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谁是老板
竺念走出碧嫣阁，招呼门前等候的贺大川出府。.
在大街上，竺念东瞧西看，对路上的一切事物依旧保持着新鲜感。
在街道旁有一个卖首饰的小摊，竺念凑上前去。
上次和杨威借的500文钱现在还剩下47文钱，竺念打算用这些钱买一款头饰，毕竟在这个时代里总是披散着头发不太好。
老板看到竺念走过来，马上笑脸相迎：“姑娘，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竺念在摊前仔细挑选，看中了一只铜制的镂空兰花珠钗。
她很开心的指着那只铜钗问老板道：“老板，这只铜钗多少钱啊？”
“三十文钱。”老板回答道。
“好的，这只钗我要了。”竺念拿出三十文钱递给老板，然后收起那只钗。
这时，身旁来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正激动的谈论着什么。
她们离竺念很近，声音又大，所以谈论的内容刚好让竺念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小梅，你听说了吗，令狐安好像来京城了！”其中一个女孩说道。
被唤作小梅的女孩两眼放光，激动的说道：“令狐安？就是那个神医！”
第一个女孩又说道：：“是呀是呀，传闻令狐安不仅医术了得，妙手回春，而且他貌比潘安，神采奕奕，潇洒不羁。我要是能一睹他的尊容，哪怕是一眼那也值了！”她越说也激动，两眼中满是憧憬。
小梅接着说道：“听说令狐安的好友是云乐笙呢，一直跟在令狐安身边走南闯北，长相也是十分帅气出众，更重要的是他性格温柔，迷倒了万千少女呢。”
第一个女孩子冒出星星眼：“我要是能嫁给他们其中一个，那该多好啊！”
“所以啊，我们还是好好打扮自己吧！”小梅拉着另一个女孩走到摊前挑选饰品。
竺念努力的搜索竺心念的记忆，令狐安？云乐笙？没听说过啊！
竺念继续回想了一会儿，确定这两个人真的没听说过，就不再浪费时间，叫着贺大川走了。
竺念没有这些女生花痴，也对讨论男生的话题不太感冒。
走在路上，竺念突然身形一顿，转过身来问贺大川道：“大川，你身上还有钱吗？”
贺大川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以前拿到的赏金都是撑到下一次赏金就花完的。上次遇袭本来就没剩多少钱，结果还都被那几个人给劫走了，现在一分钱都没了。”
竺念“啧”了一声，轻叹一口气说道：“好吧。”
“小姐，你现在急需用钱吗？”
“上次借了别人的500文钱，现在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本来还想一会儿还给他呢算了，再想办法吧。.”
“嗯。”
两人继续前行，突然身后很多人越过二人，急匆匆的向前跑去。
“他们那么急，干什么去？”竺念被一个男人撞了一下，不满的回头问贺大川。
“我也不知道，不如我们去看看？”贺大川回道。
“好。”然后二人跟着前面的人也赶了过去。
在一处墙角围了许多人，形成一个半圆，人们都在讨论着什么，十分热闹。
竺念和贺大川对视一眼，然后走上前去。
“麻烦让一下，留个空位。”贺大川在前面开路，礼貌的征求一个路人的同意。
两旁的路人身形一闪，正好留出两个人的空位，贺大川双臂围在竺念两旁，保护她不被挤得受伤。
在空位站好，两人往里面瞧去，才发现这里似乎在举行什么活动。
“大家都可以试一试，成功的就有一两白银的奖励！”最里面是一个长相平凡的中年男子，此时正在冲众人吆喝着。
竺念问一旁的大叔：“大伯，这里是干什么的？”
“这是射击活动，看见里面的靶子了吗？花三文钱可以尝试一次，只要能射中就有一两银子的奖励。”
“哦？有这等好事？”竺念眼眸一闪，心中有了主意。
“好事？小姑娘你不知道这一上午有多少人试过了，没一个成功的。就这些人交的银子加起来都不知道多少两白银了！”中年男子摇着头说道。
竺念没有理会他的话，向靶子看去。
前面一共立了五个靶子，一前一后的摆着，在最后一个靶子后面放着一张桌子，而桌子上摆放着一个苹果。
这时举行活动的那个大叔又开口说道：“我再说一遍活动规则，谁能拿箭射穿五个靶子，最后射中苹果，就算成功！到目前为止最好的成绩是穿透了三个靶子！”
“这也太难了吧？”
“这不是明摆着坑人的吗？”
人群瞬间喧哗起来，一片沸腾，但都是在抱怨活动规则太没人性。
很长时间过去了，可是没有一个人上前。
鉴于一上午都没有人成功，所有人心里都没谱，有些人甚至怀疑如果有人成功了是不是压根就不会给那一两白银。
竺念小声的贺大川道：“大川，你会射箭吗？”
“还可以。”贺大川回答道。
竺念把头朝靶子点了点，对贺大川说：“有把握吗？”
“可以试一试！”虽然这样说，但是贺大川心里却底气十足。
“好，那就试一试。”竺念掏出三文钱，走上前去。
她大声说道：“我们可以试一试！”
举行活动的大叔看向竺念，眼神一片怀疑。.
