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难道他没发现吗?
「本王道是谁呢,原来是国师和吏部杜尚书。.」李凤雏笑睇着内殿走来的两个人,姿态慵邪狂放。
就说放眼朝廷,还有谁有胆想除去他,原来是身为当今皇上外公的国师在背后搞鬼,老说他老了病了,不再上朝,原来是在背地里等待机会,想暗中将他拔除。
若不是今晚的他因为冉凰此而警戒稍减……思及此,他顿了下。他怎会因为她的存在而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摄政王,莫要怪老夫这么做,若不将你除掉,皇朝永无宁日。」
「是吗?」他回神,垂眼笑得戏谑。「本王倒觉得,皇朝若无本王,也许早就灭亡了呢。」
边防有哪一场战役他没参与?哪一场胜仗不是他拿下的?
「皇上正因为有你这小人在旁,今日才会变得昏庸。」国师恨恨地瞪着他,尽管早已发鬓皆白,说起话来依旧沉若洪钟。「就连杜尚书的千金,也因为你从中安排,才害得她不得不入宫。」
「老糊涂,那是皇上钦点,可不是本王乱点鸳鸯。」啐,说他是老糊涂还不承认。
「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国师使了个眼色,殿门立即涌入不少由皇宫十二卫精挑细选出的精兵,殿门随即关上。「二十年前,鸾凤殿主子狸猫换太子,将九皇子给送出宫,当年该彻查的,不该让那漏网之鱼留到现在,成了朝中毒瘤,如今就让老夫亲手来摘掉这颗毒瘤!」
李凤雏黑眸冷鸷,突地勾起噬血冷笑。「原来如此,当年鸾凤殿的那把火,是你这老混蛋搞的鬼!本王还以为是皇上及其母妃从中作梗呢。.」为了让自己的孙子稳坐龙椅,他竟可狠心到这种地步!
被迫窝在他怀里的冉凰此瞪大眼,听着对话,不由得想起除夕那晚,瞥见他在焦土前露出忧伤神情的模样,难道说……那是被烧成焦土的鸾凤殿所在位置?而他的母妃在那儿被活活烧死,他正是那个九皇子?!
「不要怪老夫。」狸猫换太子的事,直到现在,总算印证。
当年,他以为最受皇上宠爱的凤才人和九皇子早已死在那把火里,然而,直到十年前,李凤雏的出现,他酷似先皇的脸庞、那不凡的气势,和直到这些年盛气逼人的残酷除去他身边重臣后,他才猛然发现,李凤雏根本就是当年的九皇子!
他被收养在身为外公的前宰相身边,就等着有朝一日夺回皇位,如今皇上沉溺于女色之中,荒废朝务,放任他在朝中兴风作浪,再这样下去,皇朝真要灭了。
所以,李凤雏,非死不可!
「那是要怪本王了?」他笑得狂谲冷厉。「怪本王不该生在皇室?怪本王不该蓉原该属于我的皇位?!」
血,在他体内狂肆逆冲着,有股快意在血里暴动,他迫不及待地想享受那股快意,迫不及待要亲手杀了这该死的凶手!
但是,冉凰此在怀里,教他有所顾忌,怕误伤了她。
「那不是属于你的,绝对不会是你的!」国师吼着。」来人啊,把李凤雏拿下!」
李凤雏凛目,将怀里的女人搂紧,一跃而起,将她置在殿内横梁上头。「别怕,本王马上就将你带下来。.」
「王爷!」坐在极宽的横梁上,看着他落到底下,她只有满腔的担心。
数十名精兵蜂拥而上,他笑得妖诡冷异,运劲将所有毒气运出周身的瞬间,气劲也似浪般朝四面八方袭去,精兵散落四周,或伤或亡,身形残缺,血溅殿墙。
「你!」国师面色如土,难以置信。「你明明喝了酒的!」
酒菜里,他添了派人到外族买来的无色无味剧毒,他亲眼瞧他喝下的,岂能没事?
