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本来,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说,突然间,关海晨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身为男人最窝囊的事,就是无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包括自己喜欢的女人。.
所以,关海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朝蒋轩微笑挥手,目送蒋轩开车离去后才转身进屋。
她没有过来跟他说话,他也没有叫住她。
这一夜,过得漫长无比,杜依菲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都是方才守在沈家大门前那道沉默的身影。
他为什么来?因为抱歉?
他为什么不叫住她?因为他无言以对?还是因为他气她跟蒋轩在一起?
关海晨何时那么委屈惩问过?他处理事情的态度一直都是埋性平和又决很准,从不拖沓,也不会犹豫不决。如今,是她害他变得如此小心翼翼又委曲求全吧?
终于,她还是成了他的负累。
因为睡不着,杜依菲起身下了床走到窗边,竟发现大门口街灯下,那个沉默的身影竟然还站在那里!
眼眶瞬间刺痛不已,又涩又酸。她站在窗侧,掩去自己的身影,偷偷看着街灯下的他,看见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房间的窗棂上,目光是如此的深沉又悲伤……
竟像是要离别?
她紧紧抓着窗帘,有一股冲动,想不管不顾地冲下去抱住他、亲吻他,只要可以抚平他眼底的忧伤,她都想去做!可终究她还是没有这么冲动,因为她知道遗感只是一时的,他的幸福却是永久的。
发生这些事,她真的没有怪过他,但如果他的自责可以让他远离她,那么,就让他以为她在恨他好了。.
这夜,他仰望着她的窗口,她偷偷在窗边瞧着他,想见却不能见,一直到天将亮起,那街灯下的身影才离去。
第9章(1)
今儿个的沈家大院,空气中飘散着不一样的味道,热热的杏仁茶香,是她儿时熟悉的回忆,因为沈镜飞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管家煮的杏仁茶,偏她不爱,每次闻到都要皱眉。
长大后,会在沈家闻到这味道,就只有沈镜飞在的时候……
Boss他回来了?
杜依菲随便套件外套便冲下楼。
他是因为听闻了风声,所以回来的吧?也是,她都上新闻版面了,而且还是限制级的,默子能不通知大哥一声吗?她一想到大哥因为这个缘故马上飞回来,竟一时鼻酸到说不出话来。
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了,想要依靠亲人的感觉,自从父亲走后,沈镜飞可以说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又怎能不感动?
沈镜飞微笑看着冲下楼的杜依菲,站起身来,对她伸出了双臂。
“大嫂呢?”
“她还在美国安胎,暂时不能回来。”
安胎?杜依菲一愣。“出了什么事吗?”
“一点小惊吓罢了,比起你的事,不算什么,我其实也只是找个借口让她可以多休息。”他看着杜依菲始终不过来,笑着挑高了眉。“干么呢?当我是哥的话就快过来。”
她这才慢慢地走上前去,沈镜飞一把将她搂近。.“别怕,天塌下来,我也会先帮你顶着。”
一切尽在不言中。
杜依菲眼一酸,泪汹涌而出,这阵子所受的惊吓和委屈,全倾吐在她哽咽的哭声中……
沈镜飞轻轻拍着她的背,黑眸凌厉地闪过一抹肃杀之气!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想扁人的冲动了,对于任何曾经且企图伤害他所爱之人的人,他岂能放过?
谁知,杜依菲突然冒出一句——“把我嫁给蒋轩吧。”
沈镜飞的手一顿,愣住了,一双浓眉深深地蹙起。“为什么?我以为你喜欢的是海晨。”
难道他的资讯有误?就算因为后来的事件,使她生关海晨的气,怪他害她上了新闻版面又不能保护好她,也不至于突然说要嫁给蒋轩吧?毕竟,她连身子都愿意给了关海晨,岂有一夜之间就变心的道理?
“我想嫁给蒋轩。”杜依菲坚定抬头望着沈镜飞。“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还有其他的理由让我不能嫁他吗?”
只有这样,关海晨才会对她彻底死心吧?
