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舍命救人
遥楚望着他,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她抬起的手出现在楚御风的后颈,做出一个五指成爪的动作,周涛面色大变,毫不犹豫的想要冲过去救楚御风,而在其他人看来是周涛此时发了疯,挣脱了亲卫,双目圆瞪向楚御风冲了过去,那副样子就像是要生吃了人一样。.
“护驾!”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左岩高喝一声,一把拉过楚御风,一脚就踹了出去,周涛奈何太过凶猛,愣是躲开了左岩。
现场一下子打乱起来,禅房又小,周涛又像是发疯了,不少人吓得惊声尖叫,太妃的亲卫都是周涛统帅的,没有太妃的命令,他们也没敢出手。
遥楚又笑了,吐出一个字:狗!
周涛气的整个人青筋暴起,虬扎的肌肉鼓起,势必要撕了遥楚,奈何遥楚总是躲在楚御风的身后,看起来就像是周涛要对楚御风下手似得。
“周涛,周涛,住手!”太妃惊恐的叫道,她害怕周涛对楚御风下手,也害怕周涛对自己下手,惊恐的跟着楚御风不停的躲避。
左岩跟周涛纠缠起来,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奈何周涛武功高强,现在又是拼死一战,左岩都有些拦不住,楚御风慌忙的退出禅房,左岩和周涛两个人在禅房前的空地上打的你死我活,有好几次周涛要冲向楚御风的方向,都被左岩拼死阻拦。
“周涛,还不束手就擒,你竟敢勾结如家,还刺杀皇上。”遥楚的声音中带着揶揄。周涛一听,整个人竟是不顾左岩劈过来的一刀,往楚御风的方向杀过去。
周涛的杀势太猛,而挡在楚御风前面的两名禁军都被他砍成了两半,楚御风被暴露在周涛前面,他的刀距离楚御风和遥楚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
太妃被这一幕吓傻了,整个人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她只知道楚御风不能死,楚御风绝对不能死,她也没有想过要楚御风死,从来没有想过。
“皇上!”太妃的嗓子破空发出,整个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就扑了过去。
太妃扑在楚御风的身上,周涛的剑已经近在咫尺,楚御风也没有想到太妃竟然会舍身相救,也傻了。
周涛自己也傻了,他原本是冲着遥楚去的,他看出来了,遥楚是故意躲在楚御风的前面,让人误会他要杀楚御风,所以他将计就计,他表面上是冲着楚御风去的,可只要他在靠近的时候稍稍偏离,就能要了遥楚的命,可是太妃奋不顾身的扑过来不在他的计划中。
刀在距离太妃只有一个手指头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遥楚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周涛,见他虬扎的肌肉下面寸寸裂动,有些意外。
而就是这个呼吸的时间,左岩的剑鞘突然而至,刺穿了周涛的身体,他一口鲜血喷出,从空中落下,断了气。
遥楚没有想到周涛居然会这样,他可以不必死的,没有想到他却在最后关头收了手,毕生的功力让他自己经脉寸断。
周涛死了,危机解除,众人从恍若梦境中苏醒,趴在楚御风身上的太妃动了动,楚御风的理智霎时回拢,他反手抱着太妃:“太妃,太妃,你怎么样?”
嬷嬷也把太妃的手拉着,和楚御风把人扶起来站着:“太妃,你没事吧。”
“哀家没事,皇上,你有受伤吗?”太妃把楚御风浑身上下检查了一下,确认楚御风没有受伤,她才放下心来。
“朕没事,来人,先把太妃送回去休息,左岩,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是,皇上。”
送太妃回到她之前居住的禅房,又让尚了大师来给太妃把脉,太妃只是受了惊吓,有些疲累,没有大碍。.
