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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指马为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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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开始热烈的讨论,既开始排除异己,又要壮大力量——当然了,最最重要的是,要将权利的末捎,紧紧握在自己人的手中,那么,不管到了何种境况,才能游刃有余,立于不败之地!

    寂静窗外,阳光从树叶之间落下。.

    浓透的成年之绿,被午后的阳光直直照着,透过脉络之后,就是奇异的褚黄!

    绿荫如盖,也并没有起风。

    可是,肉眼可见的是,有一抹枝节,轻轻晃动一下。

    一道黑色的身影,宛若阳光离子的放大黑痕一般,转瞬即逝!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查看了苏院长尸体的凰奔雷。

    他在朝日书院四处走了一圈,所到之处,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再看四环书院之中,仍旧有条不紊,各司其职的样子,由衷的觉得,这个朝日书院的苏院长,真的做得不怎么样!

    再想想刚刚听到的“院长论”的那一番谬谈,他摇摇头,蓦地冷笑一声:“一群蠢材!”

    然后,脚尖轻点,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形,转眼间就没了身影!

    奢华的宫殿之内,幕帷低垂,寂静威严。突然,靠里的内殿之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那个宛若老树暮日一般,急剧衰老下去的帝君,早没了平日里英武威严的模样儿。

    此时的他,更象是病得快死的老虎,被磨去了爪牙,削去了锋芒!

    只有一对眸子,冷冷瞪着立于榻前的少女,昏暗之间,流露微微冷芒:“你说什么……将你之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南宫盈淡淡地笑了起来,神态恭敬而且诚恳:“父皇,儿臣的意思是说,贵妃娘娘失踪了这么两日,居然发动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微微抬头,仰视着帝君的变幻表情,她轻轻地吐出字眼:“要么,说父皇您劳民伤财,做没有意义之事,要么,即胡说八道,说贵妃娘娘私自离去……这些个人,明显是就是敷衍了事,不想让您寻到贵妃娘娘罢了!”

    贵妃娘娘来历神秘,自入宫之后,姓名不宣于人,唯“贵妃娘娘”几个,成了她的完全代称。

    即便高贵如帝君,同样的,只知道她的小名叫莞儿,其他的,也是一无所知!

    可是,那个有着如此美丽名字的女人,却象是滴进了大海的雨滴一般,再也没了半分踪影!

    帝君之怒,四海畏惧。.

    可若是帝君威压不足,任何旨意,也都只会变成一句空话!

    “咳,咳……”

    帝君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脸色潮-红,咳声剧烈,看那模样儿,要将肺都咳嗽出来一般!

    南宫盈双手微垂,冷冷看着即将油尽灯枯的父亲。一对黑且深的眸子里,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半晌,咳嗽方停,帝君喘息着,一手抚着胸口,半晌,方才慢慢睁开眼睛:“你……你的意思是,你能帮朕找到贵妃嘛?”

    南宫盈摇了摇头:“女儿年纪还小,又没有寻人之长……”

    眼看着,帝君神色一变,一副“你和那些人,有什么两样”的悲愤神情,南宫盈笑了起来:“女儿虽然没有能力帮父皇寻回贵妃娘娘,却能帮父皇找到可用之人!”

    帝君一听,眸子顿时一亮:“你说什么?”

    眼看着,他精神不济,那些大臣和内侍人,都开始了阳奉阴违!他一怒之下,杀了好几个抗命之人,可没想到,现在,居然连个伺候的人,都不敢轻易进殿了!

    南宫盈拳头微握,淡淡重复了一次:“女儿是说,能帮父亲选出寻找贵妃娘娘之人!”

    帝君十分怀疑地看了南宫盈一眼!

    她脸上仍旧露出微笑,显得耐心十足:“别的人不知道,父皇您可是知道贵妃娘娘是如何疼爱女儿的……而今,她生死不明,女儿自然心急如焚。可惜的是,女儿人小力弱,不管去问哪一个,都没有什么答案!”

    帝君一听,又要咳嗽,他勉强忍了下来,怒声说道:“他们敢……”

    南宫盈说道:“若真的是忠心于父皇的人,自然不敢……但若敷衍了事之人嘛!”

    那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帝君半晌忍住咳嗽,咬牙说道:“说说你的办法!”

    出事已久,国师仍在养伤。

    三儿因为四环书院之事,鲜少看得到人影,剩下的几个皇子,更是老鼠怕猫一般,脸都不露一下。.

    只有这个七女,看着还有点儿良心,知道帮他找出忠心之人,更知道帮他寻找失踪的贵妃!

    南宫盈淡淡一笑,说道:“父皇……您还记得指鹿为马的故事嘛?”

    指鹿为马的故事,存在于典故之中,是在很久以前,有一个人欲借帝君之势,所以指鹿为马。顺者昌,逆者亡!

    现在,南宫盈故伎重演,可是有什么不良居心?

    帝君沉吟了一下,不由说道:“你的意思是……”

    南宫盈胸有成竹,冷笑一声:“女儿就来一次,指马为鹿……到时,只要和父皇一起,演一场戏……若是愿意寻找贵妃娘娘的,自然就是忠臣,若是不愿意者,都是不服父皇之辈!”

    帝君蹙了蹙眉:“这叫什么指马为鹿?”

    南宫盈笑道:“父皇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坐在一侧看着,女儿会做给您看的!”

    她一边说,一边凑近帝王,双手在他的肩膀上拿捏,并附耳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顺着这话音,一股子淡微的黑气,从她的双眼逸出,瞬间,进了帝君的身体。

    没过多久功夫,原本咳嗽不止的帝君,突然咳嗽停住了,就连原本混浊的眸子,都多了三分光彩!

