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松柏林中藏玄机
莫悠再次睡醒时,已经是次日清晨,她看了看身边空荡荡的位置,不知秦白羽是什么时辰离开的?昨晚他们并没有谈论很多,后来是如何睡着地也记不大清了,只知道秦白羽一直躺在她的身侧不曾离开。.
早在当初决定要假扮新娘嫁进来那一刻起,她便已经下了决心,在将军府什么都能丢,就是性命决不能丢。不过令她没有料到的是,秦白羽与她同床共枕一整夜,竟是不曾动她分毫,这个发现不禁让她心下一喜,大大松了口气。
卸下了心中一个包袱,莫悠又重新思考回昨晚刺客之事,想到窗外还有未处理掉的残局,她便动作迅速地穿戴整齐。刚下到楼下,就见几名丫鬟手中端着脸盆和漱口水等在那里。
“你们将这些东西送到楼上,然后就退下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莫悠说完便越过众人,直直走了出去。
看着眼前如一阵风般离去的较小身影,几名婢女互望几眼,依言将东西送往楼上。
莫悠不了解将军府的地形,出得屋子后放眼望去,皑皑白雪将整座院子覆盖起来,只有几条常走的小道被人特意清扫过。她的目光顺着几条小道放眼望过去,发现最左边一条在延伸了很长的距离后,便直接朝小楼后方拐去。.
她二话不说,直接沿路而去,果不其然那条小道的拐角处是一座拱门,钻入其中便可窥见里面是一方小小的池塘,池塘中立着一只白鹤,虽是石雕却是栩栩如生,而池塘上则架着一座小木桥。木桥尽头一丈开外,植着一株柳树,柳树下修砌着白玉石桌和石凳。
莫悠顺着被清扫出来的小道一路步上木桥,木桥下的池塘已经结冰,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再往前走就到了石桌处。她在那里来回踱了几步,方才回过神来,看向对面那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柏,和身边的雪景极不相称,却又不显得突兀,只会让人觉得生机勃勃。
就是这里。
莫悠快速跳进外围的石雕栅栏,穿过繁茂地松柏,期间每每碰到树木,都会抖落一大堆雪花落到身上,顺着领口钻入衣衫内,令她忍不住一直瑟瑟发抖。而更让她惊愕的是,当她在那片松柏中走了两三个来回,也不曾找到昨晚扔下来的那些东西。
难不成
“看院子里一大早就被人打扫过,莫非那些东西已经被下人们发现,通知给了秦白羽?”莫悠双手紧握,虽然神色未变,但心里难免有些焦虑与担忧。.
只是此事容不得她多想,她若是再不快些回屋,怕是会被人发现,到时就更加惹人猜疑了。果不其然,当她重新上到二楼时,适才那些候在楼下的婢女们一个都不曾离开,见她回来立马上前为其洗漱。
“夫人,您这一大清早跑去了何处,您若再不回来,这热水可就真的凉了。我正打算让人去换哎呀,夫人您的衣服怎么都湿了。快,赶紧给夫人拿套干净的新衣裳换上。”其中一个看起来地位稍高又开朗的丫鬟边挥退端脸盆的丫鬟,边对着旁边的人吩咐道。
“何时去向老夫人敬茶请安?”莫悠虽不怎么懂成亲后的规矩,但敬茶一说还是有所耳闻的。
“咱府里没那么多规矩,老夫人今儿一早便随着老将军回边城的宅子里去了,所以夫人您不用去请安了。”这名地位稍高的丫鬟叫碧溪,她在将军府呆的时间久,人也颇为机灵,是老夫人特意赏赐过来伺候新夫人的。
得知此消息,莫悠心里自然是非常欢喜,没有公婆在旁,她做起事来也少了些束手束脚地牵绊。想来如今虽然是太平盛世,但边疆到底与蛮夷毗邻,边城那里自然也就少不得主帅坐镇。此次若非儿子成亲,老将军与老夫人怕也不会急急忙忙赶回来,而今又急匆匆离去。
“对了,今天是何人打扫的院子?”莫悠忽然开口问道。
听此一问,加之她的语气又有些冷,几名丫鬟揣测不出主子心中的意思,心里难免有些猜疑与害怕,生怕是一个不注意,做的让主子不满意。
“是几名小厮,他们常年负责清扫咱们的松鹤园。”碧溪谨慎地回道。
“你知晓是哪几个人吗?”莫悠了然,继续问道。
碧溪迟疑地点点头,忍不住询问道:“夫人可是对哪里不满意?您告诉奴婢,奴婢这就去让他们重新来打扫一遍。”
“你去将他们找来,我有话要问。”莫悠忽视掉她的询问,说罢,便又挥退了众人。
碧溪做事当真麻利又稳妥,很快就将几名小厮带来松鹤园,莫悠在楼下的花厅见了他们,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一番关于那片松柏丛里面的情况。在得知大家都不曾见过里面有东西后,不免有些失望,便又交代了几句就放他们离开了。
“夫人可是有什么东西丢在了松柏林里面?”众人退散口,碧溪看向莫悠询问道,心下有些奇怪,夫人才嫁过来不到一天,会有什么东西掉到那里去呢?
“碧溪,带我去看看苑宁。”莫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刚走出两步,便又回头,眸光犀利地看向身后的丫鬟,“今早之事若是走漏半点风声,本夫人便拿你是问。”
碧溪忙点头,“夫人请放心,奴婢绝非长舌之人。”
不知为何,眼前的小姑娘明明看着还没有她大,却总能让她感觉到一股迫人的压力。她甜美的长相与清冷的气质交融在一起,没有丝毫地不相称,反而是那双凌厉清冷的眸子,每每不小心对望过去,都会让她心里生出一阵慌乱。
不得不说,碧溪有些怕眼前这位新夫人。
为了方便照顾主子们的起居,但凡是主子们身边的贴身丫鬟和小厮,都会被安排到各个主子的院落里。苑宁的房间与碧溪的房间相邻着,就住在院子里最西边的一排耳房中。
莫悠她们过去时,苑宁正揉着酸沉的脖子,一边倒水一边疼地龇牙咧嘴。
“伤得很重吗?”莫悠看到她的模样,心底不免生出几分歉意,想着会不会是自己下手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