这时贺大川也走了出来说道：“是我。”
大叔又把目光转移到贺大川身上，随即了然于心，招呼贺大川过来：“那小兄弟试一试吧。”
竺念将三文钱递给老板，然后老板将一把巨大的弓箭递给了贺大川。
贺大川站在起点，一手拿起弓一手拉起绷住箭的弦。他的力气很大，弦离开初始位置很大的距离，并且发出了很大响声。
贺大川紧皱着眉头，目光紧紧地盯住第一个靶心和苹果的位置。
只听见“嗖”的一声！
贺大川手松开，箭立刻窜了出去。
众人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就听见五次木板被划破的声音。
箭穿透了苹果，稳稳的插在了苹果身上。
这还不算令人最惊讶的，因为此时人们发现，刚刚离弦的箭正正好好的穿透了五个靶子的正中间。
靶心！
人群突然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秘的气息。
然后是一片炸裂般的呐喊，大家都鼓着掌欢呼，掌声雷动。
老板十分激动，他举办活动那么多年了，见过最好的成绩是穿透了五个靶子，但是没有射到苹果。
这次贺大川的射击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不仅射中了苹果，还正中五个靶心！
这一两白银，他给的值了！
“小兄弟，真是不简单呐！厉害，太厉害了！”老板不住的赞叹，然后拿出一个钱袋，递给贺大川：“这是一两白银，小兄弟你拿着！”
“谢谢老板。”贺大川接过钱袋，带着笑容看向竺念。
“我们走吧？”竺念也很开心的说道。
然后二人先一步离开了人群。
竺念和贺大川走后，众人争先恐后的交钱，跃跃欲试。
贺大川的成功给了他们极大的鼓励，并且老板也真的给钱了，他们都想当第二个贺大川。
走在路上，竺念笑着和贺大川说道：“其实你说要去试一试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射箭很厉害。可是没想到，是如此的了得！”
贺大川被竺念夸得不好意思了，他低下头去，用手挠了挠头，“呵呵，还可以吧。”
“那我们现在就去天香阁吧，我想趁此机会把钱还了。”竺念说道。
“好。”贺大川一切都听竺念的。
在路上，竺念算了一下，一两白银就是一千文钱，等她还了杨威，还剩下五百文钱，应该够她和贺大川撑一段时间的。
走到天香阁，竺念和贺大川进了一楼大厅。
今天孟叔不在，只有杨威在柜台前算账。
“杨威！”竺念看见杨威后打了声招呼，然后走了过去。
杨威听见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是一片惊讶，更多的则是惊艳。
眼前的人儿一袭鹅黄色席地长裙，眉如粉黛，肤如凝脂，杨柳细腰，婀娜多姿。
最重要的是，她带给人的气质变了，自信中带着大气。
这还是那个打杂工的小丫头竺心念吗？
“小念！？”杨威又惊又喜的说道。
“才一天的功夫，你就不认识我了？”竺念装作生气的样子，嘴角却微微上扬，掩饰不住她的好心情。
“没有没有，是你突然变得太漂亮了！”
“呵呵，我就不逗你了，我是还你钱的。”竺念轻笑出声，然后拿出五百文钱给杨威。
“啊？不用不用！我不着急的，小念你先拿着用吧！”杨威摆了摆手，不肯接受竺念的钱。
“我还有钱呢，大川挣了一两白银呢！你快拿着吧，不然我可真生气了。”竺念又假装生气的样子。
“好吧。”听完竺念的话，杨威才注意到她身后的贺大川。
他目光打量着贺大川，心里一紧然后问道：“这位是？”
“噢！我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的保镖贺大川。”注意到杨威的目光，竺念向他介绍贺大川。
然后竺念又转头看向贺大川，手指着杨威说道：“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杨威。”
贺大川看向杨威，然后握着剑抱拳道：“久仰大名！”
