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腹黑89章 我自然会好生回敬过去
“殿下……”苏绵绵眼圈瞬间就红了,她扑过去,二话不说就开始扒他的衣裳。
冥殿下低笑了声,他抬手一抹唇边的血迹,竟然还反过来安慰她:“绵绵。不要哭,我不会有事的,真的……”
苏绵绵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肃着张小脸道:“殿下绝不能有事,我也不会让殿下有事的!”
她说着,已经解开了他的衣裳,特别是那只有伤的手,她退开了他的袖子,就见原本瓷白如玉的手臂上,蜿蜒而起黑色的脉络。
那毒竟是无比霸道的,此时已经染上了筋脉,竟还一直往全身扩散的架势。
苏绵绵倒抽了口冷气,她努力睁大了眼睛去看殿下体内的气。果不其然,但凡是毒性蔓延过的地方,殿下体内的气瞬间消失无踪。
苏绵绵咬牙,她晓得,一个人体内没有了气,那便是没有生机。
她从腰带里摸出随身携带的几根银针,照着最近的还没被毒浸染的穴位就扎了下去。
她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可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月白,再快些!”苏绵绵朝马车外吼道。
月白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从苏绵绵口吻里听出了十万火急,遂将马车驾的来飞起,只恨不得瞬间就回到皇子府。
冥殿下轻轻喘了口气,他用完好的另一只手去拉住苏绵绵道:“绵绵。记住我说过的话,不可让宫里的人知晓我中毒之事,以防落井下石。”
苏绵绵点头,她将殿下的衣裳掩了掩,只盯着那还在蔓延的毒,挪不开目光。
冥殿下摸了摸她软软小指尖:“今个,本是秦关鸠同皇后密谋,做了场行刺的戏码,想让你无声无息死在栖梧行宫,毕竟,你若不在了,除了我会在意,整个京城约莫就没人会再记得你……”
“殿下,我知道……”苏绵绵抽了抽鼻子,带着无比的酸心道。
冥殿下还在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秦关鸠你也不必担心,往后她再不能碍着你我,我折了她的心高气傲,将她塞给老七,约莫这会,皇后当看到这好戏,她们敢算计你,我自然会好生回敬过去……”
苏绵绵顷刻间就泪眼朦胧,她清晰看见毒性蔓延到肩头,那股黑色的毒蜿蜒成曲曲绕绕的藤蔓,让殿下那只手再没有知觉。
冥殿下仿佛不在意:“老七是个奸诈的,即便此事皇后想糊弄过去,当做没发生,替秦关鸠遮掩,老七也绝不会同意,吃到了他嘴里的肉,秦关鸠背后还有个秦家,他便死也不会吐出来……”
“殿下,你别说了,你好生休息!”苏绵绵一把捂住他的嘴。
冥殿下弯起眸子望着她,温柔而脉脉,有一种透过时光的缱绻,眷恋又多情。
“绵绵,过来我抱抱,殿下真的好喜欢绵绵哪,想娶你,想要有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儿,想同与执手白头啊……”
苏绵绵靠过去,她伏在他肩头,泣不成声的道:“可以的。殿下好起来,就可以和绵绵在一起,没及笄也可以先定亲……”
冥殿下摸着她发髻,目光悬于虚空之中:“绵绵不伤心,我不是死了,我是同你一起到你的家乡,你说过的,会带我一起去,我早该和你一道的,可舍不得你再吃苦,于是贪心的想回来多看你几眼,想能多护着你一点……”
他低头,薄唇磨过她的额头:“要有一天,你真回去了,记得来找我……”
苏绵绵心头划过不好的预感,她抬头,兔子一样红的大眼睛,坚定不移地望着他:“殿下不会有事的,月清很厉害的,冥殿下不是还想看我及笄吗?你不亲手给我插发簪,我会生气的,很生气,再不原谅你……”
冥殿下微微勾起嘴角:“自然是要为你插发簪的,我不会死的,二十九岁的冥殿下一直都在未来等着你,等着你二十岁的时候,找到我……”
“绵绵记住,也不许难过,你只是先遇上了未来的我,我一直在那站着等你,快快到二十岁,冥殿下就会一直在了……”