楚御风现在也没有心情询问什么,就让遥楚和瑞王妃回去,另外派了人寻找楚逸轩的下落,虽然跟如雪在一起的不是楚逸轩,可他的玉佩毕竟是在关押如雪的地方找到的,总还是需要一个交代。
太妃就算要陷害楚逸轩他知道,但绝不会用自己的亲卫统领,所以里面的人一定是楚逸轩,但是为什么里面的人变成了周涛,还要刺杀自己,楚御风第一时间把这件事算在了楚流云的头上,一定是他想要太妃跟自己彻底决裂,所以才策划了这一个局。
太妃奋不顾身向自己扑过来的那一幕不断的在楚御风的脑海中重现,他又想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不起眼的皇子,还失去了母妃的庇佑,是太妃护着他们兄弟在这吃人的地方杀出一条血路,为此太妃甚至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比起楚流云来,太妃向来偏爱自己,所以当初太妃才会在有人推举楚流云的时候力排众议把自己推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直到今日,太妃就算跟自己置气,也没有想过要置自己于死地,她的心中还是更偏向自己的,所以他一定要跟太妃和解,不能让太妃成为楚流云的助力。
之前,瑞王妃真的确认禅房里面是楚逸轩,现在里面的人不是楚逸轩,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靠在遥楚的肩膀上,遥楚别过脸,一滴内疚的眼泪顺着脸颊划过,对不起,对不起!
泪水朦胧中,遥楚看到周涛的尸体被抬走,他是一个忠心的人,今天的结局是因为他做错了一件事,东方元博病危之际,是他到将军府强行带走了遥楚,她没有能够见到爷爷最后一面,他是一条忠心的狗,可却造成了遥楚终生的遗憾。
瑞王妃没有见到楚逸轩,愣是不休息,知道遥楚有计划,便也不追问楚逸轩的下落,反而催促遥楚去休息,遥楚于心不忍,便点了她的睡穴。
“母妃,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之后一定能见到大哥。”
遥楚的禅房中,遥楚将床板掀开,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密道,红儿和陈鑫已经等候在下面了。
“小姐,小心点。”
遥楚上去之后,丹棱穿着跟遥楚一模一样的一副从密道里面走出来,然后摊开被子,开始睡觉。
谁也没有想到万年寺下面居然有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纵横交错的地下通道,只是密道已经很多年没有启用过了,很大一股霉味,陈鑫小心的举着一颗夜明珠,三个人左拐右拐的往前走。
终于三人看到前面有一个阶梯,陈鑫回头道:“小姐,这上面就是关押如雪的地方。”
遥楚点点头,对红儿打了手势,红儿扶着已经有些朽烂的木梯子,让陈鑫先看看外面是不是有人。待陈鑫要到的时候,红儿从陈鑫的手中接过夜明珠,然后用一个特制的盒子装起来,四周一下子就黑了。
三人竖起耳朵,没有听到外面有声音,陈鑫轻轻的打开了机关,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陈鑫把木板往上抬,然后把整个木板掀开。
“小姐,小心点。”
遥楚首先爬出去来,然后是红儿,外面有禁军把守,所以他们都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来,三人都是高手,夜里视物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在这里三人都是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是禁闭室,是万年寺惩罚僧侣的地方,红儿把夜明珠拿出来吧,这里相当于密室,透不出光线。”
盒子打开,整个禁闭室就亮堂起来,环顾四周,除了这个光板子的床,在角落里面还有一个十字木桩,上面绑着的人正是如雪,她服用了媚药,又做了大量运动,此刻正呼呼大睡。.
“她还睡的挺香。”
陈鑫走过去,很快就闻到一股**过后的腥臭味,站在距离如雪一臂的距离,用剑鞘拍打着如雪的脸。
“醒醒,醒醒。”
陈鑫打了半天,如雪居然好无反应,看样子睡的很沉,嘴角还有笑意,似乎是在做美梦,陈鑫被恶心到了,又狠狠的拍了两下,依旧没醒。
陈鑫哭丧着脸:“小姐,你那银针试试?”
遥楚摇摇头:“她耗尽精气,要是我一针下去,她直接一命呜呼了。”
“那怎么办?”
