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期待
走的时候，林白初让齐意把张墨送回去，免得路上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同时，沈掣也让他的同事们在休息日休息，不用跟着去医院。
沈掣的同事非常不喜欢林白初他们的做派，有一个男人说：“老大，万一这小子讹你怎么办。”
“是啊。”跟着沈掣的其他同事也很担心：“老大，我们跟你去吧。”
这幅戒备林白初的模样反倒让脑子发胀的张墨又瞪起眼睛，死活想冲上去揍人。
齐易架住张墨，他低声说：“够了！”
瞧着沈掣手下的人“兄弟情深”的样子，林白初反而笑了：“你们沈老大一年多少的工资？讹他？我还担心他讹我呢。”
那帮人里带头说话的男人狠狠皱起眉头，他只觉得张墨那种是横冲直撞型，不足为惧，林白初这种则是绵里藏针的，真想让人撕碎了。他上前一步指向林白初，刚要说话的时候被张墨打断。
“警察要打人啊？来，朝这打，来来来。”他扬着下巴说。
沈掣拉住了他的同事，“放心，你们回去吧，有事我会联系你们。”
等耳根子终于清静了，林白初已经和沈掣到了医院。
因为是晚上，来急诊的人并不多，整个医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护士和医生值班。
挂了号，医生带着他们到了临时的病房，让护士换药。
现在正是夏末，天气闷热，林白初脱了T恤坐在床上，手在后面撑着床。
林白初还处于青少年的阶段，身体仍然有些青涩，但是常年运动练就的身体柔韧有力，腹部平坦隐隐有些肌肉的纹路了，浅浅的人鱼线影子从小腹蔓延至裤子边缘，然后隐没在了黑暗的地方。
给他上药的肖士小心翼翼的取下渗血的纱布，轻轻的为他消毒、上药。
林白初觉得沈掣的眼睛像是烙铁，搁哪儿哪儿不舒服，他说：“你可以先出去不？”
沈掣双手抱着臂弯，不语。
“这伤口你也看到了，不是枪伤，就是我不挟拉到的。抱歉啊，让你白给我付了次药费。”林白初嘴边挂着笑。
“到底怎么弄伤的？”沈掣问。
“不小心划拉到的，”林白初说，“或者你觉得我怎么伤着的？”
“交易，火拼，还是被仇家追杀？”沈掣走近床边，他拉开了凳子坐着，“我知道我们立场不一样，你不可能找我帮你。但是，你和秦氏集团里的其他人不一样，难道你真的没考虑过你的未来吗？”
“我还真打算一条路走到黑了，沈叔叔。”林白初等药换完，伸手捞过T恤，低下头的时候后脊的肌肉绷出一道修长的弧线，然后被布料盖住了。
“回去了。”林白初修长的腿迈下床，他有点困，打了个哈欠，突然想起了点有意思的事，他说：“对了，‘坤’是谁？”
“你调查他了？”沈掣声音相当低。
“不是查他，是你。”林白初轻轻凑到沈掣的耳边，“20万的高利贷，利滚利钱滚钱，现在需要还100万了，啧啧，你舅舅怪不得差点卖女儿。”
沈掣一只手直接扼住林白初的手腕，往他的方向用力扯了一下。
林白初早有准备，手臂动了下，但是脚步却没动，身体还是稳在原地。
“坤迟早会被抓。”沈掣很平静的告诉林白初。
林白初一手被制，他另一条胳膊搭在沈掣的肩膀上，“我知道你本事大，也没想过用这事威胁你，只是吧，你能抓住第一个坤，剩下的你还能都解决了？”
沈掣手慢慢收紧，林白初感觉到腕间传来一阵麻疼。
“你舅舅很有意思啊，我最喜欢了。”林白初感觉手臂都在隐隐作痛。
沈掣：“林白初，不要做出让你自己后悔的事。”
“打嘴仗啊？我也最喜欢了。”林白初在沈掣耳旁轻声说。
沈掣的眼里瞬间一暗，他握着林白初的手，反拧在他身后，以标准的擒拿式抵在墙上，“你现在还只是个孩子，可以不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但是，等到你能负责的那一天，后悔就晚了。”
林白初腹部抵着墙，胳膊又被拧在身后，疼的直皱眉，他喘着气说：“不劳你操心。沈掣，你每次教训我的口气就像个熟人，咱们没见过几次吧？怎么，对我这么上心，有什么别的目的？”
沈掣的一条胳膊压在林白初的后背上，“真是执迷不悟。”
男人砸下这句话，然后松开了手，他转身拧开房门，径自朝外面走去。
林白初捂着肚子，又揉了揉手腕，妈的这个沈掣，总是抱着这种拯救失足少年的态度对他，真是没意思。
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管家告诉林白初，“老爷说，请少爷回来的时候去她的房间一趟。”