苏绵绵有些听不懂这样的话,她只是晓得不能让他出事,也不能让他昏迷过去。
“好,我不难过,我一会很快去找殿下,殿下看着绵绵,告诉我。你有多喜欢绵绵,好不好?”苏绵绵拉着他手,放自己脸上蹭了蹭。
冥殿下差点闭上的凤眼,微微又睁开,他脸上露出个无可奈何的宠溺浅笑:“很喜欢,喜欢的心尖都在痛……”
此时,苏绵绵已经敏锐的发现,那毒不仅飞快的在吞食殿下的生机,居然还将她的银针也给污染了。
原本程亮的银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黑沉下来。
苏绵绵心惊,她不敢拔银针,虽不能完全阻挡毒性满眼的速度,好歹能挡一挡。
“绵绵也很喜欢殿下。往后都想和殿下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绵绵想殿下做绵绵一辈子的靠山,所以殿下不能有事,不然绵绵肯定要被人欺负的……”
苏绵绵边跟冥殿下说话,边死死盯着那几根银针。
此刻她从未觉得,这条回京的路竟是这样的漫长,长到让人心头渐渐绝望,看不到半点的希望,仿佛被世上所有的抛弃。
她也觉得透彻骨髓的难过,以及心头笼罩着巨大的恐慌。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因为一个人,而觉得此生无望。
她想,果然让她给殿下续命。分她一半的寿命给殿下,她也是毫不犹豫的。
冥殿下偏头,他本是想笑一下,但一口黑血又吐了出来。
苏绵绵赶紧拿帕子给他擦干净嘴角。
他动了动指尖:“恩,做你一辈子的靠山,让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
就在这当,马车外的月白长吁了声,苏绵绵一把撩开帘子,果然就看到了九皇子府大门。
她心头一喜,对月白道:“月白,来扶殿下,赶紧让月清过秋芜苑来。”
月白半只脚踏进马车,一嗅到那股子腐臭的腥味,他面色一变,当即将殿下搀下来。
“别背,别背,搀着……”殿下好似神智已经不太清醒,但他还牢记着不能让人看出端倪的心思。
月白动容,他果然搀扶着殿下,苏绵绵也搭把手,几乎是提的,大步将殿下送进府门。
然,初初踏进府,月白一把背着殿下,脚尖一点,运气轻功,飞的就往秋芜苑去。
苏绵绵提起裙子,小腿翻飞,跑的飞快,她一边跑,一边止不住的有湿润浮上眼眶。
她不能失去殿下!她也不想失去殿下!
从未有任何一刻,苏绵绵
“殿下,如何了?”苏绵绵气喘吁吁地推开东厢房门,闯进里间,见着月清就问。
月清皱着眉头,两指搭殿下脉搏上,神色不太好。
苏绵绵直接到床前,殿下已然昏迷过去,这下连带他的薄唇都开始呈现一种乌色。
那几根发黑的银针,苏绵绵手覆上帕子将其扯出来,随后换上干净的银针复又插进去。
随后强自冷静的将珑纱那把匕首摸出来搁月清面前,冷着脸道:“就是这把匕首!”
月清看了眼,他拿起匕首,跟着吩咐道:“先熬点参汤给殿下灌下去,研制解药,我需要时间。”
苏绵绵心头不安,她只知道参汤这种东西只有一个吊命的作用,而眼下,月清竟是连方子都不开了?
“殿下中的是何毒?”她颤着声音问道。
月清垂下眼帘,眉目书卷气头一次散的一干二净。换而言之的是一股子颓然:“我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苏绵绵失态,她声音都尖利起来。
月清眼睑一颤:“我会尽快找出解毒法子。”
说完这话,他捏着那把匕首,目色坚定了回了自己的院子。
苏绵绵坐在床沿,她轻轻撩开点殿下的胸襟。就见毒性已经吞食掉殿下三分之一的生机。
苏绵绵张了张嘴:“殿下……”
殿下动也不动,斜飞入鬓的长眉,狭长的凤眼,他闭着的时候,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的俊雅。
苏绵绵忍不住吧啦吧啦地掉眼泪。她觉得自己这会不该哭,但就是忍不住,心头还钝疼地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一边的月白捏了捏拳头,愤恨的道:“我去查珑纱的来历,我就不信这毒是凭空就到她手上的,掘地三尺。我也要将人挖出来!”
