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台上的少女
清风微抚，夏意烂漫。.
此刻时值凌晨两点，我刚交接完班回家。
深夜的路格外宁静，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虫鸣声和微风划过树枝摇曳的声音。对于常人来说，他们可能受不了这种渗人静谧，而我则不一样我特意停下来推着我的自行车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
于我而言，这种时候是最令我享受的。因为它与每天反反复复的日常不同，平淡无奇的每一天都是那么的嘈杂，而现在，世界都十分寂静，整片天空都是我的。
活了20年的我，已经厌倦了枯燥无奇的生活，在我内心的深处，一定在祈求着改变。
我的名字是空，人如其名，我的经历也是出奇的无聊。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得过大病、没有发生过意外，可以说我这一生中经历过最重大的事情那就是高考了吧。
我渴望改变，可是我需要一个改变的契机。
一边享受着这份安静，一边悠闲地四处观望，如果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我都会肆无忌惮地跑过去研究上那么一阵子。就这样，路已经走了一大半。现在我正站在一间废弃幼儿园的门口处，抬头仰望着夜空中的月亮。
月亮被薄薄的云层遮挡住了，银白色的月光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纱。即使这样，月光也依旧照亮了一片天空。正当我驻足原地，等待着月亮从云层中出来的时候，在我的视野的角落里，亮起了浅青色的光。
起初我还以为是萤火虫，转头望去，却发现是一名少女。
她直直地站在幼儿园建筑的天台上，长长的秀发飘在空中，闪耀着浅青色的粒子正在她的秀发周围打转。仿佛周围的光都被她吸引了过去似的，少女整个人都显得闪闪发光，无论是她的皮肤，身上穿的白色连衣裙，还是她的秀发，都发出了耀眼夺目的光芒。
不知道我看了多久，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视网膜已经被那名少女身上的光所灼伤，无论如何眨眼，少女轮廓的光斑一直在我眼中挥之不去。
我又看了天台上的少女一眼，她仿佛还要在那个地方待上一段时间。于是我决定偷偷接近她，然后将这奇景用手机拍下来。
我把自行车随便停在了路边，翻过那堵只要是成年人都能翻过去的墙，来到了幼儿园内部。.
虽然不必在这废弃了的幼儿园内偷偷摸摸地移动，而我还是蹑手蹑脚地在周围寻找着靠近少女的路，并且在脑中不断想象着，这个幼儿园其实是守备森严的军事基地，而我则是一名特工，我需要悄无声息地接近我的目标。
不知不觉中，我渐渐入戏，变得开始兴奋了起来，乐此不疲地玩起了角色扮演的游戏。
“报告，现在已到达点。一切按计划执行。”
我小声地对着我的空气手表说道。
接着，我探出头去，四处观望，计算如何才能从诸多守卫中通过那条路。
“左边两个，右边三个。”
我在心里默念着。最终，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算了，走过去吧。”
反正都是我臆想的，那就让敌人的智商都下线吧。而且做些大动作也很麻烦。
于是我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因为守卫们都刚好背对着我，所以我安全地通过了那条路，来到了幼儿园建筑的楼梯口。
由于这座幼儿园废弃已久，周围没有灯光，在黑暗的条件下行路会很危险，于是我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在楼梯上照出了一个圆形的亮圈。
幼儿园建筑的楼梯上布满了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小石子，踩上去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四处也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脚一抬便激起了无数的尘埃，在灯光的照耀下四处飘散，让人不禁屏佐吸。
我一边小心地留意着脚下，一边慢慢地向楼上爬去。
爬完一层楼梯之后，我突然想起来，据说流浪汉会在晚上的时候，找个没人去的地方过夜。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在这里过夜的流浪汉呢
我满怀期待地将手电筒照到教室里。
“啊，如果灯光闪到人就不好了”
这么想着的我，立马用手捂住了手机背部的灯泡，于是我陷入了黑暗。
“哐当！”
有什么响了一下。.