“啊？”杨威被贺大川问候的一片云里雾里。
看着此刻的景象，竺念觉得好笑，也真的笑出声来。
“杨威，我先去前面坐了，你忙吧。”竺念朝杨威说道，然后她又看向贺大川：“大川，我们走。”
然后她先一步去了大堂里，找了一处靠墙的位置坐下。
贺大川也跟了过来，坐在了竺念的对面。
一个小二见有客人上门，很热情的上前招呼。
“客官想吃点什么？”小二口气十分的殷勤。
“呵呵，李义山你这就认不出我了？”竺念眼中带着嘲笑的朝小二说道。
“啊？”小二李义山抬起头来看向竺念，认真辨认了一会儿，眼睛瞪得老大：“竺竺心念！”
“是我，没错。”竺念淡淡的回道。
竺念心里想着：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我只不过是换了身衣服而已，这么多人就认不出我来了。
李义山随即换了一副嫌弃的神情说道：“竺心念你坐在这里干嘛？活干完啦！？”
“我为什么就不能坐在这里？”竺念挑了一下眉。
这个李义山是两年前来到天香阁的，最是个见风使舵的势利眼。
他虽然知道竺心念是竺老爷的亲生女儿，但是见众人都拿她当丫鬟使唤，尤其是他的顶头上司陶月杉。为了吸引陶氏的注意，李义山平日里对竺心念都是横眉冷对，吹胡子瞪眼的。
“你别以为自己换了身行头就多了不起了。在我们天香阁吃饭的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竺心念，你配吗？”李义山挤兑竺念道。
“我配吗？呵！看来我这几年没多强调，你还真就忘了我的身份了是吗！”竺念半眯起双眼死死的盯着李义山，这是她发火前的标志。
“我，竺心念，才是这天香阁真正的主人！”竺心念一字一句的向李义山说道。
“我以前不过就是好脾气，不愿跟你计较，没想到却让你蹬鼻子上脸了！”竺念觉得自己心中一团怒火正在燃烧，这段时间忍陶氏她们一家子窝了很多火，正愁没人发泄。
这个李义山非朝枪口上撞，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就你，还天香阁的老板？你以为你发个火我就会怕你？”李义山回瞪竺念，接着说道：“这些年天香阁一直是陶夫人打理，你充其量也就是个有名无实，毫无权力的伪老板！”
“哦？是吗？照你这样说，这天下所有的产业都不能归老板们所有喽？还是说你想给谁就给谁，这天下都是你说了算！？”竺念步步紧逼道。
“你！”听到竺念说的话，李义山朝四处张望，见没人注意才松了口气。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刚刚竺念说的最后一句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他李义山可就背上了大逆不道的罪名，是要被砍头的！甚至是株连九族！
李义山有些心虚的说道：“竺心念你莫要胡说八道、搬弄是非！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我觉得自己没理解错啊！”竺念轻蔑的笑出声，接着说道：“李义山，你要是再敢说我不是天香阁的老板，我就去衙门告你！我们一起去翻官府的档案，看看天香阁到底是谁的产业，让官府查查到底是谁在这里颠倒黑白，搬弄是非！”
“你！”李义山被堵的哑口无言，再也说不出话来。
“哼~”竺念嘲讽一笑，然后使唤李义山道：“你老板饿了，还不去招呼厨房做几个菜来！”
李义山暗地里一咬牙，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中午这顿饭，竺念点了四菜一汤，分别是油爆香螺、蒜蓉豆豉虾、湘西土匪鸭、湘乳烧鲈鱼、肉骨山药汤。
这四个菜都是比较咸或者油腻的，在这时喝上一碗清淡的肉骨山药汤可以冲淡油腻感，降低咸度，清爽可口。
竺念边吃边点头：不愧是京城第一的餐馆，做的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