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看她用拙劣的手法制造巧遇,问他“跟客户吃饭啊?”、“我刚好忙完,可以一起吗?”……说实在的,演技差到他很怀疑影后名衔是怎么拿下来的。.
被他拒绝后,神色惶惶问:“是很重要的私人约会吗?我不能打扰对不对?”
他其实很想答:“对。”
但那神情……他答不出口。
那一脸不安、惊怯,害怕他真的走太远、碰不着的神情,他说不出口。
“只是客户,谈点工作上的事,关乎商业机密,你在不方便。”他总是妥协,一次又一次,看着她,终于又找回笑容。
“好,那你忙你的,不打扰。”
他的坚守原则,到了她身上,总是一再退让到毫无原则,但是这一次,他不想再退,若她不能尊重他、正视他的感受,释出应有的诚意,他情愿就到这里,不必再走一回那年离婚走过的老路。
养父母结婚周年,他没邀她,只带了乐乐回来。
结果霓霓也就罢了,连伟松都问他:“怎么没带大嫂回来?”
他不厌其烦,再次重申:“第一,我已经离婚两年半,应该足够让你认清,她不再是你大嫂这件事;第二,我的家宴,为什么她要来?”
“咦?霓霓不是说,你们最近挺好的,住庄一起,互动也不错,应该会复合?”
“……”他忍不住叹气。“别听霓霓胡说。”
“所以你真的没打算跟大嫂和好吗?”
他都无力再纠正“大嫂”一词了。“伟松,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婚姻?又宁是不是你大嫂,对你有这么重要吗?”
这事他怀疑很久了,总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伟松,说实话!”
“就……大嫂有帮我一点忙……”
看样子,应该不只“一点”吧?
蔺韶华沉下脸。“什么时候?”
蔺哥生气了。他支吾其词,硬着头皮承认:“你们刚结婚那时,我不是开餐厅吗?被顾客投诉食安、然后又消防什么的,一堆问题,每个月一直亏钱,那个时候,我有打电话去问你,是大嫂接的,然后……”
然后餐厅收了,伟松安分了一阵子,开始做起面膜生意。
他本来很疑惑,问过本钱哪来的?伟松说是餐厅收掉,手头还有余款。
他半信半疑,但伟松一直跟他打包票,真的没问题,于是他也只叮嘱了几句:“别傻得去借高利贷,那光利钱就会出人命。”
然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再出什么纰漏,于是他也渐渐地对这个弟弟比较放心……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又宁替他担待着吗?
“这些事,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大嫂叫我不要说,而且……”哪有脸说啊,大嫂替他保密,他还正中下怀,不然一直麻烦大嫂,他自己面子上也挂不住。
以前是觉得,一家人不必见外,接受得还满理所当然的,但大嫂跟蔺哥离婚后,也没有因此抽手不管他死活,想到她那么挺他、又受人家诸多恩惠,总觉得……好像欠她很多,挺心虚的。
“你到现在,还在给她惹麻烦?”
“没有啦!”在蔺哥眼里,他到底是多会惹麻烦?“面膜生意刚开始是有一点问题,但大嫂有帮我,也有教我怎么做生意,我现在做得很稳定。”
当初大嫂出钱,投资他做面膜生意,还给他介绍原料供应商,出钱又出力,后来开始赚钱,想分红给她,她不肯收,笑笑地要他自己好好规划,存下来当老婆本,别挥霍掉了。.