红儿似乎有什么办法,拉着遥楚往距离陈鑫最远处的角落走去。
“这什么意思?”陈鑫挠着后脑勺,不解的望着红儿,红儿拿出一张锦帕递给遥楚:“主子,委屈一下。”
红儿指了指自己的靴子,然后又指了指陈鑫的靴子,陈鑫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那个……那个,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快干活。”红儿冷硬道。
陈鑫的脸更红了,扭曲着一张脸,不想在遥楚面前丢人,可又耐不嘴儿的眼神,他慢吞吞的脱下了鞋子,然后自己尽可能的别开脸,在遥楚惊愕的目光中将靴子移到了如雪的鼻子下。
陈鑫自己也捏着鼻子,似乎味道很难闻,遥楚的鼻子向来就灵的很,就算隔着锦帕也闻到了味道,差点作呕,幸好及时封了自己的穴道。
虽然损是损了点,不过很管用,如雪呕了出来,整个人被臭醒了,能让一个深度昏睡的人被臭醒,遥楚还是第一次见,眼角一直抽搐不停。
“够了,穿回去。”遥楚实在受不了了。
“那个,小姐,属下这是意外,不知染上了什么,最近一直味道很大,昨天跟红儿出来,她强烈要求我穿皮靴,穿着就闻不到味道了。”
“行了,别解释了,回头给你点药,主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陈鑫默默的站到遥楚的身后,红儿将陈鑫推到角落去。
如雪悠悠转醒,又过了一会,如雪记起了发生的事情,开始挣扎,发现的手脚都被绑住:“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别喊了。”
“什么人?”如雪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看过去,看到两个女人,一个一身白衣出尘,一个红衣短打干练,她的视线从红儿的身上移到遥楚的身上,见到熟悉的人,如雪突然欣喜起来:“东方遥楚,不不不,遥楚公主,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放我出去,我不是叛党。”
“我只有两个问题,回答的好我就让你出去。”
如雪跟遥楚有过节,她也没有想到遥楚会如此爽快的答应,顿时欣喜的点头:“公主,你问,一百个,一千个都可以,只要你放我出去。”
遥楚扬唇:“爽快,第一个问题,你父亲,你大哥现在在哪里?第二个问题,如家的死士一共有多少人?”
遥楚的话一出,如雪就懵了,她眼神防备的看着遥楚:“你,你想干什么?”
遥楚环着胸,不是很有耐心:“我想干什么,你不需要知道,只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让你活着走出去。”
如雪别过眼,不去看遥楚刺骨的目光:“我父亲和大哥都死了,如家的死士上次六十多人都被杀光了,已经没有人了。”
“当时你们一家三口叛逃出京,护送你们的死士死了,山崖下面也发现了你们的尸体,可现在你却还活着。”
“我运气好,没有死,这有什么问题吗?”如雪反驳道。
“你没死,却有一具穿你衣服,戴着你首饰的尸体,你猜是谁伪造了坠崖的现场呢?”
如雪徒然惊恐起来,她不敢应对遥楚的目光,只是咬牙说不知道。
“让我猜猜,是沐王救了你们吧。”
“你怎么知道?”如雪的声音惊恐起来,不可思议的听遥楚说出这一切,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她急忙又道:“沐王是害的如家家破人亡的,不是他救了我们。”
“既然是沐王害得你们家破人亡的,为何你还要掩盖?不如我带你去见皇上,你亲口告诉他是沐王陷害你们,这样你们就可以洗刷冤屈了。”
“不,我不去,我是不会出卖他们的。”
看如雪一脸决绝的样子,遥楚似乎嗅到了什么不一样,遥楚手中天蚕丝脱手,缠在了如雪的手腕上,遥楚的表情变得惊讶。
“你要干什么?”如雪惊叫起来。
好一会,遥楚的手指一紧,天蚕丝回来了:“你喝过绝育的药,半个月前,算算时间。”
“你说什么?”如雪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再说一遍。”
遥楚耸耸肩:“你喝过绝育的药,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了。”
“这不可能,他答应要给我一个孩子的,不可能……你说谎,你凭什么这样说?”
“我诊的脉,从来不会有错,不过看你这个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让我猜猜,你不会爱上了沐王吧。”
这个猜测让陈鑫和红儿都惊呆了,如雪听了顿时疯狂起来,手脚都不停的挣扎,红儿害怕她大喊大叫,红色的萧砸进了如雪的嘴巴,磕掉她一颗牙齿,鲜血顺着红色的萧流下来。
“不愿意供出一个害得你家破人亡的凶手,要不就是他死了,要不就是你爱上他了,没想到古人诚不欺我。”
“你还知道什么?”如雪的目光充满的怨毒。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父亲和大哥现在都还活着,如家的死士都是受你父亲控制,楚流云想要利用死士,就必须保证你们的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在西疆吧。”
“你……你为什么知道这些?”如雪惊恐起来,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一样。
“我猜楚流云救了你们之后,一定先把你们分别关押,然后再用男瑟佑惑逼你就范,你成了楚流云的人,如家跟他就达成了合作关系,西疆是最理想的地方,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利用你来达到挑拨皇上和太妃,继而达到陷害瑞王府的目的。”
“东方遥楚,我不会相信你的,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的。”如雪中楚流云的毒太深了,事到如今居然还不相信自己被卖了,真是可悲。
“信不信由你,不过你要想亲自去问他,就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如家的死士一共有多少人?”
