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王爷的性子几时变得如此冷戾,难道是受了伤的缘故,使得性情大变?
“郑丰元。.”
“是的,王爷,你有什么吩咐?”站得笔直的郑丰元上身往前一倾,神态恭敬的像见了祖宗。
“以后对待王妃要如同见到本王一般,不可有丝毫怠慢。”他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爱妻,哪容旁人轻慢。
闻言,鲁汉子一愣,“王爷,是属下听错还是你说错了?那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哪有什么重要的,沙场男儿不在乎儿女私情,像他府里的一妻五妾不都是乖巧温顺,凡事他说了算,少有二话。
“那是本王的女人。”皇甫桓语气严厉,带着金戈铁马的冷悍。
他不懂女人有什么不同,不就只有一种作用。“王爷,女人不能宠,你要多少属下为你找来……”
没等郑丰元把话说完,一道冷利的风滑过面颊,他忽地一疼,伸手一摸,手上尽是鲜红温血。
“不要让本王重申一遍,不只是他,把话传下去,谁敢对王妃有一丝不敬,自个儿前去领罚,鞭一百,逐出王府,不准立足西北。”他的王妃岂能受人折辱。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书房内的将领面面相觑。
他们是知道王爷娶了王妃,并将王妃带回西北,但他们以为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王妃的存在与否不会影响西北大局。
“王爷,王妃她……”不是你用来糊弄皇上的幌子?
几乎所有的西北将士都这般认为,王爷娶亲是迫于无奈,他对宁平侯府嫡长女压根无心,一度欲提出退婚,各觅良缘,侯府千金不得王爷所喜,因太后之故才未毁婚别娶。.
而王爷向来冷情,不入他眼的碰也不碰,即使红绡、绿翘等人,他也是待她们可有可无,既不亲近也不多看一眼,只当是府内的一件不值钱物事,多了不见得赏心悦目,少了也不会觉得空了什么。因此当一干下属看到王爷带了“家眷”回府,说实在的,一群身经百战的汉子还是狠狠的惊了一跳,以为王爷是受到什么胁迫,或是有把柄落在王妃手中,迫使他同行之人多了女眷。
“咳!王妃好,王妃是个妙人儿,等她在西北多待一些时日,你们会知道王妃是多么可人,蕙质兰心。”赵走西笑得特别亲和地拚命挤眉弄眼,希望将军们能领会他的意思。
赵走西和罗佑东一直是秦王身边的人,从个小兵做起,之后是随侍,一直至左右先锋,王爷的大小事问他们最清楚,几乎没有一件事不晓得,包括王爷中毒,被个十岁的小姑娘所救,而后小姑娘长大了,被嫡母、嫡姊逼着代嫁,庶女变嫡女。
好巧不巧,这名有恩于王爷的小姑娘嫁入秦王府,新婚夜认出落难的王爷,原本打算冷落娇妻的王爷一见是故人,那张结霜的脸顿时春暖花开,顺水推舟的圆了房。只是他们没想到一向能吓得北方蛮夷闻风丧胆的活阎王、玉面罗刹,一成了亲之后居然成了妻奴,宠妻宠上天不说,还百依百顺的唯妻命是从,将人疼入骨了。
“王妃有这么好?”将领当中有一人提出质疑。
不只是赵走西,连罗佑东都肯定的直点头,脸上明白的写着——一定要相信我们呀!要不后果自负。
“是言语无法形容的好,王爷今日能重新站起来,全是王妃的功劳。.”