心不死,他就不会回到以前的关海晨,去找寻属于他的幸福。
麻雀变凤凰,乐飞赌场小秘书秘拥数亿身价!
下药迷惑献身关大少?流言不攻自破!
——赌场王子沈镜飞亲自证实,早在半年多前便让与百分之二十乐飞股权到杜依菲名下,并将赠与六星级赌场饭店当嫁妆,杜依菲根本毋须攀龙附凤,彻底打破下药献身流言……
——乐飞小秘书杜依菲花落谁家?日前香港投资公司黄金单身汉蒋轩帅气护花,迎娶小富婆指日可待……
“这应该是今天大香港商业圈最劲爆的新闻了。”关海晨把刚出炉的报纸放下,挑高眉看着沈镜飞。“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
一大早,关海晨就来到澳门,找刚回国的沈镜飞。
沈镜飞睡眼惺忪的起床,并不意外关海晨会一大早找上门,因为他们早就约好了要见面,而他只不过是比约定的时间又提早了一点罢了。
杏仁茶正在煮,闻起来就让人精神大振,沈镜飞叫管家也替关海晨煮一杯,根本不管关海晨想不想喝。
关海晨也是有耐性,等了他半天也没催促,果真是名门世家教出来的孩子,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
沈镜飞细细打量着他,打算重新品味一下眼前这个男人。以前把他当死党,现在则是要把他当妹婿候选人来看,那眼光自是不同,毕竟未经他允许就先把他妹子吃干抹净这件事,他也是十分不爽的。
杏仁茶端上了,沈镜飞才好整以暇的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我爸在世时就决定了,只是没有告诉她,决定要结婚时我才请律师先办了。这不过是小事,我不希望她有负担,所以才没说……”沈镜飞突然皱起眉。“你认为蒋轩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追求依菲?”
昨天他打电话给关海晨,告诉他依菲想要嫁给蒋轩,想必电话另一头的关海晨应该很想把电话给默默地捏碎吧。
关海晨淡淡地看着他。“依菲落海被救,差点被划花脸,戚柔安对我下药又刚好让依菲撞见,每一次事件都出现的人,除了我,就只有蒋轩。”
“这我知道,默子都跟我提了。”简单来说,蒋轩是最大的嫌疑犯,可是也就只是个嫌疑犯罢了,根本定不了罪。
关海晨喝了一口杏仁茶,喝时还眯了一下眼。“后来调查后才发现蒋轩和戚柔安留学时是同学,两人早就相识,在外人面前却装不熟,当初依菲落海时,他不是先救那个快沉下去的同学戚柔安,反而先抱住依菲,这点根本不合逻辑,是其一。
“后来依菲在回家路上,被自称是来警告她离我远一点的人差点划花了脸,那时蒋轩说他是到赌场去找依菲,赌场的人跟他说她往这个方向走回家了,他便来寻她,才会刚好出现救了她。事后我请默子——问过当时在赌场大厅轮班的人员,没人见过蒋轩来找过依菲,是其二。
“最后,我被下药的事,是戚柔安亲口证实是蒋轩建议她这么做的,因为他想要杜依菲,而我一直碍着他的路……是其三。
“本来我以为蒋轩是在依菲落海救起她之后对她一见钟情,他会恰巧出现在赌丑面那条路上,也可能是真的有人告诉了他,只是默子刚好漏问到那个人。就连我被下药的那一天,我也只是觉得此人心术不正,为了要得到依菲而不择手段……
“可是今天一早看到报纸这则新闻,把每一个事件的人物串接起来,找到事情的起源,一切突然都明朗化了。”
关海晨的眉头深蹙。“事出必有因,我和警方一直找不出这个因,如今看来,如果你给依菲的财产是因,那么这一连串事件就是他早早设计好的阴谋,目的就是你让给依菲的那百分之二十股权,以及那间刚盖好才一年的六星级赌场饭店。”
沈镜飞沉默地看着他,好看的长指在杯上无声地轻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