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毁容
听了这话,秦妙的眼神微微闪了闪,她很清楚,元琛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有了他的保证,想必齐君筱与白氏都不会有好下场。.
心里头微微发涩,无论如何,白氏都是元琛的生母,若是对自己的母亲出手,眼前的男人就会成为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人。
顺势靠在男人怀中,脸颊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秦妙突然道:
“陛下,您只对齐君筱一人出手就成了,至于太后,还是算了。”
“怎能算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及朕的底线,此次饶了她,恐怕她仍不知悔改。”
秦妙皱起眉,说:“那您就再给她一次机会,毕竟太后是您的亲生母亲。”
“亲生母亲”这四个字对元琛而言,无异于天大的讥讽,从小到大,他没有从白氏身上得到过半点儿关怀,有的只有无尽的利用与冷漠。
元琛本以为白氏就是一个冷情之人,但等白氏改嫁,死了丈夫又回到元府之后,她还带回来了一个小女孩,正是齐君筱。
他亲眼看着白氏将齐君筱视为掌上珠,恨不得捧在手中,好好爱惜着。
而对待他这个亲生儿子,却冷漠的与陌生人并无半点差别,果然是生恩不如养恩。
看着男人的神色越发难看,秦妙没来由的有些心疼,小手捂住元琛的鹰眸,低声道:
“陛下,您还有卓安啊。还有我。”
说到后来,秦妙的声音渐渐小了,好像有些害羞似的。
听到这话,元琛胸臆中涤荡着一股热流,让他心里头舒坦了不少,按住了女人的后颈,他没把秦妙盖在眼睛的手拿开,全凭感觉,亲上了她细白的小脸儿,而后慢慢摸索着,最终吻上了柔软的唇。
唇舌交缠,之前藏在体内那股子不甚明显的热流。此刻却好像被无限放大了一般,让秦妙面红耳赤,发出低低的喘息声。
“陛下,小卓安还在。”
一边说着,秦妙一边推开元琛的脑袋,她刚刚的确是只想安抚他,没想到这男人就跟禽兽没有什么差别,满脑子都是那等不要脸的腌臜事。
这么一想,秦妙就羞得满脸通红,暗暗啐了一声。
女人的力气小,而元琛在男子之中也算得上孔武有力的,一把搂住不盈一握的纤腰。竟然单只手臂提着她,按在胸膛上,直接往隔间走了去。
寝殿的隔间是一处汤池,汤池内有泉眼,泡在温泉之中,着实是难得的享受。
被水汽一蒸,秦妙哪里不知道元琛的想法?
她的脸红的滴血,说不清到底是想要拒绝还是迎合,不敢睁眼,直至温泉水打湿的衣角,浸润到她身上,秦妙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水花四溅,雪腻酥香。
守在汤池外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都低垂着脑袋,好像木头桩子似的,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等到一切平息后,元琛将秦妙按在怀里,轻轻揉着墨黑的发,哑着嗓子问:
“妙妙,朕觉得你今日有些不同。”
秦妙瞳仁微缩,原本柔软的身体此刻也变得有些僵硬。
薄唇贴在女人耳廓边上,元琛声音中带着笑意,道:
“你今个儿比之前热情多了。”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秦妙耳廓。耳廓的皮肤本就比较敏感,秦妙身子微微发颤,想要站起身体离开汤池,但两腿却软的厉害,刚刚站起来却又摔了回去,直接被男人抱在怀里头。
轻轻吻了一下女人的发顶,元琛直接站起身子,将秦妙从汤池里抱了起来。
哗啦啦的水声响动。
秦妙埋首在男人怀中,她被抱在了一旁的软榻上,元琛用巾子擦干她身上的水珠儿,伸手打开一旁的匣子,取出了一个珐琅盒子。.
拧开珐琅盒子的盖子,秦妙扫过那乳白的脂膏,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你之前不是说要脂膏吗?内务府现下把东西做出来了,你先试试好不好用。”
说着,男人带着一层粗茧,挖了一坨脂膏,直接涂在了雪白的脊背上,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弥散开来,秦妙闭着眼,趴在软榻上,只觉得那脂膏十分沁凉,又润的很,倒是挺舒服的。
大概是今个儿折腾的太过了,秦妙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
元琛听到女子平稳的呼吸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向来冷漠的脸上,罕见的带着一丝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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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中。
在大业朝,天牢里关着的犯人大多都是死囚,等待秋后问斩的,像齐君筱这种妙龄女子,在天牢之中,当真是十分少见的。
缩在墙角,现在虽说已经入春了,但牢里因为十分阴森,常年不得见光,潮气重的很,齐君筱只觉得下半身都给冻木了,偏偏这里又不是慈宁宫,不会有炭盆子给她取暖。
“放我出去!”
