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祠堂苦肉又见血
莫悠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梳妆台前,上面赫然插着一把匕首,匕首尖端处是一张字条。.清冷的眸子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上几眼,屋内陈设整齐干净,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前后几扇窗也都是从里面锁死的。
“看来此人就隐藏在将军府中,并且能够轻而易举进入松鹤园内。”莫悠心里再次确定了之前的查探方向,抬手拔掉匕首拿起字条来看。
正如惯常的威胁手段一般,上面只交代了让莫悠在今夜三更时分,必须出现在将军府内的祠堂当中。她若不听,苑宁就有性命之忧她若肯听,幕后凶手想必也不会那般轻易放过她。
这样一来,莫悠反而安心了,至少已经确定苑宁她安然无恙。
“夫人,适才少主派人回府交代,他半个时辰后回来用膳。”碧溪面带喜色地来到楼上,还未及走到莫悠身前,便乐滋滋地禀报这个好消息。
以往少主极少回府用膳,更别说是派人回来通传回府的时间。可自从夫人嫁过来之后,少主在府中待的时间就长了,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夫人的功劳。
回府用膳?很好,自从嫁入将军府后,她没有过过一天消停的日子,险些都要忘了自己的使命。秦白羽自己愿意早些回来,她也不必再浪费时间去找他。
还有半个时辰
“碧溪,将军府的祠堂在何处?”莫悠不着痕迹地收起字条与匕首,看向身后的小丫鬟问道。
“祠堂就在府中东北角。”碧溪说着,抬手大致指了个方向。
“我知道了,你下去布置晚膳吧。”莫悠了然地挥手说道。
碧溪领命刚欲下楼,却又停了下来,稍作迟疑才开口问道:“夫人,苑宁她还没有回来吗?她会不会是遇到危”
“你不用担心,苑宁去为我办事了,今天回不了府。”莫悠打断她的猜测。.
碧溪还想问些什么,可看到莫悠那满脸冰冷不耐地表情,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明日便是回门省亲之日,夫人为何对此事一点儿都不上心?也不曾听她吩咐回门时,想要带些什么回去。
真是奇怪了!
碧溪带着满腹疑惑离去,她前脚刚走,莫悠也不再耽搁时间,想要赶在秦白羽回府前先查探好去祠堂的路线。
入夜,三更时分,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莫悠缓缓睁开双眼。借着细碎的月光,确定秦白羽已经熟睡后,动作迅速地下床穿衣,打开窗户嗖的一声飞身出去,动作一气呵成,很快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之中。
因为事先打探好了路线,莫悠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就翻身落入祠堂院内。
祠堂四周及地面上都堆满了积雪,眼前的视线因为月光与白雪所折射出来的光芒,而变得清晰明亮。
莫悠小心翼翼地走在积雪上,脚下不时传来咯吱咯吱地响声,在这寂静地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放佛就踩在人的心尖上。祠堂内的屋门意外地没有上锁,她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苍白的月色通过打开的屋门挤了进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香案牌位,而是一条被悬挂于屋顶的人影。
莫悠脚下顿住,快速抬头看去,发现苑宁紧闭着双眼,表情痛苦地被一条白绫挂在横梁上。她心下一惊,顾不得观察周围的情况,脚下猛地施力,人已旋转飞近苑宁,手起刀落斩断白绫,一手及时接住她下坠的身体,二人稳稳落于地面。
“莫夫、夫人,我”脖子上的压力解除掉,一时唤回了苑宁仅留地最后一丝意识,抬起双手胡乱地挥舞着,似想要抓住眼前那到模糊又熟悉的身影。
莫悠一把握住她无处安放的手,感受到她身体的热度,知她没有生命危险后,终于放心不少。.