“哈哈哈,东方遥楚你个践人。”
如雪出声辱骂,红儿双目迸发出强烈的杀意,她的武器如同一把巴掌打在如雪的左脸,打掉她一个牙齿,血流的更加欢快了,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半响之后如雪再抬头,如雪的双目中已经充满了怨恨,继而阴恻恻的笑了起来:“他利用我,难道你就不是在利用我吗?你想激发我的仇恨,让我把他也拉下来对吧,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云说过,让如家家破人亡的人有他,不过他不是主谋,我相信他不会骗我,他说是一个幕后黑手,我猜,那个幕后黑手就是你吧,东方遥楚,你骗尽了所有人,哈哈哈哈……。”
如雪疯狂瞪大眼睛,嘴里不断的冒血,她却笑的欢快:“是你,一直都是你,是你利用太妃陷害了我姐姐,也是你让人救出乌蒙陷害如家,也是你引出如家死士让如家万劫不复的,你这个蛇蝎女人,你装作一副桢洁烈女,背地里却干尽了表子的事,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红儿又甩了一把武器,如雪的另外一颗牙齿被打落在地上,她丝毫都不感觉痛,阴恻恻的笑着,目光决绝中又带着疯狂,疯狂中带着怨毒。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我是不是不得好死,你是看不见了,但是很快,你会死,就好像如风一样,就好像如霜一样,接着还有如刚,还有你们的老父亲,这是如家应该还给东方家的血债。”遥楚一字一顿的说着,嘴角挂着妖媚的笑容,如雪的笑容顿住,挣扎的越来越剧烈,要不是被绑着,她恨不得将遥楚撕裂。
如雪似乎想不通东方遥楚会跟如家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她对如家下如此重手,要知道遥楚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一夜之间让宠冠后宫还有皇子傍身的如妃身陷囹圄,让树大根深的太师府土崩瓦解,这是多么深的仇恨,多么强大的力量,多么恐怖的算计。
“以后去问你爹吧,问他当初对将军府做了什么。”
陈鑫忽然走到:“小姐,外面有动静。”
红儿猛地抽出了武器,想要杀如雪灭口,却被遥楚阻止了,三个人快速回到密道中,刚刚关好就听到了钥匙落锁的声音。
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了里面的人,却又有不得不敲门的急事。
楚御风走到门后,拉开门走了出去:“什么事?”
左岩靠近楚御风,低声道:“如雪死了,一刀毙命。”
楚御风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摆摆手示意左岩下去:“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太妃抓了如雪,如家死士为救出如雪夜闯万年寺,行刺太妃和朕,让阮尚书和大理寺卿官复原职,继续追查如家叛党下落。”
当初楚流云找到了如家三人的尸体,现在看来当初楚流云一定是蒙骗了自己,这件事必须调查下去,而如家的死士又出现在楚流云的手中,现在的形式已然十分严峻。
现在楚流云设计这么一出就是想要离间他周围的人,他绝对不能中计,阮尚书和大理寺卿都是都是自己的人,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出来,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
“遵旨!”
楚御风思绪翻飞,没有注意到左岩握紧刀柄的手在微微颤抖,左岩觉得自己好像一步错,步步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落入了遥楚陷阱中,从开始的拒绝,到现在甚至都不用遥楚开口,他就一刀杀了如雪。
如家的事情包括如妃的事情看起来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他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有一只幕后黑手,甚至就连皇上,太妃,沐王都被这一只黑手操控,终于他从如雪的口中坐实了这个猜测,而他却无法让自己亲手把这只黑手揪出来,甚至为了替她保守秘密,杀了如雪。
看到左岩杀了如雪那一刻,遥楚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哀叹自己的无奈那是懦弱的表现,她能做的只是不辜负这些人。
楚御风正要拉开门进去,听到里面有传来低弱的交谈声,便顿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