“我没有杀人!”
犯人的嘶吼声不断回响,接连不绝。
齐君筱咽了咽唾沫,窈窕有致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她两腿根本不能合并,中了阴阳和合散的秦湘整个人都跟一只禽兽似的,将她给折腾的半死不活,现在只觉得下半身都没了知觉,丝丝疼痛弥散开来,让齐君筱面色惨白。
一阵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齐君筱睁大眼,看着出现在牢门外的侍卫,也顾不上酸疼的身体,突然站起身,几步冲到了牢门前,眼睛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急声道:
“快点放我出去!快!”
这天牢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侍卫看着眼前还算漂亮的女人,眼中划过一丝怜悯,等牢头将牢门给打开之后,他便道:
“齐氏,随我走吧。”
齐君筱以为是太后派人来引她出去的,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虽然与秦湘做出了那等事情。但齐君筱原本就并非完璧之身,自然不会寻死觅活,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到禁宫之中,离开天牢这种阴森恐怖的鬼地方。
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男人身后,两腿间羞人的地方传来疼痛之感,但此刻齐君筱却顾不上这么多了,等到她走出天牢之后,日光十分刺眼,让她不由眯了眯眼,用手遮住了阳光。
天牢外停着一辆马车,齐君筱看着那破破烂烂的靛青色马车,只觉得旧的很。与平民百姓用的并无差别。
皱了皱眉,齐君筱嫌弃道:
“这是什么马车,我不坐,去换一辆来。”
看着面前的女人到了现在还这么不知死活的挑剔着,年轻的侍卫脸上划过一丝冷色,上前推搡着齐君筱,毫不怜香惜玉。
“你干什么?”
齐君筱瞪大眼,没想到这个侍卫竟然这么放肆。
“我是圣上的女人!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不要命了吗?”
侍卫脸上露出一丝不耐,讥讽道:
“你还真当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了?向你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哪里配伺候陛下9是去你应该去的地方吧。”
话落,侍卫手上狠狠一用力,齐君筱就被推入了马车之中,身子一个不稳,额头直接撞在了车壁上,登时就肿起了一个大包,疼的厉害。
但此刻齐君筱却顾不上许多,挣扎着要从马车上下去,但侍卫已经驾起了马,察觉到女人的动作,他冷笑一声,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狠狠的抽在马背上。
“吁!”
马儿嘶鸣一声,奔跑的更快了。.马车外的景物全都模糊不清,看着这一幕,原本齐君筱还想要跳下马车,现在却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马车不知道走了多久,齐君筱掀开车帘,看着车驾已经离了京城,她心里更慌了。
两手死死攥紧衣角,齐君筱就算再蠢,现在也知道这侍卫不会是太后派来的。
既然此人不是白氏的手下,就只能听命于元琛。
想到元琛的冷心冷血,齐君筱如坠冰窟,身子仿佛筛糠一般的颤抖着。脸色发青,就连气息都不稳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天边擦黑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一路颠簸,齐君筱虽然肚子里没有什么东西,但也吐了一阵儿。
车厢里弥散着一股酸臭的气息,侍卫一拉开帘子,脸色就有些黑了,紧皱着眉头,一把将没有精神的女人从马车上给拖了下来。
齐君筱摔在地上,疼的脸色发白,但却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睁眼看着,发现不远处竟然有不少营帐,为什么要将她带到军营?
心里升起一股不祥之感,齐君筱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偏偏她试了几次,都不成功,最后还是无力的趴在地上。
看着这女人如此狼狈的模样,侍卫眼中没有半点儿怜惜,他蹲在地上,捏住女人的下颚,眼中透露着几分审视,说:
“长得还不差,真是可惜了。”
听到这话,齐君筱摇摇头,惊恐的问:
“你要对我做什么?”
侍卫勾了勾唇角,说:“陛下有命,让我毁了齐小姐的脸。”
“不要!”