他想说大嫂跟大哥都离婚了,这样占她便宜,总觉得良心好不安,只好努力回馈在她儿子身上。
原来曾经满心欣慰,变乖变懂事的弟弟,是这么来的。蔺韶华揉揉额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啦,蔺哥,以前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现在真的有比较会想了,人总要真的在社会上磨,才学得会长大,大嫂教会我很多事情,她真的是一个聪慧体贴、勇敢坚强又明事理的好女人,凡事都替你着想,对你很有心。”不然她又不是吃饱撑着,何必管他死活?这点最基础的人情事理,吕伟松还不会看不出来。
他真的希望,蔺哥和大嫂,能好好在一起,不只因为欠她的人情,也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比大嫂更爱蔺哥,有她,蔺哥才会幸福。
除了她,他真的想不出来,还有谁更适合当他的大嫂。
第十四章现在才相恋(1)
“宝贝,我好想你——”一进门,就抱住她的心肝宝贝,一张脸在孩子身上猛蹭。
乐乐直发笑,缩了缩脖子。“会痒啦妈咪。”
“那你跑去哪里了!”继续蹭。
妈妈真撒娇。“去爷爷奶奶家啊。”还天真无邪地在伤口上撒盐:“蛋糕好好吃。”
她瞥向某人,一张哀怨的脸上写着大大的“拢呒揪”!
那个“某人”假装没看到,转身挂外套。
所以还在生气就是了。好,她知道了。
自己低头扭手指。
还是儿子比较有良心,拍拍她的头问:“妈妈有乖乖吃晚餐吗?”
“没有!”很可怜地回,故意说给某人听。“我以为你们会回来。”
“……”继续无视,径自回房洗澡。
郎心似铁。她在心底哀怨叹气,回头见儿子一脸担心,笑笑地说:“开玩笑的啦,妈妈有吃,小白也有吃。”
“喔。”妈妈关心完了,改去探视他的“狗儿子”。“小白、小白,我好想你——”
完全复制她的模式。
丁又宁冏了一下,深深感受到身教的重要性。
蔺韶华洗完澡,发现她在房门口罚站,不敢进来。
这几天,她的表现就像是发现大人生气了,才突然惊觉自己好像闯大祸的孝,表现得格外温顺、格外讨好,一迳卖乖,不过——他一律当没看见。
“你还要继续生气吗?”门口的她,小小声问。
“我有什么气好生。”一面擦头发,一面走出浴室。
“我又没有不说,你好没耐性。”只是试探一下,看看自己可以说多少,他就翻脸了。
飞快塞了样东西进他手里,补上但书:“就一次喔!未来我没办法保证它不会再发生,我只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我无法每一件事都跟你解释。”
不等他反应过来,人已一溜烟跑掉。
他看了看被塞进掌心,她的手机。
意思就是——本人心胸坦荡,没做亏心事,不怕你看。
他怔了怔,而后笑了。
“笨蛋!”都多少天了,现在才想到要做这种自清的动作吗?要不是他走得慢,多少男人都被她气跑光了!
她没回隔壁,安安静静坐在客厅,等她的法官大人宣判。
好不容易等到他出来,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
他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就往厨房走去——所以,是气消了没?
她不肯定,随后跟上去。他倒了杯水啜饮,见她走近,将手机递还她。
“你——看完了吗?”
“没看。”
“咦?”男人肯跟你讨解释,是他还在乎你,一旦连解释都不需要的时候,就真的没戏唱了。
“韶华!”她心一慌,急急忙忙想说点什么,愈慌,反而脑袋愈空白。
他喝完水,接着打开冰箱,取出半颗高丽菜、葱花、鸡蛋、还有冷冻柜的肉丝——现在是在干么?
“柜子上好像还有一罐鲔鱼片,拿过来。”
她呆呆地照做,然后才问:“要做什么?”
“不是晚餐没吃?只有炒饭,多的我也变不出来——”家里好几天没开伙,食材有限。
话没说完,她就一把扑抱上来。
“韶华、韶华、韶华……”开心地直喊,就像那年,他半夜替她张罗吃食,胸口满满、满满的幸福感觉。
“干么啊你!”她的情绪,也渲染了他,放柔脸部表情。“把手放开。”
“不要。”之前都不让她抱,难得抱到了,才不要放。
他无奈。“你不放开我怎么炒饭?”“抱着炒啊。”耍任性。
“受不了你。”说归说,也没挣开她。
秦锐说他闷葫芦,其实韶华不难懂,他如果真的不要,她连碰都碰不到他,愿意放任她靠近、缠赖,应该就是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