“真的吗?”众人大为讶异。“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王妃还积极的为王爷治脸,利用香药淡化疤痕,日日为王爷上药,王爷的脸明显好了很多。”他要多宣扬王妃的美德,王妃好,王爷就好,王爷好,大家都好,省得就地操练七个时辰。
“王爷的脸……能治好?”大家面露惊喜。
不管成不成,赵走西只管点头,当初连太医都不看好,只说王爷的腿终生无望,一辈子残疾。
可是经过王妃的药酝什么香疗法、推拿的,加上神医的针灸和祛毒,王爷难以站直的双腿还不是能行走自如了,宛如没受过伤,只要不疾行快步是看不出他的腿其实仍稍显不够灵活。
不过这是短暂的,王妃说了,只要勤于复建,不出三个月,王爷便可健步如飞,能跑还能跳,踹人踹到翻跟斗。
因此,凡事无绝对,谁说王爷的腿不良于行,如今不是能走了吗?还走得八面威风,神气凛凛。原本能吓哭孩童的半张鬼脸,如今也没有令人看了脸色发白的可怕模样,焦黑的皮肉已细嫩多了,外翻的伤疤渐平,一道长长的肉疤从眉毛下方横过脸颊,停在嘴唇上方,看着并不恐怖。
“那真是太好了,王爷又能恢复以往的英姿焕发,面如冠玉,一露面便全城震动,王爷……王爷,你在看什么?”
第二章受宠的王妃(2)
顺着秦王的视线朝往窗外看,一名容貌秀丽,肤色白嫩的女子走过宽砖石板路,怀里抱着一物。
在挑剔的京城贵人眼中,这样的姿色算中等,勉强能入目,多属丫头、婢女一流,难登大雅之堂。
不过在僧多粥少的西北而言,有个女人就不错了,管她美丑,未曾婚配更是上上之选,看谁下手快。
西北军中娶了妻的人并不算多,因为当兵的真的养不起妻儿,而且待嫁女子少之又少,所以只要颜色不差的,对这些没老婆可抱的兵汉子来说,那可是黄沙里的一朵花,花色正艳。
其中一名自作聪明的小将开口说起荤段子。
“王爷要是看上了就召来服侍,能伺候王爷是她的福气,瞧那奶大屁股翘……噢!赵将军,你做什么打我后脑杓?”真痛。
赵走西故作无事人的道:“那是王妃跟前的丫头。”
“那又如何?”王妃的陪嫁不等同通房吗?日后开了脸一样是王爷的人,主子、丫头共同服侍一人。
这人是榆木脑袋呀!都说这么白了还不开窍。“王爷留心看她一眼,是想知道王妃吩咐她做了什么事。”
重点是王妃,不是丫头。
将还是听得很含糊。“看了就看了,有什么不同?”
“你……”是他傻,是他错了,妄想和石头对话。
“武扬,去把荷心叫过来。”
武扬是赵走西的字。
“是的,王爷。”王爷要坐不住了吧!一碰到和王妃有关的事,王爷很少不过问一二。
一会儿,俏丽的荷心走进满是爷儿的书房,习惯主子满身香的她一入内,一股冲鼻的汗臭味叫她很想捂住鼻子,只是双手抱着东西,腾不出手来。
“王爷。”她屈身一福。
“那是什么?”皇甫桓看向她怀中之物问道。
“胡服。”
胡服……“王妃要的?”
“是的。”还有银臂环、银头饰,银做的腰封铃串。
“王妃要出府?”她不是静得下来的性子。
“呃,这……”王妃交代了不能说。
“告诉她,最近城里不平静,别尽想着往外溜达,过两天本王得空了再陪她上街逛逛。”他还得赶往大军驻扎地,尽尽参军之责,至少要做做样子,帮着堵住南侵的敌军。
闻言,荷心苦着一张脸,“王爷,你这不是为难奴婢吗?王妃要是肯跟人讲理,奴婢都觉得是菩萨开眼了。”
王妃如此蛮横无礼?众将领狐疑的眼光看向方才还宣称王妃好得不得了的赵走西,似想提问王妃好在哪里?
皇甫桓失笑,他的确娶了个不怎么安分的小妻子。
“王妃,这西北的秦王府好大,大到奴婢都迷路了,一走走到石头路。”到处是石砌屋,看多了眼睛都花了。
“哪来的石头路,准是你东瞧西瞧太起劲,错过回屋的廊道。”她这性子要磨一磨,省得招祸惹事。
“才不是,真的是王府的石头太多了,奴婢看得眼花撩乱,王妃瞧瞧这屋子的四面墙全是石砖,住在里头多沉重,彷佛压了无数石头似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在边陲地带,多一分防备少一分损失,连年征战,毁损的屋舍不计其数,你家王爷也是聪明,省去修屋的麻烦,直接以坚硬的石头建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