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没想到你这刁妇如此猖狂,竟敢对本官无礼,要知道对本官说话放肆,就是对皇上不敬。.”张晋全态度傲慢地回道。
张叔宝一派得意洋洋。“哼!我爹可是惺帝党,这下怕了吧?”
“你指的惺帝是谁?”方怡冷笑。
他顺口回道:“就是当今皇上。”
“皇上就皇上,还加个小字做什么?难道是认为皇上年幼可欺,随便唬弄个几句,就会相信你们的鬼话?”方怡嗤之以鼻地道。
“你不要随便诬陷!”
“明明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不然你问问大家,惺帝是不是你说的,请大家来评评理。”她索性问向大理寺门外的百姓,每个人都点头,说他们真的亲耳听到,让张叔宝嘴巴一开一合,找不出话来反驳。“当今皇上生性纯善,能够明辨是非,一定会替老百姓作主,而不会站在你们那一边。”
张晋全扬起下巴。“你这无知刁妇,敢随本官去见皇上吗?”区区一名寡妇,只要吓唬吓唬她,保证不敢再强出头!
读取到对方的想法,方怡笑得更加灿烂。“要去见皇上吗?那真是太好了,民妇自知身分卑微,不敢妄想一睹龙颜,既然张大人愿意带民妇进宫,正好可以告御状,恭请皇上作主。”
他没想到会得到反效果。“你就不怕?”
“怕什么?民妇不怕皇上,反倒怕张大人又派人来暗杀。”她收起笑靥,看向堂上的两位大人。“这件案子被告已经当堂认罪,该如何判决,全靠大理寺如何平息众怒,让百姓心服口服,若大人做不到公正无私,那么民妇只有告御状了。”
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神色一正,此刻也都不得不佩服“第一女讼师陈娘子”的勇气。.
“陈娘子不用告御状,皇上早已下了口谕,不会袒护任何人,绝对要还老百姓一个公道。”大理寺卿这句话也是在对张家父子说。
张家父子不由得脸色大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方怡屈膝福身,口气诚敬,门外的百姓也跟着跪下高喊。
“爹快救救我……”张叔宝慌乱地哭道。
张晋全想到右相闭门不见,肯定也是早就得知圣意,所以不敢蹚这个浑水,眼看大势已去,也六神无主。
惊堂木又被重重拍下,大理寺卿喝问:“被告张叔宝,还不认罪?”
张叔宝挥舞着双手。“我不服!我根本没有做错!是她们活该被骗——”
“来人!”大理寺卿低喝。“杖打二十大板!”
张叔宝哭叫一声。“爹!”
“我儿可禁不起杖刑……”张晋全代子求饶。
大理寺卿命令。“不认罪就打!”
“哇啊!”张叔宝的惨叫声响起,却是大快人心。“小民认罪……全是小民干的……别打了……”
见他亲口认罪,方怡一面凝听着判决,一面看着几位泪流不止的姑娘,总算不辱使命,尽管失去的清白再也回不来,但往后不必再暗自垂泪。
张家不只因为张叔宝得面临十二年的刑期,还得赔偿罗三姑娘等人,包括死去的王姓姑娘,每人三百两银子,隔天皇上还下了道圣旨,摘了张晋全的乌纱帽,除了替方怡报仇,更不容许朝中有这种恶官存在。.
这场官司虽然打得辛苦,还挨了一剑,方怡最后也只有一人酌收三十两,但是得到不少经验,收获颇丰。
第16章(1)
长春宫内,隔着一道珠帘,太后今天的心情显然很好,连说话的口气都带着几分调侃。
“哀家已经听皇上说了,这位‘第一女讼师陈娘子”居然是十三弟的妾室,真是令人意外,哀家还以为依十三弟的性子,应当偏爱文静娴淑的女子才是。”
季君澜不太习惯跟人谈论自己的私生活,更没想到还是出自太后之口。“让三嫂见笑了。”
“这次的官司可是人尽皆知,哀家对这位陈氏真的越来越有兴趣,很想当面见上一见,我打算在天寿圣节这一天邀她进宫,十三弟应该不反对吧?”太后还是先问问他的意见。
季君澜怔愕了下。“陈氏不懂规矩,就怕言行无状,冒犯了三嫂。”
“哀家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怕会被冒犯吗?你就把她带进宫来——”她口气一整,略略施加压力。“还是摄政王担心哀家会对她怎么样?”
