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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睚眦必报

    姜如婳没学过骑马, 甫一上马还差点摔下, 被顾时欢眼疾手快地稳住了, 两人一马飞快地往城里去。

    顾时欢倒是不担心两人的安全, 安远侯府的人肯定不敢伤她们性命, 只是……姜如婳万万不能在这时候叫他们抓住。

    她猜测, 安远侯府的人之所以拿着姜如婳的画像去山中楼, 肯定是知道了姜如婳与范蜀相约私奔的消息。

    这时候,要是被安远侯府的人拦下……姜如婳当然可以死咬着不认,但是安远侯府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知道多少、手上有多少确切证据……她们却一概不知。

    这样便很容易露出破绽, 坐实姜如婳与人私奔的事实。

    到时候……

    安远侯府若是厚道,大不了便是与姜府解除婚约。要是**道,将这件事宣扬出去, 姜如婳的名声便彻底毁了。

    ——其实设身处地想想, 顾时欢觉得这事儿落到自己头上,她也厚道不起来。便是偏心姜如婳, 她也要说, 这事儿是姜如婳做得不地道。

    但是有什么法子, 姜如婳是她多年的手帕交, 她肯定要想尽办法护着她的。

    那纪怀曜一看就是睚眦必报的人, 姜如婳此举无疑让他颜面扫地, 他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所以,她们要努力飞奔回去,只要遇到了自己人, 安远侯府的人便不能强来了, 姜如婳也就能将这次私奔事件撇得一干二净了。

    顾时欢心里的小算盘倒是打得叮当响,只是没想到原本空无一人的前方陡然窜出了一匹马,横亘在了原本就不宽敞的驰道上,彻底阻挡了她们的去路,逼得她们不得不停下来。

    马上之人,是纪怀曜。

    姜如婳霎时吓得手脚冰凉,躲在顾时欢身后。

    顾时欢也默默地抿了抿唇,她与纪怀曜只在新年宫宴上打过一次交道,虽然那时候气氛不错,但纪怀曜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

    她握紧了缰绳:“好巧啊,纪蓄爷,你也是来城外游玩?”

    纪怀曜却越过她,目光直接落在姜如婳上:“是游玩,还是私奔,想必只有姜家小姐最清楚。”

    顾时欢强作镇定,厉声道:“纪蓄爷这是何意?这里只有我和婳婳两人,难不成我与婳婳私奔?”

    纪怀曜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他本就长得面冷,这么一笑更觉得冷气森森:“当然不是。只是那个与姜家小姐相约私奔的状元郎,怕是来不了了。人家一心想当皇上的乘龙快婿,此刻正候在皇上面前表现呢。”

    姜如婳的脸霎时白了几分。

    纪怀曜很满意她此刻的模样,又笑:“皇家的尊贵,又岂是小小的姜家能比的。姜小姐,你还是太过天真。”

    姜如婳开始瑟瑟身子,抿紧了唇。

    顾时欢拼命想挡住纪怀曜望向姜如婳的视线:“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这些都跟婳婳没关系,她才不认识那个什么状元郎,蓄爷怕是搞错了吧!”

    纪怀曜驾马走近几分:“是么?”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写满了字的纸片,虽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但是只消一眼,已经足够让姜如婳手足冰凉。

    顾时欢咬牙,还用猜么,肯定是姜如婳与范蜀的来往书信。

    纪怀曜毫不在意地松开手,那张书信便悠悠地飘落到地上,。

    “不够看的话,我安远侯府里还有很多。”纪怀曜道,“姜小姐,你们今日相约私奔的时间、地点,可全是新科状元郎亲自跟我说的,意外么。”

    姜如婳蓦地睁大眼睛,一双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纪怀曜心里反倒有几分爽快,继续道:“他得了皇上准备赐婚的金口玉言,早已喜不自胜地要去攀龙附凤了,又知道我与你早已定下婚约,唯恐得罪了我,巴巴地跑来我们安远侯府,将这一切托盘而出,靠出卖你在我们侯府讨个巧。只是他脑子不大灵光,单知道讨好安远侯府,竟忘了姜府的立场,如此蠢笨,大概也只能应付科举文章了。姜小姐,你看人的眼光,着实有点差。”

    姜如婳怔怔地,泪如雨下:“他骗了我,他负了我……”

    明明、明明之前他还答应与她一道私奔的,怎么转眼就改变主意了?

    范蜀在她心里,一直是风流倜傥的才子郎君,眼下,他的模样却在她眼前轰然倒塌。

    想当初,她与他相交数次,和他谈书说史、舞文弄墨,简直如同遇上了知音,她想,她往后应该碰不上这么懂她的人了,所以脑子一热,便做出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举动……哪知道、哪知道,她根本就不了解范蜀……

    她现在才知道,才是才,德是德,范蜀纵然有点小才,可是掩盖在才华之下的品性,却如此恶劣不堪!

    许久。

    姜如婳自暴自弃:“我损了安远侯府的颜面,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顾时欢一把握住她的手,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又听到纪怀曜开口了。

    “姜小姐,其实我也并不是喜欢你,才这般生气。”纪怀曜道,“只是小爷生平最恨别人辱没我的脸面,你做到了。”

    姜如婳却只是默默啜泣,不说话。

    纪怀曜偏就喜欢看她悲伤难过的模样,这让他大为畅快:“姜如婳,请你认清楚你的身份,你与我早在几年前就定下了婚约,你是我的未婚妻。在还没解除婚约之前,你就是我的人。顶着我未婚妻的身份,与旁人勾搭,甚至私奔……任何人都会生气。更何况向来锱铢必较的小爷我。”

    顾时欢默了默,这个纪怀曜倒是知道自己锱铢必较……那么现在该如何是好?