「你以为那么一丁点毒,伤得了本王吗?」他从小食毒,在他喝了第一口酒时,便知酒中有毒,静静运劲把毒气逼出体外,岂料那傻丫头竟想帮他……傻丫头。
他哼笑,笑得眉梢净是噬人快意,看在其余众人眼里,有如索命阎罗。
李凤雏轻踢掉落在地的长剑,反手握上,缓步走向几名向来与他不台的官员和国师。
「李凤雏,你要做什么?!」国师赶忙退到最后头去,拿其他的官员当肉墙。
「听着,本王想杀的只有国师,不想死的,闪远一点。」他声轻如魅,沉亮的黑眸跳动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愉悦。
闻言,官员立即闪边站,就连托请国师出头的社尚书也二话不说地闪到一边去。
「你们、你们……」国师话未完,长剑已划过他的右臂,倏地血流如注。「李凤雏!」他瞪大眼,目露骇惧。
李凤雏愉悦地哼着歌,像在舞剑般再朝他左臂划下,现场发出阵阵抽气,却无人敢出面制止。
除了他有皇上做靠山以外,还因为他可怕的武艺和残忍的杀人手段。
「李凤雏,你颠覆朝纲,你会不得好死!」双臂皆无的国师大吼着。
下一刻,李凤雏手中快剑刷过他的嘴,割开他的脸,切下他的舌,瞧他痛苦的倒地呻吟,才缓步走到他身旁。「再说呀,本王还想再听听呢。」
国师抬眼,咿呜咿呜地说不出话,老泪纵横。
「你疼吗?痛吗?你想,是被剑刺穿胸口较痛,还是被活活烧死较痛?」他笑得狂猖,眸色狂乱。「啊啊,你一定不知道,对不?毕竟,你没被烧过,无从比较,是不?」
哼着不成曲的歌,李凤雏起身取了灯油,缓慢而折磨人地往国师身上倒,残留着半口气的国师拚命挣扎着。
「你也会怕吗?你也想逃吗?那么,你可曾想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被困在宫殿里,被火舌包围、吞噬,烧得连灰都找不着,那期间……她会有多痛?!」话到最后,他笑意敛尽,眸露肃红杀意,一把火丢到国师身上。
只见国师瞬间化为火团,在殿上痛苦挣扎,撞倒了琉璃屏风、玉碗银杯,可怜他连呼救也没办法,只能从喉头挤出悲鸣哀嚎。
李凤雏冷眼看着这一幕,唇角笑意渐浓,慢慢扩大,最终扬脸放声大笑,却瞥见坐在横梁上的冉凰此吓得用双手摀上眼。
摀得好,她确实该摀得紧紧的,因为接下来的画面,他也不想让她瞧见。
他身形似魅,冷不防地回身袭向其他官员,剑起血落,哀嚎声四起,一刻钟前还极尽奢华的集广殿,一刻钟之后已成人间炼狱。
「王爷,你说了不杀我们的!」有人边逃边喊。
「本王忘了。」他笑得万般愉快,俊颜扭曲狰狞。
疾速,剑过,人亡。
他杀红了眼,好似恶鬼般享受着杀人的麻栗快意,凄厉哀嚎听在他耳里,有如最悠扬的天籁,满殿血腥味就是最酵厚的酒香,他醉在这片血流成河的地狱里。
「王爷…不要杀了、不要再杀了!」坐在横梁上的冉凰此再也忍遏不住地吼着,声泪俱下,害怕到快要发狂。
她浑身发颤,像是快要歇斯底里,看着底下他的恶行,心里凉透,头晕了下,纤弱身子朝下坠落。
李凤雏不理,像是猫捉老鼠地逗弄着最后一个官员,然听到古怪声响,回头,长剑一丢,迅如闪电地奔到底下,将差点落地的小女人抱在怀里。
他尚迷失在杀人的快意中,但是身体却自动将她紧搂在怀,安抚着陡生的不安和突然消失的恐惧。
「王爷,得饶人处且饶人……」冉凰此泪眼请求,眼一闭,昏了过去。
垂眼看着她泪水横陈的粉颊,再抬眼睇向早已软脚不能动的社尚书,李凤雏闭了闭眼,面无表情地抱着人往殿口走。
殿外,则影替他开了门,想接过他怀里的人,却被他错身拒绝。
看着泪流满面的她,他的心微微的酸、微微的涩,教他好困惑。
第3章(1)
翌日,集广殿清理出数十具残缺尸骸,唯一幸存者杜尚书已经近疯,完全无交代发生什么事,此案未经摄政王指示,无人续查,结果草草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