头一次见十三弟如此保护一个女人,看来陈氏不光只是个妾。
“臣不敢。”季君澜起身回道。
太后轻笑两声。“看来十三弟真的很中意她,该不会也是因为她,才迟迟不愿迎娶王妃?这可是两码子事,十三弟应该很清楚才对。”
这话无疑是在试探,季君澜心口一沉。
“听说她原本是个寡妇,要来当妾也罢,若要正式迎娶,可是难杜悠悠众口……摄政王应该懂哀家的意思吧。”太后的语气警告意味浓厚。
“是。”时机未到,还不能提。
她点了点头。“明白就好,那便这么办了,在天寿圣节那一天,带她一起进宫来让哀家瞧一瞧。”
季君澜也只能答应了。
“等天寿圣节过了,接下来也该把十三弟的婚事办妥,迎娶王妃之事不能再拖下去,哀家这儿有几位一时之选,都是才貌双全、门当户对的姑娘,哪天宣她们进宫,十三弟跟她们说说话,从中挑一个喜欢的。”让他自已来选,免得将来怨自己,她这个当嫂嫂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季君澜收紧下颚。“臣不急……”
“是哀家着急总成了吧?”她有些不高兴了。
太后这句话让季君澜不得不闭上嘴。
“唉!哀家就只能冀望你和十一弟了,哀家也已经派人去找十一弟,务必要他立刻回来,总不能一直把王妃晾在王府,这也太可怜了。女人的青春可不能就这么耗费,得趁年轻多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娃儿,否则哀家可对不起列祖列宗。”说着,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头都疼了。“十三弟就别再拖了。”
出身皇室,季君澜比谁都明白子嗣有多重要,但他只想要顺娘帮自己生的孩子,王妃的位置也只有她有资格坐,可问题是要如何让太后同意婚事,看来也只有等待契机出现。
或许这个契机只有让顺娘自己去创造,如果天寿圣节那一天,她能够讨太后开心,说不定就有机会,可偏偏那个女人不屑趋炎附势,说话又太过直白,别把人气死就不错了。
“本王居然也会束手无策……”季君澜苦笑一声,既找不到理由把妾扶正,何况顺娘还是个寡妇,大周朝禁止寡妇再嫁,光这一点就失去资格。
他可以无视任何人反对,看谁敢当面指责自己的不是,但又不能不尊重太后的意见。
而他在这一头烦恼到头发都快白了,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倒是过得挺快活的,听说罗家的官司胜诉之后,生意接不完,还有不少妇女慕名而来,令季君澜都忍不住嫉妒起来。
当晚,季君澜来到顺心园,当然事先已经派人知会过一声,结果见她还在书房忙着,俊脸一沉,全身散发出寒气。
“夫、夫人……”两个婢女都快被冻死了。
方怡这才警觉到屋内的气温陡降,连忙把资料收一收。“王爷。”
见她漾着甜笑过来,季君澜哼了哼。“终于发现本王来了?”
方怡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谁惹王爷生气了?”
“当然是你。”他瞪道。
“还请王爷恕罪。”方怡盈盈地朝他福身。
季君澜一把将人捞进怀中,垂眸看着她唇畔那抹笑意。“三月初九那天是皇上的天寿圣节,也就是九岁的生辰,太后已经下了口谕,要你那天随本王进宫,她想见见你。”
她呆了一下。“太后为何要见我?”
季君澜环着她的肩,一起走出书房。“听多了‘第一女讼师陈娘子’的传闻,自然会对你感到好奇,又知道你和本王的关系,才允许你随同进宫,到时不该说的话可别乱说。”
“敢问王爷,什么叫不该说的话?”她笑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