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夫人真美。.」娥常喜孜孜地替她画眉,微点上胭脂,那花瓣色粉嫩鲜美的唇更形诱人。「那么,就请夫人在这儿稍等片刻。」
又是稍等片刻,到底要她等什么?把她打扮成这样,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才是新嫁娘……思及此,她微挑起眉。
突地,门打开了,她从镜子里瞧见一抹身影逐渐逼近。
那是与她一样的凤凰团纹绛红文绫袍,腰间缀着玉带,头上戴着金冠,俊美无俦的脸上漾满笑意,带着浑身醇香酒气而来。
「凰此。」李凤雏柔魅低笑,脸上很是春风得意。
冉凰此瞅着他的打扮,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无误,心痛瞬间消失,只剩甜蜜的怨怼。
「怎么不说话?」微扳过她的身形,发现她哀怨地瞪着自己,他有些疑惑。「怎么?恼本王吗?」
她想说的可多了,可眼前偏偏一句也说不出口。
「啊,难不成是娥常那丫头给你点了穴?」李凤雏动作轻快地朝她颈肩落下,她随即整个人一软,软贴在他肩上。
「你怎会来这儿?不是还在厅里拜堂吗?」
他搂住她,笑得很乐。「拜好了。」
她挑眉。「真拜好了?」真娶了男妃?
「是拜好了,不过妃子教你的隽儿给抢走了。」才喊完送入洞房,他的男妃就被主婚人拉走。「所以,你得陪本王共度洞房花烛夜。」
「你真打萛\\\要跟则影……洞房?」难道她猜错了?难道那不是权宜之计,而是他真的想要则影这个男妃?
被她的反应逗笑,他轻捏她的粉颊。.「本王今儿个娶男妃你都不开心了,若真迎娶了哪家大臣的千金,你真能够受得住?」
「我……」扁了扁嘴,她无法反驳。
「就是不要你伤心,所以本王为你娶男妃,如此一来,咱们的事谁也不会发现了,是不?」他轻轻捧起她的脸,审视她粉雕玉琢的美颜,那澄透的黑眸似沉在湖底的璀亮琉璃,那唇若粉嫩花瓣,引人欲尝。
「你拿则影当幌子,想瞒众人的眼?」原来,他可以为地做到这种地步,而她竟然只想逃,逃了又后悔……她真的好蠢!
「本王不晓得为何你就是不愿公开我们的关系,既然你不想说,本王也不问,就用本王的方法来成全你的坚持。」他蛮横惯了,管的是自己的心情,但自此之后,他就多了个她要顾虑了,而他心甘情愿。「所以,今晚与本王拜堂的虽是则影,但要与本王同寝的是你。」
第7章(2)
话落,他随即将她打横抱起,先坐在床边的圆桌前,桌上摆满了各式榛果和蜜饯,红烛一对,温酒一壶,玉杯两只。
他为她倒了杯酒,再替自己斟了满杯。「来,喝过合卺酒,我们就是真夫妻了。」
冉凰此怔怔地啾着他,感动的情绪在胸口不断膨胀。「……若能与王爷拜堂,多好。」
李凤雏闻言,笑得瞳眸发软,不由得吻上她的唇。「真甜,这话比得过任何的甜言蜜语。」这句话道尽了她的心思,她的情爱,哄得他满足而愉快。
「才不是甜言蜜语呢。」那是她今天一整天的冲动。
她想为他留下,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走。
「就因为不是甜言蜜语,才更教本王受用。.」他张口,霸道的想与她交缠。「本王在等你心甘情愿,为本王留下来。」
「你早就发现我在挣扎……」她的话被全数吞没,唇舌漾着火,他吻得她浑身发烫,察觉他的手不安份地滑上她的腰。
隔着轻薄的衣料,他的碰触让她变得好敏感,阵阵酥栗如浪袭上心间。
她开始发烫,唇舌被纠缠得又麻又痛,心跳得好快,浑身酸软无力,被他激越的热情给炸得晕头转向,直到他扯掉她的绳结,不明物体落下——
他僵住,她硬化。
时间突地凝结,谁都没有动作。
李凤雏攒眉细瞧,她羞愧欲死,好半晌,他,才疑惑的开口。「这……不是袍内的棉絮吗?」
她把额靠在他肩上,若有似无地点头。