齐君筱扯着嗓子尖叫一声,她虽然并非绝色的美人,但一张脸生的也算秀丽,若是容貌被毁了,日后恐怕就再难伺候在陛下身边了。
心中转过此番想法,齐君筱怔怔的流下泪眼,哭的梨花带雨,希望能够得到面前男人的怜惜。
女人一边啜泣着,一边将腰间的系带给解开。
今个儿被秦湘折腾了一通。齐君筱身上的衣裳大半儿都被撕烂了,现在轻轻一扯,就露出了丰满鼓胀的胸脯。
女人身上留下青青紫紫的瘢痕,一看就是出自男人之手。
侍卫的眼神发烫,自顾自站直身子,将腰带解开,露出了丑陋的物件儿。
齐君筱跪在地上,膝行至男人面前,缓缓张开了嘴
等到风雨渐歇之后,齐君筱趴在地上,不住的呛咳着。
侍卫将衣衫整理好,捏住女人的下颚。将腰间的绣春刀给拔了出来。
刀刃泛起银光,齐君筱本以为自己不用再受苦了,谁知这侍卫竟然出尔反尔。
“你不是要放过我了?难道要食言不成?”
侍卫摇了摇头,怜悯道:
“齐小姐在宫里呆着的时日也不算短了,怎么还如此天真?我什么都没有答应,齐小姐想必是误会了。”
顿了顿,男人眼中满是恶意,说:
“不过看着你的动作那么熟练,想必这档子事也没少做,又何必在我面前装出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说着,侍卫用力一推,直接将齐君筱推倒在地上。
手上绣春刀一划,只听女人惨叫一声,一道血痕从细白的皮肉中渗出来。
这一刀下的十分精妙,直接斜着划过了齐君筱的整张脸。
且因为绣春刀十分锋利,即使一开始看着伤口并不大,但实际上却深得很,脸颊处的下半边肉就好像要掉下来似的,十分狰狞。
齐君筱满脸血泪相混合,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伸手摸了摸脸,只觉得那处的皮肉松垮垮的,显然是已经没救了。
看着满手血红,齐君筱两眼翻白。竟然直接昏迷过去。
侍卫在一边站着,从袖笼中取出一块软布,仔仔细细的将绣春刀给擦干净,等到绣春刀重新放入刀鞘后,他将昏迷不醒的女人直接扛在肩头,一步一步的往军营的方向走去。
这侍卫往日应该也来过军营数次,守在军营外的军士见了他,笑着问:
“你今个儿怎么带来个女人?难道是自己的婆娘?”
侍卫啐了一声,道:
“这哪里是我的婆娘,是哥哥送来给你们找乐子的。”
找乐子的,俗称军妓。
这几个兵油子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人走到侍卫面前。想要看看齐君筱的模样,却摸了一手血。
骂骂咧咧的,老兵抬起了齐君筱的脸,看着那颤巍巍的皮肉以及一道刀疤,怒道:
“这他娘的还算找乐子?我看你小子是刻意为了收拾这个婆娘吧!出手真狠,这张脸就算日后愈合了,恐怕也吓人的厉害,若是一个人见了,说不准都得做几天的噩梦。”
侍卫呵呵一笑,也没有辩解,直接将齐君筱扛到了专门安置军妓的房间中。
军中并没有老鸨等人,但却有统一管理这些军妓的军士。
他见着侍卫,便问:
“这是准备卖到我们这儿的?”
侍卫摇头,说:
“此女得罪了上头的贵人,所以被送到此处来,你务必要保住她的性命,让她好好活着,过上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日子。”
老兵看了看齐君筱满脸是血的面颊,倒抽了一口冷气,道:
“现在脸都毁成了这幅模样,还怎么伺候人?”
“你别看她现在毁了容貌,但人家可曾经是高门大户娇养出来的小姐,一身细皮嫩肉的。寻常娼妓哪里比得上?等她伺候咱们兄弟时,只要用袋子蒙上脸,再吹熄灯,上了炕就全都一样了。”
听了这话,老兵觉得侍卫说的在理,就让他把人放在了床上,转身取了金疮药,用湿帕子擦干净齐君筱脸上的血迹,在伤口处洒上了雪白的药粉。
军中的金疮药,是用在一群糙汉子身上的,只要能使伤口愈合,尽快止住血即可。也无需有旁的什么功效。
这样的金疮药,洒在伤口处,就好像被撒了盐似的,即使齐君筱昏迷过去,仍低低的闷哼一声,脸色更难看了。
老兵低低的骂了一声:“这婆娘的脸真他娘的渗人,半张脸皮都要掉下来了,你出手也太狠了。”
侍卫没有应声,他看着齐君筱脸上的伤口逐渐止了血,心知自己完成了陛下的任务。
用了这般次等的金疮药,即使日后伤口长好了,定然会留下极为可怖的瘢痕。
疤痕在男子身上不算什么。甚至还能体现男人的勇武,但女子却全然不同,若是没有了一副好的皮囊,这皮肉生意都不好做。
从军营中离开,因为城门已经关上了,侍卫并没有回京,等第二天一早,他才直奔禁宫。
入了养心殿之中,今个儿恰逢元琛没上早朝,侍卫跪在养心殿的地上,道:
“陛下,人已经送到军营了。”
元琛看着奏折。问:
“可将齐氏毁了容?”