苏绵绵点点头,她清楚,当月清那边没有进展的时候,月白的法子无疑是最行之有效的。
随后她捻起袖子一抹脸,深吸了口气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跟月牙说。让他同你一起去查,顺便让月落易容成殿下的模样,殿下此前吩咐,不能让宫里的人知晓他中毒之事。”
月白紧了紧手里的长剑,转身就去找月星和月落。
东厢房里除了伺候的碎玉,苏绵绵连赤淡三人都不让进来,有珑纱那么一遭,她早便不敢再相信旁人。
碎玉脸上也是难过,她一手搭苏绵绵肩上:“姑娘也要好生保重自个身子,殿下定然不想看到姑娘这样伤心。”
苏绵绵扯了扯嘴角,她望着床上不省人事的殿下,露出个很是难看的浅笑:“我知道,你先出去,别让人看出端倪,殿下这里我会照看着。”
碎玉略一犹豫,只得对苏绵绵点头,缓缓出去了。
整个东厢里间,再没旁人,苏绵绵才脱了绣鞋,她怕上大床,坐在床尾,屈膝抱着,愣愣地看着殿下。
一个时辰后,碎玉过来回禀:“月清大人那边回话说,匕首上的毒。他从未见过,是以无法调配出解药,且毒性又这样霸道,他想问姑娘,能否用针灸之术暂且将殿下体内的毒封住,他寻另外的法子逼出殿下体内的毒。”
苏绵绵摇头,她一双眼睛都带红肿:“没有用,我早试过了,我没办法封住毒,只能延缓毒性蔓延……”
碎玉抽出帕子揩了揩眼角:“婢子去回月清大人。”
苏绵绵却无比的自责起来,她学会了针灸之术又如何?她能看到人体内的气又如何?她能暖宫助孕,让别人体内断裂的气衔接起来又如何?可她封不住殿下体内的毒!
如此,她从前那般尽心尽力的学那么多本事,又有何用?
总是,都帮不到殿下。
“殿下,对不起,我封不住,封不住……”她低低幽咽起来,只愿此时躺在床上的人是她才好。
“封不住……”
“封不住啊……”
她不断的重复这句话。恍若陷入魔障一般,她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她应该能做点什么,她拼命去想,想的太阳穴突突的抽疼。
她也不敢闭眼,只得睁大了眸子,眼眸不眨地看着殿下体内的气。
看的久了,眼尾就浸出殷红的血丝来,顺着她小脸落下来,一颗一颗带血迹的眼泪珠子砸在她手背上,冰凉透骨。
“我能衔接上气,推拿穴位衔接上,既然能接上,自然也能断开气。衔接,断开,断开……”
苏绵绵喃喃念叨,猛然间,像是闪电刺破夜空,她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跌忙滚打地翻身下床,扑的出去从外间找来银针。
她捏着银针,没确定之前她不敢在殿下身上试,故而毫不犹豫撩起裙摆,挽起裤管。
她看着自己左小腿上的气脉,很是用力的一拳头就砸过去,还是生生朝着气脉砸。
不同于骨折的剧痛袭来,叫苏绵绵眼前发黑。
她抽了口冷气,晃了晃脑袋,眼前清明后,两指一并,狠狠地戳在气脉上,果然就见顺畅的气脉一凝滞。
苏绵绵心头一喜,她顾不得疼,不断地朝小腿上重要的穴位上戳,一连十来下,她额头冷汗如雨,唇白如雪,小腿更是飞快的淤红起来。
她甚至,感觉不到左小腿的存在。
而她小腿上的气脉,果然缓缓地细若游丝,穴位之间的。竟然是要断裂开来的架势。
苏绵绵毫不犹豫银针出手,朝着气脉最薄弱的一点嗤地狠扎。
她一口气将所有穴位上都扎上银针。
原本细嫩如乳的小腿,飞快的红肿起来,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暗。
她清楚,再有一两个时辰,约莫她这条腿生机断绝,就要废掉!
但气脉却是成功截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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