林白初低头看了眼自己带血的T恤，还有一身烟酒味，于是让管家先去给他哥通报一声，他则到房间里擦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去找他哥。
先是轻轻敲了敲门，得到许可后，林白初进了他哥的房间。
这个房间的布置相当的雅致，此时地灯和壁灯都是淡淡的暖黄色，房间巨大的落地窗帘关上了，帘尾垂落在地上，搭在厚厚的羊毛地毯表面，给人的感觉十分舒服。
何婶还特意在房间里点了檀香，安神利于入眠。
林白初一进去，便看到他哥穿着件藏蓝色睡袍，坐在沙发上看书。
“哥。”林白初走到巨型卧室的一处，那里摆了一套莹蓝边沙发，他越过小茶几，坐在他哥身边。
“回来了？”秦略韬的目光还在书上，他翻过一页，接着从头开始看。
“恩。大厦顶楼需要置办的东西都买齐了，明天晚上就可以把东西搬进去。”林白初专注的看着他哥的脸，心想，他哥真是英俊的没人能比了。
“张墨给我打电话，说你被一个警察带去医院了。”秦略韬终于看了他一眼。
林白初心想，张墨真是忠心啊。
“他推张墨的时候，张墨又撞着我，伤口渗血了，”说着，林白初撩开刚穿的那件衣服下摆，给他哥看，“估计是为了不惹麻烦，当场带我去检查。”
“听说，你们很熟？”秦略韬很淡的问。
“谈不上，这只是第四次见。我觉得他总是想想我灌输一些他们警察的想法，”林白初低头笑笑，“我都拒绝了好几次，他还是不放弃，挺没意思的。”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他不找，非得找你？”秦略韬看起来注意力仍在书上。
林白初愣了下，他也没想明白，他说：“不知道，可能是觉得我年纪比较小，相对好下手吧。”
秦略韬的嘴角细细的弯起，他问：“那你好下手么。”
“我觉着我看起来挺不好下手的，而且我永远不会背叛哥的。”林白初说，他抬眼稍微瞄了眼他哥的脸色，对方依旧神色如常，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英俊硬朗的五官被淡黄色的光剪得稍许温和了，可能是他哥今晚头发没像往常一样梳在后面了。
秦略韬终于笑了笑，他合上那本厚重的书，“去端两碗宵夜上来，吃了去睡吧。”
今天他哥比以往睡得早，而且看起来心情还挺不错的，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林白初没问，他说：“好。”
何婶今晚做了虾仁馄饨和芒果西米粥，林白初各拿了一样，又上了楼。
“你要吃什么？”林白初都放到小茶几上。
他哥拿了一只汤匙，端了馄饨，林白初便把剩下的芒果西米拿了自己吃。
吃到后面，林白初忍不住问：“哥，你今天心情很不错？”
秦略韬平静的说：“还行。”
那你刚才笑了什么？林白初想，但是没说出口。
“很少见你这么早睡了，要不我帮你按摩下？”林白初试探着问。
“不了，待会你自己去睡，我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秦略韬说。
林白初一听生日礼物，心里一下受宠若惊起来，心里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他哥会给他准备什么？
一笔钱让他自己出去闯？不成。
一个女人让他上？更不成！
*一块手表？希望他守时成才？这个可以有。或者他哥会送他一条特制的皮带，含义是要拴他在手里，那就更好了。
虽然知道这是异想天开，但林白初心里不由的笑笑。
他面上装的平静，但是眼底还是忍不住透露了他的心思，“哥，透露下，是什么？”
秦略韬没说话，只是说：“吃了快走，还想不想要礼物了？”
“想。”林白初闻言，埋下头两口解决了那点儿没多少的西米，端着两个碗朝外走，“那你早点睡，别弄太晚了。”
因为房间大，林白初走到门口已经很难再清晰的见着他哥的脸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回应，他忍不住朝里面看了看，但又担心被他哥赶出来，于是强压着激动和兴奋的发狂的情绪，冲到楼下放碗。
林白初觉得，他得绕着家里跑两圈发泄发泄情绪，不然晚上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