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是教人太不快了!
「哪有!」只是没东西好看,视线刚好落在则影身上而已好不好。.
「是吗?」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弯起,在心头的古怪重量,不知在何时减轻了不少。「则影是本王的贴侍,没本王的命令,绝不会对任何人动心。」
冉凰此皱起眉,很认真地咀嚼他话中的意思。「他动不动心,关我什么事?」
「你没喜欢他?」
她眼皮抽动着。「我哪有!」他到底是凭哪一点判断的?
「除夕那晚,你极亲热地抓着他。」
「那是因为他长得很像我大哥!」随便怀疑别人,很差劲耶!「哪里亲热了?」
「是吗?」他唇色勾得又弯又邪,一手接过则影手中的伞,一手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没来由的,觉得心情很好。
冉凰此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见他打伞挡在她前头,替她掩丢大部份的雪,从这角度看去,还可以看见他微弯的唇角,漆黑瞳眸恍若微绽光痕,她的脸莫名其妙的热了起来。
「那个……王爷,你可以放开手,我不会迷路了。」
「喔,你怎么知道本王就是在猜,你八成又找不到回良鸠殿的路?」话落,他低低笑开,手依然紧牵着她。
「哪会呀!」真以为她有那么笨吗?瞪着他,回头,而后又抹上几许得意的笑,指了指身后的树。「王爷,你瞧见了没?」
他轻勾着笑,视线落在她眉飞色舞的脸上。「那是什么?」
「记号!」怕了吧!
「记号?」
「没错,绑上这丝带,从此以后,我就不会在宫里迷路了。.」她是不是很聪明?「我原本是想要用刀子在树上刻记号,但怕被骂,所以就想到用绑丝带作记号,往后只要我转到这头,就知道这条路我来过了。」
李凤雏直盯着她,胸口由轻渐重地起伏,最后情难自己地放声大笑。
冉凰此扁嘴瞪着他,不懂他的心思,但看着他的笑脸,真的觉得他像个孩子,压根不轻佻放荡,亦不邪气阴冷,而是很暖很暖的光芒,又像阵让人觉得安心又舒服的风,只是……
「王爷,冉才人有事要忙,恕冉才人先行告退。」笑得很舒服是一回事,但当他是在笑她时,又是另一回事了。
「慢,那你现在可知道,待会要怎么回良鸠殿?」他扣上她的腕,使着巧劲,将她拽回怀里。
「我知道。」没瞧见她系丝带了吗?「请王爷别靠得这么近,这样于礼不合。」
李凤雏轻嗤。「怎么,那日醉酒,整个人都贴到本王身上时,怎么就没听见你说于礼不合?」
「贴?」她震愕。
「还跨坐在本王身上呢。」他俯近,用只有她听得见的柔魅声音,在她耳边暧昧厮磨着。
冉凰此粉颜红透,「我、我真的、有、有……」那晚的记忆只停留在她喝酒之前,之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甚至严重怀疑他喂她喝的根本不是酒,而是某种迷药!
「有。」他笑得黑眸闪闪发亮。
「是喔……」她问得很虚,不敢相信自己喝了酒之后,竟然会那么失态,那么瞎眼地扑上他。
「嗯。」他笑意很浓地点头。
「……」无言的闭上眼,冉凰此没勇气再问跨坐之后的后续了。.
「怎么了?想不想知道后头发生什么事?」
「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听~」呜呜,她的清白,她的名誉,她的人格……通通不见了~
推开他,她摀着耳朵快步离开,但照惯例,跑没两步便再次被擒,塞进他暖暖的怀抱里,手被拉下,耳边听见的是他很没礼貌的大笑,明明笑得很嚣狂,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讨厌,甚至想跟着笑。
不妙,真的不太妙。
*
第4章(2)
隔天,带着丝带出门的冉凰此,再次迷路了。
她傻眼地瞪着后宫每一棵树,因为树上都系上了一条丝带,不管她跑几座宫院,过了几座曲桥,所看得到的树,全都一样,她的得意之作,被彻底破坏。
所以,现在她严重迷路中,还很想哭。
因为,她很饿,从早上迷路到黄昏。饿到一个不行,原本是打算到其他宫院请其他娘娘赏她一顿饭,但她们近来都不太喜欢她,又加上,这里好像离后宫院落太远……
「了不起,你居然可以跑到这里来。」
凉凉的嗓音透着戏谑,不用回头,冉凰此也知道会笑得这么没良心的人到底是谁。
她回头狠瞪,却瞥见李凤雏身后还跟着一票穿官服的大臣,赶忙收敛神色,乖巧地久了欠身。
奇怪,她没跑出后宫范围呀,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大票人?
