」
他压根不相信!哪有人把酒混着喝的,果然是她会做的事。「既然这样,那我陪你喝。」
「好呀,一起喝。」她左右看了看,一脸迷惑。「我的酒呢?」
「我们去买酒,但是你得先起来。」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坐在他身上的女人快起来,她再这么用力磨蹭他的身体,他恐怕会就此断了男性的威风。
她眯着眼,唇角扬着笑意。「好。」双手搭在他的肩,摇椅晃站了起来,右手比着大树。「奇怪,我从树上掉下来,为什么一点都不痛?难道我真的成了猴子了?」
他无奈地看着她。痛的可是他,她当然不痛。「我们回家吧。」他勉强站了起来,搂住她的纤腰,以防她再次亲吻地面。
「我不要回家!我妈妈好罗嗦,我耳朵好痛。」她想要推开他的搀扶,无奈已经喝到茫的她,根本连站都站不稳;挣扎了几下之后,又被他给抓回怀里。
「那回我家去。」
「我不要,我不要再看到品谦了。」她看着白丰强,笑中有点苦涩。
「品谦不在家,他去南部出差了。」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白丰强扶着她的腰,缓缓往家的方向前进。
「你是没有骗过我,可是你老是没大没小的凶我。你今天怪怪的,怎么讲话这么温柔?」她将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
幸好从小在她的摧残下,他一天比一天强壮,因为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比她瘦弱,虽然重重跌了一跤,他还是有办法制伏这个躁动的女人。
「走吧。」白丰强当然懂她的心思。这个年纪比他大一些的女人,处理起事情却是幼稚得可以,不是躲就是逃,根本没有其它招数。
「等等……」她停下脚步。「唐姿辰呢?」她再一次问起。
「她回家去了。」他极有耐心的再告诉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