“先别说话,好好休息。”莫悠抓着她手,语速很快地说道。
她这边话音刚落,就感觉从左边袭来一阵冷风,莫悠不及多想,弯下腰来抱紧苑宁,侧身在地上滚了一圈。而就在她重新找回重心之时,只听一声闷闷地响声,似有尖锐的兵器刺入身后的木柱上。
“你不是高箐箐,说,她人呢?”黑暗中幽幽传来一道狠戾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气。
莫悠仔细辩听着声音来自哪个方向,却发现此人是用内力发出的声音,充斥着整座屋子,根本无从辩听。而更让她感觉不妙的是,那道声音难辨男女,仅仅这两点就足见此人功力深厚,武功绝对在她之上。
看来是她低估了对手的能力。
“废话少说,你藏匿于将军府,又多番害我主仆二人,究竟有何目的?”莫悠眸光凌厉地扫视着屋中地每一个角落,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那人突然诡笑几声,似是发现了让他感兴趣的事,“你不是高箐箐,却假扮她嫁入将军府,想必也是有所图谋。”
“你究竟想怎么样?”莫悠不屑与他攀谈,只是冷冷地追问道。
“我想要你的命,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那人说着发出轻狂又奸邪的笑声,“看来这秦高两家的联姻有许多人都看不惯呢,真不知这将军府内还藏着多少心怀不轨之人。如此倒也省了我不少事,既然你们自作孽,我也乐的隔岸观虎斗。”
说完,又是一阵狂傲嗜血的笑声。
莫悠察觉出他要离开,也没有心思去考虑他阴阳怪气的话语,迅速放下手中的人,出掌如风朝左边的黑暗处袭去。
果不其然,就算那人利用声音来隐藏自己的藏身处,可最初的那枚暗器却泄露了他的行踪。莫悠在越来越靠近黑暗的地方时,隐约看到有一抹黑影在晃动,手上再次施力,想要来个先发制人。谁曾想那人隐藏在黑暗之中,身形变幻莫测,眨眼就叫她看的眼花缭乱,难辨东西。
莫悠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再清醒时就感到一枚冰凉的暗器直直刺入她的左肩,麻木的疼痛伴随着温热的血液,很快染红了她肩膀上的衣衫。
“倒是个狠心之人,你这苦肉计着实用得好。”那人阴森地丢下这句话,很快消失在这座祠堂中。
莫悠捂上肩头,面色苍白如纸,脚步缓慢地回到苑宁身边。就在这时,外门响起开门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愈来愈近地脚步声。
终于来了,也不枉她和苑宁吃的这番苦头。
莫悠轻轻扬起嘴角,在来人进入屋子的同时,人也昏倒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晌午时分,莫悠微眯着双眼看向对面端坐的秦白羽,他也正满面寒霜眸光深沉地盯着她看。
对于这种场面莫悠没有感到意外,毕竟昨晚是她有意引秦白羽去祠堂,而且就算她不这样做,那个人也会让府里的人抓到她夜闯祠堂。回想昨晚的种种,她大致猜出,那人一开始引她去祠堂,其实是想以此离间她与秦白羽的关系,让她在将军府无立足之地,从而破坏掉这桩联姻。
若非她昨天下午去探路时,看出将军府的祠堂是个禁地,恐怕那人的阴谋就要得逞了。
“你深夜跑去祠堂做什么?”秦白羽见她自醒后,就一副木木的神情,不言一语,便先开口打破沉默。
莫悠撑起身体,动作间不经意拉扯到伤口,不禁疼地她倒抽一口冷气,心里难免好笑。真不知是中了哪门子邪,自从进入将军府后,她就不断受伤,现下可好,两条胳膊都添了伤。
她强忍着疼痛,下床来到梳妆台前,从一个小抽屉里拿出一把匕首和字条,缓缓走到秦白羽面前,将东西放到他手边的桌子上。
“有人用苑宁的性命威胁妾身,妾身不得不去。”莫悠稍一福身,终究是抵不住身体的疲惫,扶着椅子坐了下来。
秦白羽看着眼前的证据,再回想他昨晚赶去祠堂时,地面上不仅躺着两名受伤的女子,还有一段被斩断的白绫。而今晨大夫又来报,苑宁的脖子上有淤痕,致使她昏迷的原因就是这道淤痕。
种种证据都证明莫悠所言非虚,一切看起来都合情合理,而她们又是初来将军府,不懂府中的规矩,说到底也只是一句“无知者无罪”。
“此事让夫人受惊了,你先休息吧。”秦白羽说完,便起身下了楼。
恰巧此时碧溪端着一碗药过去,秦白羽在楼下拦住她,问道:“你昨晚是如何发现夫人不见的?”
碧溪眼见少主面色不佳,神情比往日还要冷上几分,不禁令她内心一晃,双腿微微发软。想到昨晚夫人一身是血地被少主抱回来,当下头又低了几分。
“昨、昨晚夫人吩咐奴婢留下来守夜,并让奴婢在子时后上楼为她换药,夫人说、说是想要快点儿养好手臂上的伤。”
原来如此,想不到他这位夫人不仅胆量十足,还十分的机敏聪慧。昨晚故意留下碧溪,并让她子时上楼,为的就是让她发现她失踪的事情,从而引他去祠堂救她们。而这个时辰,刚好就是贼人威胁她去救苑宁的时间。
真是妙极!
“你去照顾夫人吧。”想明白了这些,秦白羽的表情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心情似乎变好了许多。
碧溪察觉到这些,忙看准时机,大着胆子询问道:“将军,今日是夫人三日回门省亲之日,可夫人如今卧床养伤”
“夫人受伤,不能在路上颠簸,就让她留在府中好好休养。此事本将军会去办妥,让夫人无须挂心。”秦白羽打断她的询问,交代道。
碧溪领命,福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