「冉才人,你的表情变化也太大了一点吧。」李凤雏哼了声。
忍住!她不想在别人面前跟他牵扯上关系,省得害自身日子更难过。
看着没有反驳的她,李凤雏明白她没回嘴的原因,不甚开心的道:「本王送你回良鸠殿。」
「摄政王,待会不是要到后宫殿外巡视,查清到底是谁在树上系丝带的吗?」某位大臣上前一步,斗胆开口,「这兹事体大,不可不查呀!」
「本王倒不认为有什么好查的。」他朝始终低着头的小女人看去,非常、非常不喜欢她想划清界线的态度。
「王爷,在宫中内院树上系丝带是招冤魂,此乃宫中大忌,有人在恶意滋扰宫廷内院,摄政王岂可坐视不管?」
闻言,冉凰此不由得瞪大眼。
不会吧,系丝带是招冤魂的意思?这么说来,他们要追查的对象是……她?
李凤雏回头,神色妖诡慑人。「你以为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
「……王爷?」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给本王滚远一点。」语气轻淡如风,眸色锐薄如刀。
众大臣闻言,没人敢再上前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回头,握着那冉才人的手,目无法纪地带着皇上的后宫佳丽走。
冉凰此甩开他也不是,不甩也不是,重点是,她想甩也甩不掉,只能等过了一个弯,出了拱门才出声。
「王爷,这样不好吧。」
「哪样不好?」他倒觉得两人没有距离很好。
「王爷这样牵着我的手,真的……」那日集广殿上瞧见她陪侍的人,除了杜尚书外,其余皆已不在人间,所以勉强没事,可他如今又在他人面前这样……会不会太挑战皇上的尊严了?要是有人看他不爽,到皇上面前参他一本,他岂不是很麻烦?
「于礼不合?」他嚣狂地冷笑,垂眸瞅着她。「那又如何?本王明天就改礼教。」
「真霸道。」她扁嘴咕哝,没发现自己已经很习惯回握他的手。
一路上,有宫女经过,他毫不避嫌,有采女经过,他毫不在意,难怪人家都说,摄政王才是金雀皇朝真正的主子,当今皇上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
他真的是……「哈啾~」她打了个喷嚏,冷得直打哆嗦。
刚才跑得满身大汗,现在慢慢走,冷风迎面吹来,冻得她鼻子发痒。
李凤雏闻声,侧瞪着她。「为何没披上本王送的帔子?」
「我想今天有太阳,应该没那么冷。」真是的,这什么鬼天气,都春天了还这么冷。
「那是你以为。」他哼了声,动手扯掉身上的外袍,盖在她肩上。
「咦?」她傻眼的看着他的动作心头一暖,但马上意识到不对。「这绣袍不是官服吗?良鸠殿就在前头,不用了。」
说完赶紧要扯下,他大手却往她肩头一按。
「你嫌弃本王的官服?」绛纱绣袍,后头精绣凤凰飞姿,盖在她肩上,下摆都拖到地,沾上了雪泥,他却压根不在意。
「不是,只是这样子,会让人家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暧昧。」虽然她很喜欢他不言明的体贴,可她也明白,在这里,这样的举动已算踰矩了。
「那又如何?」
他就是故意,就是要每个人都瞧见,看看到底还有谁敢动他的人!
冉凰此觉得自己解释到很无力。「王爷,我是后宫才人耶,你知不知道这样子会把我害死?」虽然她不承认她跟未见过面的皇上是夫妻,但名义上是如此时,总是要留点好名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