    见他沉吟不决,南宫盈松开手来,退后半步,趁机说道:“女儿若非年幼,一定寻找贵妃娘娘回来,如此,便不用多生风波……”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这句话,就象魔咒,帝君一听,顿时眼神更加清明起来。

    丝丝缕缕的黑气弥漫之中,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贵妃娘娘……”

    南宫盈的声音,充满诱惑:“我们现在就去,寻贵妃娘娘回来!”

    帝君仿佛鹦鹉学舌一般,喃喃一句:“寻找贵妃娘娘!”

    片刻之后,帝君眼里的黑气散去,可宇眉之间有戾气,却更加明显。而每当听到:“贵妃娘娘”几个字的时候,他的脸色尤其难看,象是染了墨汁一般。

    南宫盈笑盈盈地说道:“好了,父皇,您稍等一下,女儿去唤人进来!”

    说完,掉头出宫去了!

    她的身后,帝君眸光变幻莫测。半晌,冷冷哼了一声!

    南宫盈-满打满算,才十四、五岁的样子。孝子家家的,想什么都是直接。

    再加上她始终是女流之辈,难成大器,即便指鹿为马,又有何妨?

    如此,看看众大臣的反应,若是顺者,自然是忠心之臣,若是逆者,自然暗藏款曲。

    这样的大臣,不要倒也罢了!

    空空荡荡的宫殿之内,帝君忍不住咳嗽半晌,眼神狠戾:“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哪几个,不是忠心之辈!”

    走出宫门的瞬间,南宫盈冷冷地问道:“我父皇怎么样了?”

    魔在内心答道:“他的肺已经全部烂穿烂透,眼看没几日好活了!”

    南宫盈转了转眼珠儿,笑盈盈地说道:“那我岂不是可以取而代之,成为一代女君?”

    内心的声音,毫不留情地说道:“很难!”

    南宫盈顿时一滞:“为什么?”

    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没好气地说道:“因为你只是个公主……”

    南宫盈反驳道:“公主又怎样?我朝历代以来,女帝就有好几位!”

    魔冷笑一声:“可你见过哪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南宫盈:“……”

    历朝历代以来,的确出过三几任帝君。其中第一任惊才绝艳,相貌倾城。她在位二十三年,国家昌盛,四海升平。

    最后,却被最最宠爱的一个男宠一剑刺死,死后,不但立碑无字,甚至,在史书之上,还落了个淫-荡之名不说,生前功绩,被人尽数抹煞!

    第二任,则是襁褓之中,被阴谋家施以帝君之名,然后,稳定时局之后,又被溺死湖中!

    至于第三任,也是最受争议的那一位——一手掌国,半生戎马,好不容易,打得个太-平天下,却被诬告数道罪名,最后,被亲弟剁去手脚,做成人彘,饱受璀璨而死!

    历史延续千年百年,唯这三个记录在册。而脑海里的声音,没有说错的是,但凡女子即位,从无一人善终!

    南宫盈随着被魔驻身,人也变得狂妄自大。

    听到这话,不高兴地说道:“我又不是他们……怎么会象她们那般无用?再不济,这还不是有你嘛?”

    魔听了这话,无声而笑,提醒一声:“可是,别忘记了,你不但上有皇兄,下面还有皇弟,即便是公主,你也并非最大,请问,拿什么继承大统?”

    南宫盈听了,脸色难看起来。

    加上三皇子南宫昀,她的上面,也还有两个哥哥,因为母亲而身份低微而没有登记在侧的,更不知道多少!

    而她其下,八公主夭折,九公主南宫玥向来是个对头,十皇子南宫息嘛……那就只有呵呵了!

    魔是对的,除非,这些个皇子、公主们,全部都死光了,朝日皇朝的女帝君之位,才能真正轮到她来!

    但是,有志者,事竞成不是?

    她冷冷笑了一声:“你不是说了,要杀人要鲜血嘛……那几个皇兄皇弟,皇姐皇妹的血,可比那些贱-民的血,更加的纯正的啊!难道,你就不考虑,好好吸饱一回?”

    魔“呵呵”地笑了起来,皇子和皇女之血……这个想法,可真对了他的胃口。

    而且,这人间帝君嘛,听来也象是不错。要不,就试一下酒池肉林,血池千里的,认真过一把瘾?

    魔在内心,蠢蠢欲动,所想的却是,真要作为帝君,那么,势必要换一具身体!

    南宫盈没法子看清魔的想法,只是依照想好的,先让人牵了一匹马,称是梅花鹿而已!

    空旷的大殿之内,数名臣子规规矩矩地站着。

    帝君高坐其上,眼上缠着轻绡。

    他语气冰冷,淡淡说道:“朕这几日身体不适,思念贵妃,不料却患上眼疾,御医说,唯有鲜活鹿血可愈……”

    听得下面的臣子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任何人说话!

    南宫盈笑吟吟地上前一步,说道:“恰巧我府中有人捉一鹿回来,特地献给父皇!”

    说完,朝外招了招手,只见一个侍人战战兢兢地牵着一匹颜色被染得古灵精怪,不忍心卒赌的怪物走了过来。

    大殿之内,香熏阵阵。

    那动物似乎不适,“啊……嚏”一声,发出一声长嘶!

    如果说,刚刚还因为它的古灵精怪的颜色,没有被认出来的话,那么,此时大多数人都听出来的,这哪里是鹿啊?明明就是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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