    纪怀曜又嗤了一声:“你看上的人若是比我强,我还能赞你一声好眼光,没想到你却看上了一个奴颜婢膝的小人,为了这个人折损我纪家的颜面……”他的声音渐冷:“这让小爷很、不、爽。”

    姜如婳却已失了心魂,喃喃道:“我不但损了安远侯府的颜面,我还损了我爹娘的颜面……”

    顾时欢连忙将姜如婳挡了个严严实实:“那么纪蓄爷,你到底想怎么样?”

    纪怀曜冷笑道:“自然是将这件事昭告天下,让世人瞧瞧姜家小姐是何等的大家闺秀。”

    顾时欢眼珠儿一转:“可是你不是说输给范蜀很丢脸么?你这样闹大了,岂不是等于昭告天下,你比不上那个小人范蜀?”

    纪怀曜面色不变:“若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错。”

    顾时欢:“……”

    姜如婳拉着顾时欢的衣角,登时六神无主。方才她只想到自己,觉得自己横竖犯了错事,名声扫地也是应该的,可是恍然一想,她的名声扫地了,姜府的名声难道还能完好无损?只怕到时候爹娘都被她带累得抬不起头来!

    顾时欢也猜到了姜如婳在紧张什么,默默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望向纪怀曜,决定打感情牌,套个近乎:“纪蓄爷,我夫君与你是多年好友,你这样一闹,岂不是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不如、不如看在阿琛的面子上,就放了婳婳一马,她已经诚心认错了……”

    纪怀曜道:“交情是交情,对错是对错。况且这事与六皇子毫无干系,你们就别卷进来了。”

    顾时欢沉默了一瞬,又道:“那姜府呢……姜府与贵府定下婚约,想来两家是极好的交情了。若是低调地退了这桩婚事,既可保全两家的颜面,日后两家也可继续交往下去。若是闹出去了,恐怕两家的关系就此便分崩离析,我想纪蓄爷该去问问安远侯的意见。”

    “你在用我爹威胁我?”纪怀曜嗤笑一声,“实话告诉你,我爹如今老了,正是安享晚年的时候,安远侯府里的是,现在全是我说了算。”

    顾时欢这下真的无言以对,心里空焦急着,竟想不出什么法子了。

    纪怀曜越过顾时欢,看向姜如婳,眼角眉梢都是嘲讽:“姜小姐,你以为我与你定亲,是因为仰慕于你吗?这世上的美人儿何其多,娶谁还不是娶啊,自然是有利可谋,才会结成一线。你若当真明白我们两家的关系,就该知道什么是以大局为重,可惜你竟什么都不懂。还有你,六皇子妃——”

    他又将嘲讽的目光落到了顾时欢身上:“看来六皇子也是将你保护得太好了。”

    顾时欢听得既有几分糊涂,又有几分明白,思索了片刻,便毫无底气地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我方才说的话也没错。安远侯府与姜府横竖是结不成亲了,低调地处理此事,往后或许还能以另一种方式结成一线,你若是闹大了,便只有一个崩字了……你既说你以大局为重,为何还要为了自己的面子误了大局?”

    纪怀曜一怔,他原想教训教训这两人,没想到自己竟被顾时欢绕进去了。

    其实她所言的确没错,只不过他咽不下心口的这股气。

    纪怀曜静默了片刻,顾时欢原以为事情有转机了,却见他目露冷光道:“小爷的面子便是大局之中的大局,这口恶气,我一定要去。”

    顾时欢背脊一寒,知道纪怀曜还是不打算放过姜如婳了。

    姜如婳与侯府订了亲,却又跟别的男子私奔,这名声一传出去,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就算被沈宁安拒了的范蜀又回头找她,以婳婳的心性,也不会再看上这种人。

    当然,她也瞧不起范蜀,像范蜀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便是一生不嫁都比嫁给他好。

    顾时欢悄悄地往四周扫了一眼。去路被纪怀曜挡住了,退路不用说,肯定是那群安远侯府的人把守着,而驰道两边,一边是一座根本不能行马的高山,一边则是茂密的树林。

    她打定主意,悄悄扣紧了姜如婳的手,猛地一夹马腹:“婳婳抓紧了!”

    往树林子里奔去!

    顾时欢目光坚定地驾着马,本以为进树林子里能稍微周旋一段时间,等沈云琛来山中楼寻她,势必会发现驰道上那一堆凌乱的马蹄印,以沈云琛的头脑,一定能猜出原委,这样她们八成就能得救了。

    却没想到——

    这树林子跑了一段,竟陡然出现了一段略微陡峭的下坡!

    这下坡人走着倒还好,只是对马儿来说,坡度还是太陡了。

    烈火一下收不住蹄子,猛地便往下跌去……

    顾时欢与姜如婳双双从马背上摔下来,顾时欢本就坐在姜如婳身后,此时便紧紧护着她,而烈火则与她们一起摔下去,比她们滚得更快更急。

    顾时欢双目大睁:“烈火——”

    她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头部便撞到了一块锐石,猛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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