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烨王爷
昌华大街,一座巍峨严肃的府邸内,三更时分,主院的灯光依旧亮着,隐约有身影闪动。.
正对着门口的一张四方檀木大书桌后,一个身穿深蓝色袍子的中年男人正为端坐于正位的男子包扎伤口。
中年男人微微侧身,便露出男子一张冷峻的脸,昏黄色的灯光下,男子原本光滑无痕的左脸上,一个小小的巴掌印清晰可见。此人便是皇觉寺内被若兮所救……嗯……所打的那男子,当朝的烨王殿下褚烨。
这烨王乃是先皇最年幼的儿子,现今才堪堪二十岁,比当朝天子,也就是他的皇兄要小上整整三十岁。
要说这烨王殿下,也是个惊才艳艳的传奇人物。作为先皇最小的儿子,他自小也是受尽宠爱长大的,偏偏是个冷峻异常的主,极少与人交往。
烨王五岁那年,先皇为保得这年幼儿子的一世荣华,在驾崩前连下了三道圣旨。一是破例将褚烨封为亲王,世袭罔替;二是将西南边境二十万大军交于烨王手中,无大错者,新帝不得夺其军权;三是赐下免死金牌一块。
这在当时可谓是三旨激起千层浪,一时间朝野沸腾,那些御史大夫一个个请旨上奏,言道烨王以弱稚之龄,无功无为,恐受不起此恩宠。.
然则先皇乃千古一帝,素来说一不二,对御史的上奏一一顶了回去,硬是让百官无话可说。先皇驾崩前,又逼着新帝许下誓言,不可在其大行后更改其旨意,除非江山遭遇威胁,否则不得剥夺烨王的兵权与亲王位。新帝亦是纯孝之人,虽颇有微词,也知先帝旨意不可违,故而当今继位这一十五年来,对这最小的弟弟虽不是亲密无间,也算是颇有照顾,对当初的誓言倒是言出必行。
烨王也是年少有为,五年前,适逢越国侵犯西南边境,刚满弱冠之年的烨王自请前往西南边境,在承继自己手上二十万兵权的同时,以奇兵谋略打得越国犯兵节节败退,最终器械投降。烨王殿下带的二十万兵马从此被越国称为烨王军,在烨王军的坐镇下,一度兵荒马乱的西南边境重归太平,而烨王殿下也因此声名大振,深得人心。
烨王用了三年的时间让越*队退出大褚边境,又在西南军中呆了两年时间,也是两个月前才刚回归都城。回归都城后,依旧安然地当他的烨王叔,与人无尤,对朝事也是极少理会,倒让本来对他开始有些忌惮的天子也放心了不少。
中年男人是自五年前便追随烨王的阳明先生,医术极高,曾几次在危险之际救过烨王的命reads;。.
为烨王包扎完后,阳明先生又给他把了把脉,才缓缓说道:“主子身上的鸠羽之毒已无大碍,只需每日好好调息一番,我再开一副药吃上几天就可以了。”
烨王听了,也不言语,只微微点了点头。
阳明先生又说道:“要说主子日后有机会,可得好好谢谢救您的那位高人,这鸠羽毒毒性极其凶猛,即便是我,也无十分把握可解,又拖延一段时间,主子的性命着实是凶险得很。有机会我可得好好认识一下这位高人,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解了这鸠羽毒。”
他哪里知道,浅碧的医术虽然也是极好,但毕竟年轻,若单论医术,定是比不上他的,能轻易解了这鸠羽毒,也是多得那清心解毒丸和若兮身上那至纯至厚的内力罢了。
烨王听了他的话,一直宁静无波的脸上倒是有了些裂痕,这人救人也就算了,还扇自己这一大大的巴掌到底是什么意思。
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却见之前的那名黑衣人走了进来,他是烨王身边的贴身护卫之一的惊雷。惊雷进来后便拱手说道:“主子,那些刺客都已伏法,无人肯开口说出来历,也没办法从其身上找到什么消息。”
烨王早知如此,也不在意,半响才问道:“还有呢?”
惊雷斟酌半响,才说道:“属下随后派人去了解过,今夜在皇觉寺留宿的只有君府一家子女眷,据说是得了宫里宜妃娘娘的旨意去打平安醮的。”
烨王的左手轻敲着褐色檀木椅的雕花扶手,眉头微皱,“君府?”
一旁伺候着的贴身小厮竹青闻言,便上前说道:“王爷,这君府便是当朝正二品的大鸿胪卿的府邸,如今的家主是君良大人。”
烨王挑眉,“你是说当年的大使君昊大人家?”
竹青一笑,“正是,主子好记性!”
烨王对竹青的恭维不置一词,半响才说道:“君昊之后,剩下的不过是一帮迂腐之人罢了,救我的估计是另有其人,罢了,有机缘碰到再道谢吧!”
惊雷听了,便拱手退下。他刚离开,房门尚未被合上,便又被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推开,来人穿了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五官俊美温和,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端的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急切,刚进屋里,便对着烨王急急地问道:“惺叔,我听说你受伤了,到底怎么了?”
烨王也不急着回他,只对着阳明先生略一点头,那阳明先生便识趣地带了自己的药箱离开了。
烨王这才转向来人,“小六,你懂事不懂事,就这样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被唤作小六的便是当朝的六皇子,他的母亲原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雪贵妃,却在十二年前,也就是六皇子六岁时遭人陷害与宫中侍卫统领有奸情,被皇上发现后以一匹白绫自杀而死。自那时起,八岁的烨王与六岁的六皇子同命相连,又志趣相投,在宫中相互扶持,倒成了相互信任依赖的好兄弟。
六皇子褚宜仔细盯着烨王看了半响,见他精神尚好,并无手下报得那么凶险,才放下心来,只是……他指着自己的左脸,面色古怪地问道:“惺叔,您这里……怎么了?”
烨王无奈地又摸了一下那里,只觉得从脸到心都觉得依橡辣辣地痛,半响才不在意地说道:“没什么,不小心被一只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