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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1章 不是要飙车,而是要翻车

    盗骊却并不看就横在他面前的滕紫屹,而是看着小厨房外的柴垛,清冷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的起伏,“那药,有奇效,可她却不知,那药多服一次,便多一分危险。.我现在即刻回去配些滋补的药物将此药换下,另外,她已经接连服用了五日了,是承受的极限,到了此番境地实已无法可施,既是如此,何不赌上这回。”

    说完,盗骊带着风,径直走了。

    滕紫屹拧了拧轩昂的眉头,可想着今晚要与盗骊一起……脸上仍是忍不住一烫,心里漾开异样情愫。

    可很快,滕紫屹就摇了摇脑袋,忙收拾了那些心思,眉头也随之慢慢拧紧。

    但盗骊说得没错,误打误撞中,险步既然已经迈出,为今之计也就只能赌上一赌,定下神,让千山唤来了采菊。

    采菊接了滕紫屹递给她的两块牌子,愣在了原地。

    两……两块?

    而且……而且还是滕驸马和盗骊大人?两人难不成要……一起……侍寝?

    采菊赶紧晃了晃神,低声确认,“两块牌子……都是今晚?”

    滕紫屹闷声“嗯”了一声。

    采菊艰难地吞了吞口水,“那么……奴婢安排谁先……谁后呢?”

    滕紫屹眼皮都没抬,淡定道,“同时。.”

    “同……”采菊惊呼出声,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和失敬后,采菊赶紧跪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滕紫屹并不介意她的大惊小怪,采菊会有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毕竟他自己在听到盗骊如此说时,内心的震惊和犹豫,也是翻天覆地的。

    让采菊起身后,滕紫屹吩咐道,“你就如实在公主殿下的彤史上记下。今夜,是我与盗骊共同侍的寝。”

    采菊忙应着走了。临出门时,脚下不查,险些被门槛绊的摔了一跤。

    ***

    程熙百无聊赖的孤坐在房中,眼皮耷拉,小脑袋没精打采的搁在自己的左手臂上,而右手则在纸上涂涂画画,那画作完全意识流、野兽派,等闲之人根本看不出她在画些什么,却也能够知道程熙的每一笔都力透纸背、情绪饱满。

    明眼人一看便知,她此番显然是在发泄。

    见采菊进来,还端着翻牌子的玉牒,程熙竟然没羞没躁的顿时坐直了身子,情绪也由恼转喜。

    虽说盗骊强势入驻了这熙公主府,而且身份特殊,可无论如何,这整个熙公主府的前庭后院还是由滕紫屹统辖管理的。.既然盗骊已然不是这熙公主府的掌院大人了,滕紫屹便能者多劳的兼任了这一职务。

    所以,虽然程熙目前已经没有诸多侧夫,无数男宠侍郎了,可只要不是一夫一妻,这侍寝一事还是需要由一人掌权悉心安排,才不至于每晚都出乱子。

    而这一权利毋庸置疑的,滕紫屹就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只不过滕紫屹虽说是有着这等权利的,可奈何盗骊哪是乖乖听话之人,这不前不久不还半夜掳走了人么?事后,害得采菊确认再三绝对无误之后,才敢在彤史上白纸黑字的写明时间地点和人物。

    眼下,看到采菊端来了久违的侍寝玉牒,程熙便知道,今晚她不用再独自生闷气了,有人会来承受她这五日被冷落的怨气了,要么滕紫屹,要么盗骊。

    总归不可能是江随云……

    不料,采菊将那侍寝玉牒搁在桌案上,程熙一看,手中的墨笔啪叽掉落,与此同时,脚一滑,差点整个人滑下桌子。

    采菊忙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

    程熙这才攀着桌缘,重新坐好,问道,“是不是……搞错了?”

    采菊摇头。

    程熙用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难以置信地问,“滕紫屹安排的?”

    采菊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滕驸马安排的。”

    程熙瞧了瞧左边的牌子,又看了看右边的牌子,哪个她都欢喜,可若是一同出现?这……

    这不是要飙车,而是要翻车啊。

    程熙的语言功能和思考功能同时丧失,想象一下那情那景,恶寒便爬满了脊梁骨,光是想象就已经无法面对了……

    若是落实到了实处,简直难以想象。

    可内心百转千回也得暂时搁置,因为采菊还在那儿候着呢。

    要知道这可是当时就定好的规矩,虽说侍寝安排由滕紫屹负责,可最终的决定权仍然在程熙这儿。

    她若是不愿收下牌子,滕紫屹再怎么苦心安排也是白搭。

    程熙努力挤出最后一丝理智,对采菊道,“牌子我收下了,你先下去吧。”

    采菊这才端着空托盘出去了。

    程熙等采菊出去,重新将两块牌子摊开,看了良久,怎么也搞不明白这两男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一会儿互不相让,恨不得蛮不讲理地独占着她……

    一会儿又一起搞失踪,程熙都亲自寻去他们的院落了,结果不是外出了,就是办事去了,她就差下懿旨将两人捉拿归案提审拷问了。

    可这一回呢?又是哪一出?情节转换太快,剧情来得太过激烈,她接受不来啊。

    ***

    日落时分之前,紧挨着熙坤宫寝殿的书房内……

    盗骊望着棋盘一角,左手抱着棋盒,右手探在棋盒里,三根手指捻搓着一粒玉石棋子,半晌没将那粒棋子拿出。

    盗骊对面的滕紫屹叉着长腿,歪着身子靠坐在椅背上,一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的手指交替敲着紧崩的大腿,视线也没落在棋盘上,自也不会催盗骊落棋。

    时间仿佛静止了许久。

    等到茶都凉了,两人都没有再下一粒子,甚至都忘了接下来该谁落子了。

    滕紫屹一拂棋盘,推散了残局,算了,不下了,两人的思想都根本无法集中,又何必为难自己的脑子?

    盗骊也早有此意,默默收拾了棋盘之后,靠在软榻上,取了手边的一册书,佯装在看,可实际上自从拿起那册书,这书页至始至终都未曾翻过……

    滕紫屹则是站起身,负手立在窗前,忍不住手空的去扯窗前的树叶,没多一会儿,那靠近窗台的几根树枝就全部秃了,待得手头再摘不到树叶,滕紫屹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心神不宁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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