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银衫一怔。.“奶奶……”
银衫不信她娘会骗她,肯定是这些人不肯伸出援手。
这时,孟来宝又哭闹了起来,肯定是烧得很不舒服,想到高烧延误就医的后果,她牙一咬。“那好吧,就当爷奶借给孙女好了,孙女一定会还的……”
“你拿什么还啊你!”孟百海的大女儿孟彩凤嗤之以鼻地说道:“都叫人给退亲了,也不想想爷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还有脸来借银子?”
孟彩凤的妹妹孟彩蝶跟着说道:“我娘说,你克死了你娘,现在又克死了你爹,吴家就是怕儿子也被你克死才退亲的。你这个扫把星,走到哪儿、哪儿就倒楣,你以后不要再来我们家了。”
“我说衫儿——”孟百川的妻子杨氏忽然苦口婆心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娘的病一直不见起色也是被你克的。喏,如今连来宝也病了,你又不是你娘亲生的,你娘肯定不想你待在家里,就是不好开口。以前你爹在还说得过去,如今你爹不在了,你就把自个儿卖了去大户人家做丫鬟,不就啥事都没了吗?”
银衫一怔。她不是杜锦娘亲生的?难怪她觉得杜锦娘看起来太年轻,原来是她爹的继室,也难怪她和弟弟妹妹们长得都不像,且年龄也差很大。
就在她怔愣的时候,一直在抽着旱烟的孟老爹慢悠悠的说话了,“大丫头,实话告诉你吧!你不是你爹亲生的,当初你娘捡到你执意要养你,我跟你奶奶就反对过,算命的说你不是在这里长大的命,你娘偏不听克死了自己,现在你爹也被你克死了,由不得我们不信邪,别说我们狠心,为了大家好,你以后别再来了。”
银衫愣了一下便醒悟过来。.
怎么?原来这一世的自己跟前生一样,都是被遗弃的孤儿?
可见原主知道自己不是杜锦娘生的,但不知自己也不是孟百刚亲生的,孟老爹才会在此时说出来。
“啧啧啧,瞧瞧这丫头多狠毒。”甘氏一副心寒摇头的模样。“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还半点反应都没有,根本没血没泪,枉费老二夫妻把她扶养长大。”
“就是说啊!”孟彩蝶又不屑的说道:“跟咱们没半点血缘关系还有脸来借银子,真晦气,快走吧!”银衫知道再说下去也无用,这些“亲人”摆明是见死不救,她怎么卑躬屈膝,他们也不会有半点慈悲。出了孟家,一阵冷风吹来,银衫一时心乱无头绪,她停下了脚步。“金金,你知道大姊不是娘生的?”
她推算,孟百刚娶续弦杜锦娘时,原主应该很大了,肯定知道自己不是杜锦娘生的,就她这个穿越而来又不带原主记忆的人状况外。
“嗯,我知道。”孟金金重重点了点头。“娘说过,大姊是过世的大娘生的,可一样是我们的姊姊,跟我们没什么不同。”
银衫在心里感叹一声,杜锦娘确实是个善良的好女人。
“金金,你刚才也听见爷爷说的话了,大姊不但不是娘亲生的,也不是爹亲生的,大姊是捡来的。”
孟金金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大姊,你不要我们了吗?”
银衫从孟金金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她连忙摸摸孟金金的头,温柔又坚定的说道:“大姊不会不要你们,只要你们当我是姊姊,我就永远不会不要你们。.”
孟金金松了口气。“大姊永远是我们的大姊!”
银衫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你们也永远是我的弟弟妹妹!”
孤儿又如何?她都当过一世的孤儿了,也不在乎再当一世,对她而言,血缘不重要,感情才是真实的,就如同她不求回报的爱育幼院的孩子们,孩子们也爱她一样。
“大姊,现在怎么办?”