侍卫连连点头,恭敬道:
“那齐氏被微臣用绣春刀划了一下,整张脸都毁了,即使日后伤口愈合,恐怕也十分狰狞。”
听到这话,元琛鹰眸中划过一丝满意之色。
齐君筱三番四次的对妙妙下手,以往元琛就想处置了此女,偏偏有白氏从中作梗,元琛一直没有得着机会。
昨日她再次算计妙妙,元琛终于忍不了了。
“此事办得不错,秦湘那首领的位置,就由你顶替了吧。”
因为秦湘在后宫之中奸淫女子。即使他是中了阴阳和合散,但此举依旧有违宫规,元琛保下他一条命,都是看在秦妙的份儿,至于御林军首领之位,现在也轮不到秦湘了。
听到陛下的话,侍卫脸上带着惶恐之色,连连道:
“微臣何德何能,当真不敢居于首领之位,还望陛下三思!”
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的身子微微颤抖,元琛就知道此人定然是想要升迁的,他扯了扯嘴角道:
“这是朕给你的赏赐。就不必推脱了。”
说着,元琛摆摆手,示意这侍卫退下。
侍卫还没等走出养心殿的雕花木门呢,就见着姜德海匆匆走了进来。
姜德海大抵是有些着急,这个圆滑的老太监竟然都没顾得上与侍卫打招呼,便直接越过他,走到元琛面前。
“陛下,太后娘娘在外头,非要见您不可。”
元琛冷笑不止,直接站起身子,身上带着摄人的气势,道:
“她要见朕!朕还没去找她算账呢!”
说着,元琛便直接从案几后头往外走,他身上虽然只穿着黑底红纹的常服,但却让人不敢直视。
伸手推开雕花木门,元琛看着站在外头的白氏,半点儿没有请人入到养心殿之中的意思,直接堵在门口,道:
“母后今日来到养心殿,是为了给朕解惑的?”
“解惑?”
白氏重复了一遍,眉头紧皱,显然是没想明白元琛到底是什么意思。
“母后跟朕说说,您是从何处拿到的阴阳和合散,居然还把那东西放在偏殿之中。让小卓安也中了招,您身为太后,当为万民表率,做出这档子事,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
听到“阴阳和合散”这五个字,白氏的脸色陡然变得十分难看。
她明显有些心虚了。
毕竟这种腌臜东西,是根本不能出现在后宫之中的,显然元琛这么不避讳的说出这五个字,被周围所有伺候着的太监宫女们都给听到了,她这太后的脸面,该往何处放?
“住口!哀家从来不知道什么‘阴阳和合散’,还请陛下慎言。”
元琛冷笑不止。他上前一步,大概是因为眼神太过可怖了,白氏竟然吓得往后退。
白氏身后是石阶儿,但她却没有注意到,元琛也没有提醒的意思。
“您都做下了那种不要面皮的事情,现在又何苦非要扯一个遮羞布?这不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吗?”
一旁的姜德海听到陛下用这个词儿按在太后身上,两腿吓得发软,偏偏他只是个奴才,此时此刻,根本不敢凑上前,否则万一这两尊惹不起的大佛拿他出气,那他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听到元琛的话,白氏气的浑身发抖,伸手指着面前的不孝子,颤巍巍道:
“你、你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竟然敢忤逆哀家,难道就不怕遭天打雷劈?”
“朕是天子,上天自然不会劈了朕,不过母后您看看自己做下的恶事,难道就不怕报应吗?举头三尺有神明!”
闻言,白氏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面颊涨的通红,身子踉跄的往后退,却不防一脚踩空,顺着石阶儿骨碌碌的滚了下去。
“太后!”
宫女们惊呼着,想要上前去扶,但陛下仍站在原处,眼睁睁的看着太后痛苦的摔倒在地,眼中却没有一丝波澜,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而不是自己的母亲一般。
白氏倒在地上,额角满是鲜血,低低的痛呼着。
周围的宫女太监扶起了白氏,但没有陛下的吩咐,他们也不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