我屏住了呼吸，并且快速地将捂住灯泡的手抽回，把灯光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照去。
“吱吱”
原来是一只受到惊吓的老鼠。
我松了一口气，然后把手电筒关掉。用恢复视力的双眼向教室内看去。
环视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流浪汉。不过
怪渗人的。
矮矮的方桌没有好好地摆在地上，而是不知道被什么掀倒了那样，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周围随意摆放的小凳子也是如此。总觉得，这里有人来过，而且是故意这么做的。
教室内贴满了孝子画的图，由于环境过于黑暗，看不清楚，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轮廓。其中有一张画的轮廓像是苹果，但是仔细看又觉得像眼睛。除此以外还有不少比例失调的人像一样的东西，大概是那些孝子用橡皮泥捏出来的吧。
我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这里越来越阴森，于是我转身向楼顶继续爬去。
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失落感顿时油然而生。原来每天祈求非日常降临的我，也是会被这种情况吓到的啊
总之，我的目的是去天台把刚才那一幕拍下来。
这么想着的我，两步化作一步地往上跑去。
“咔吱”
天台上的门生锈了，就算推开也需要很大的力气。
推开门，一阵风吹过，几粒浅青色的光粒飘了过来。天台上的少女现在就在我的眼前。如莲花般亭亭玉立的她正闭着眼，仿佛在享受着月光浴。越靠近她，就越觉得这一幕不可思议。
原来她身边浅青色的粒子是从她的头发上产生的。
我再次看出了神，似乎有几颗粒子飘进了嘴里。而且味道甜甜的
我摇了摇头，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功能，打算将这一幕定格在我的手机上。
然而，我的手机屏幕里并没有少女的身影，就连她周围的浅青色粒子也看不见，可是周围被照亮的地方，在手机里也是被照亮了的。
“这怎么可能”
我放下了举着手机的手，退出相机程序，然后再次打开相机对准少女。
屏幕里依旧是空无一物。
“咦嘻嘻很神奇对吧。”
阴阳怪气的笑声将我吓了一跳，手中的手机差点扔了出去。
转头一看，是一位很矮的老奶奶，她正背着手抬头看着我的眼睛。
而我也正好看到了她的眼睛。
这位老奶奶的眼睛没有眼珠。黑色的眼瞳深邃得像是浩瀚的宇宙一般，我竟感觉自己渐渐地被吸了过去。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于是我连忙向前迈出一步，支撑着我那快要跌倒的身体。
“刚才你在楼下的表演，很敷衍呢。”
“啥？”
“一般不会有这么傻的守卫的，你看太多动画片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Ｃ想死！刚才我臆想的东西被人看到了！
而且我居然被一位老奶奶吐槽了！
“哈哈哈说得也是”
我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等等！
她怎么知道我刚才臆想的东西的？！
“您”
“你不用问了，我是不会告诉你我怎么知道的，放弃吧。”
我刚开口，老奶奶就打断了我。
“难道是读心术？！”
“这么低级的东西，我才不会用。”
老奶奶傲慢地说了一句。
接着，老奶奶瞪了我一眼。
哎呀难道说我在脑海里觉得她傲慢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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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请问，您为什么会”
“小妮子！你也该好了吧！”
老奶奶完全无视我说的话，自顾自地对着那名少女喊道。
“我没有无视你，因为我都知道你会说些什么。所以我没必要听，其实你也没必要说。”
啊，这样吗？
老奶奶对着我微微颔首。
厉害了。
“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不过先等她好了再说。”
“好的。”
果然我还是喜欢把话说出来，不然太别扭了。
一位跟我风牛马不相及的老奶奶究竟会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呢？我很好奇。
我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静静地等待着少女的下一步动作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好了”。
过了几秒之后，少女的头发不再产生粒子，并且慢慢地垂了下来。最后，她转过了头来，睁开了双眼。
如果说老奶奶的眼瞳是空洞虚无的话，那么少女的眼睛则是森罗万象了。
她的眼眸微微泛光，眼瞳里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
彩色。
她眼瞳的颜色是彩色的，其中有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颜色。渐渐地我看入迷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开始耳鸣，头变得又昏又重，视线逐渐模糊。周围开始晃动起来，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在晃动，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失去了重心，脚下突然踩空，整个身子向后仰。
我就要坠楼了。
眼前一黑。
我默默地等待着冲击感的袭来，心如死灰。如果这就是我的命运的话，那我也只能接受。因为我并没有任何能力去改变它。再说，像我这种人，就算死了也只有家人会觉得伤心了吧。
可是，冲击感迟迟没有传来。我小心翼翼地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
少女就在我面前。
然后我看了看周围，老奶奶在我身边，我还站在天台原来的地方。
“这”
冷汗抑制不住地一直往外冒。
“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的双手。刚才我不是摔下去了吗？
“第一次看到这妮子的眼睛是会这样的，习惯了就没事了。”
原来是因为她吗？不过
“我才不想去习惯呢！”
“你会习惯的。好了，接下来就是要讲正事了。”
老奶奶依旧不顾我的感受，我行我素地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