孟来宝刚才静了一会儿,两人说话时,他又哭闹了起来。
姊妹两人正一筹莫展,对面一个与银衫年龄相仿的姑娘跑了过来。“衫儿!”那姑娘脸上有块明显胎记,除了这个,倒是眉清目秀。
孟金金伶俐的提点道:“那是小乔姊姊,是大姊的手帕交,大姊刚被退亲时曾到家里探望过大姊。”
“小乔。”银衫看着她这一世的手帕交,没有原主记忆,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少说少错,免得露出破绽叫人起疑。
“我大老远就听见来宝的哭声了,来宝是不是病了?”何小乔看孟来宝整张脸都是红的,所以有此推断。银衫点了点头。“我正要带来宝去县城找大夫。”
何小乔道:“我爹刚好也要进县城办事,我叫他载你们去吧!”
银衫想到她那群极品亲戚,再对照眼前二话不说就帮忙的何小乔……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谢谢你小乔!那就劳烦大叔了。”非常时刻,她也不推辞了。
第二章突然知身世(2)
银衫三姊弟搭着何小乔她爹何大田的牛车进城,何大田直接送他们到医馆门口,还塞了二百钱给银衫。
“大叔身上只有这些,你快带来宝去看大夫吧!担搁了可就不好了。”
银衫更是万般滋味在心头。“多谢大叔,等将来我有能力一定会还的。”
何大田挥了挥手。“说什么还不还,大叔也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你爹生死未卜,我也是难受,大叔恨不得有能力能多帮你们一些,快点进去吧!”
银衫牵着孟金金、背着孟来宝进医馆,不意外,姊弟三人很快被轰了出来,因为这间医馆看病要先押五百钱,她身上的钱根本不够,大夫连见都懒得见他们,直接让杂役赶人。
银衫蹙着眉,心里是一阵愤慨,一阵恨自己的无能。
什么仁医、什么医者父母心都是鬼话,在哪里都一样,钱并非万能,但没有钱万万不能。
她下定决心,度过这次难关之后她一定要找到赚钱的路子,设法挣银子,绝不再让自己和弟弟妹妹陷入这种求助无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困境!
“大姊,对面……之前借住在咱们家一宿的人……”忽然,孟金金拉拉银衫的衣袖。
商铺林立、熙来攘往的大街上,银衫看向对街一栋两层楼的粉彩楼宇,百花楼三个字映入眼帘。
她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楼天临,还有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叫路明的小厮,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
他们与她非亲非故,只是借住一宿,可她直觉楼天临不是会上妓院玩乐的人,因此看到他大白日的从妓院出来,很有违和感。
楼天临也看到银衫了,当下他很莫名的心里咯噔了下。
他正从百花楼里走出来,任谁都会误会他适才去玩女人,他自然也不怕人误会,就是要营造风流新县令的形象才会毫无乔装,可偏偏好巧不巧让她看到了。
他一向洁身自好,连个侍妾都不肯收,半点荤腥不沾,自然不会去寻花问柳,他进妓院也算自我牺牲,是去告诉老鸨他有特殊癖好,要找身上有梅花胎记的女人,若是找到,重重有赏。
老鸨男人看多了,什么癖好在她眼里都不奇怪,听到有重赏,眉开眼笑的允诺一定好好替他留意。好了,他去百花楼的理由暂且不提,只说眼前。
他和孟银衫什么关系也不是,他也没必要跟她解释,可这样赤裸裸地被她看到他进出妓院,他心里却极不舒坦。
难道他心里有把尺,希望自己在她心里是有个形象的,而今这形象崩坏了,他又没法解释,所以介怀?
“少爷,是孟姑娘。”路明眼尖。“孟姑娘背的那是最小的来宝吧,在哭呢。”
他们跟孩子们吃了一顿饭,也把孩子们的名字记得七七八八,也不知那孟家家主有多爱财,大女儿叫银衫,大抵是很想有件银子做的衣衫吧,也或许是取银山的谐音,给一对八岁双胞胎女儿取名金金、银银,七岁双胞胎儿子取名招宝、进宝,认他做爹的那个就是进宝,五岁的龙凤胎,女孩叫钱钱,男孩叫来宝,就是此刻孟银衫背的那一个。
“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