「为什么……」他疑惑地抚上她的背,惊觉她并没有穿马甲,立即明白棉絮的功用在哪里,很不给面子的放声大笑。
「你还笑!」冉凰此恼羞成怒地低咆,「那又不是我塞的!是娥常自作主张替我撑场面,我想跟她说不要,可她让我不能说话!我也觉得这样很丢脸,很……」
夜,突地静寂,外头丝竹依旧,屋内却是旖旎激情。
*
尽管李凤雏费尽心思才终于娶得美娇娘,得偿所望,可上天似乎嫌他俩的日子仍然太平静,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没过多久,原就不算平静的宫里便又有新的事端产生。
「把孩子还给我——」
哀戚的哭嚎将原本清脆的嗓音粉碎,听来有如夜枭嘶鸣,她不再是婉转放歌的莺,不再是端庄娴淑的德妃,所有优雅风采都被哀恸摧折,她什么都不顾,也顾不了了。
冉凰此被德妃的贴身命妇请到白雀宫,才得知三皇子死在圈子里,为此,德妃几乎疯了。
她听得头皮发麻,因为这是近日来,第三件了。
贵妃的二皇子,德妃的三皇子,淑妃的五皇子……后宫真的失衡了,竟然有人不断朝皇子下毒手,就如同她日前的占卜,后宫惨事一桩接着一桩。
太可怕了,怎么会有人针对孩子出手?
尽管这几个皇子都桀骜不驯,甚至不可一世,也曾经惹恼过她,但终究只是不懂事的孩子,再嚣狂再跋扈,也不至于要他们的命呀,更何况是用那么残忍的手段!
「我去劝劝德妃娘娘。」
「你要小心。」
「我知道。」点点头,她小心翼翼地踏进殿内。
趴伏在屏榻边的德妃突地回头,芙蓉玉面哭得梨花带泪。
「冉才人、冉才人!」
「娘娘。」她赶紧迎向前去。
「鹰儿呢?」
冉凰此小心翼翼地审视着她的神情。「娘娘……你要节哀。」
闻言,德妃眸色突变,狰狞而扭曲,不复以往的娴雅高贵。「把孩子还给我!」她扑向她,双手掐上她的颈项,没有防备之下,冉凰此被压在毛毡上,被掐得无法呼吸。
「娘娘……」她惊慌地看着几乎疯狂的德妃。
「一定是摄政王做的!这么残忍的手段,除了他再无他人!是你要他这么做的对不?!」德妃发狂似地吼。「那日鹰儿不懂事,说了些蠢话,做了蠢事,惹恼你和摄政王了,是不?但……那是无心的!他不过还是个孩子,就算有罪,也罪不致死啊!」
冉凰此被她一番话震住。
难道,真会是他?
他曾经因为下人擅离职守,便将他们丢进圈子里……可他答应过她不再胡乱杀人的,他还会这么做吗?
颈间的力道愈来愈大,她的眼前也愈来愈黑,觉得脑袋像是要爆开似的,就在她几乎要昏过去时,瞬间,压在身上的重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德妃的哀叫。
冉凰此蓦地张开眼,看见高大昂藏的身姿就立在她身前,而后,朝德妃大步而去——「不可以!」她尖声喝止,痛苦的咳了起来。
「她伤了你。」李凤雏沉冷的嗓音透着杀气,关心的看向她。
「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别伤了德妃,德妃的皇子去世,她只是伤心,没有恶意的。」顾不得喉头的痛,她赶紧起身抱住他,就怕下一刻,德妃也要跟着皇子脚步而去。
「杀呀!杀了本宫呀,鹰儿不在,本宫也不要活了!」德妃披头散发的大哭尖叫。
闻声,殿外的命妇立即冲进殿内,跪伏在李凤雏面前。「摄政王恕罪,德妃娘娘是丧子失了理智,还请摄政王饶命。」
李凤雏冷绝的眸瞅着德妃的狂态,压抑地闭上眼,回身,牵着冉凰此快步离开。
「王爷、王爷。」他走得太急,她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
李凤雏蓦地止步,回头看着她,眸色复杂难以解读。
「王爷?」
「疼吗?」修长的指抚上她被烙下指印的雪白颈项。
「不疼。」她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