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日益紧张
楚流云收起雪禅放在桌案上,带着一股蓄势待发,却并没有接过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书房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好一会魍魉才问道魑魅:“你在想什么呢?”
楚流云的视线也落到了魑魅的身上,好半响魑魅才状似神游道:“属下就觉得今晚的一战有点怪异,凭岚景的功力不应该输才是。”
魑魅话音一落,书房的气息徒然一变,楚流云拧着脸看向魑魅,目中酝酿磅礴的杀气。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魑魅赶紧解释道:“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今晚岚景既然是来救人的,为什么会孤身一人前来,天下第一楼的护法一个都没有出现。会不会有诈。”
魍魉见楚流云气息不对,急忙出声道:“王爷,不仅是魑魅,属下也有这种感觉,会不会岚景是故意被擒,想趁机救出雪芽姑娘。”
楚流云阴冷的目光渐渐散去:“你们以为本王会看不出来岚景输的蹊跷吗?本王将他关起来就是想看看他想做什么,之前关押王飞羽的地牢本王已经用玄铁重新打造了一遍,门锁用铁水浇灌,雪禅又在本王的手中,本王倒是想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魑魅魍魉二人均是单膝下跪,抱拳佩服道:“王爷英明。”
“好了,你们去吧,岚景现在在我们手上,他的手下不会离他太远,尽快查清楚岚景的目的。”
东方刚刚露出半张笑脸,楚流云也睁开了眼睛,随着他一声令下,丫鬟仆人鱼贯而入,房间里热闹起来,像是有什么喜事。
待半柱香之后,楚流云已经穿戴整齐,迈着步子往门口而去,今天是他禁足之后的第一天,应该有不少人在期待他的表现。
不止楚流云在等着这一天,沐王党和皇帝党也都等着这一天的到来,那些中立党派更是擦亮的眼睛。
楚御风想到楚流云的事情,一夜未眠,见到楚流云站在朝堂上,他的脸更黑了。
黄公公见气氛不对,他佝偻的身子站了出来,浮尘凌空一扫:“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黄公公的话音一落,府尹许大人就一步踏出了队列,作揖对楚御风道:“皇上,臣有本要奏。”
府尹许大人是周立人落马之后,吏部尚书王大人举荐的,而王大人又跟沐王私交甚笃,许大人平日里都是粉饰太平,如今楚流云一上朝,他就有本要奏,楚御风的脸色十分难看。
“说。”
“是,皇上,是之前的新郎失踪案有进展了。”
楚御风的眉头一跳:“什么失踪案?”
“就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郎失踪案,最近十数日又有两名新郎失踪,微臣加派了人手追查,终于在昨天找到了新的线索。”
“什么线索?”
“昨日,有人在一处枯井中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过仵作勘验和证人认尸,已经确认死者为最后一名失踪的新郎,仵作验尸之后发现死者是被吸食了全身血液之后枯竭而死的。”
“什么?”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楚御风猛地站起来,一甩衣袖:“荒谬,这怎么可能?”
“皇上,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死者的浑身上下都没有伤口,也没有中毒迹象,仅是在脖子动脉处有一口窟窿,而且死者身上尸斑明显少于正常死者,微臣起先也不相信是被吸干了血,后来找到了大夫询问,证实了死因。”
“那你说说,是什么东西会把人的血吸干?而且还专门吸食新郎的血?”
“这……”
“许大人这样说,倒是让本王想起了一件事。.”突然楚流云开口了,金銮殿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不管是哪个党派的大臣都纷纷将目光投向楚流云。
好一会,楚御风才凉悠悠道:“沐王,你想到了什么?”
“回皇上的话,七月底左右的事情了,那日臣弟同澜太子,墨太子和公子云应城外宋家庄的少庄主的邀请去参加婚宴,当天晚上遇到一个白衣白发,长相丑陋的女人,当时她抓了新郎官,作势要吸食新郎的血,被臣弟和其他三位所救,那女人的眼睛也被公子云的银针刺瞎。”
“不错,不错。”许大人接过话道:“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新郎失踪当日的确看到白衣白发的女人出现过。”
楚御风隐隐磨着牙齿:“既然已经发现了行凶者,为何现在还没有抓捕归案。”
许大人面有难色道:“回皇上,行凶中武功十分高强,衙役们都不是对手,既然沐王曾经跟行凶中有交手,并且将其击退,不妨将案子交给沐王,拯救楚京黎民于水火。”
楚御风一时怒气恣意外泄,双目如火炬盯着楚流云,如果他还看不出楚流云的目的,那他就太傻了。
该死的楚流云,该死的许志浩,该死的王尚书,通通都该死!
既然楚流云你这么想死,朕就给你这个机会。
“既然如此,这个案子就交给沐王吧。”
沐王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抱拳道:“臣弟领命。”
楚御风的视线一一扫过下面的众人:“还有本奏吗?”
好一会,下面都没有声音,楚御风便道:“兵部侍郎跟朕到御书房,其余人都退下吧。”
临走时,楚御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楚流云,而众位大臣也对楚御风单独留下兵部侍郎感到十分的困惑,兵部侍郎垂首跟着楚御风离开。
大多数的人都走了之后,许大人和王大人等人靠近沐王,王大人才拱手,没说话就被楚流云制止了:“有什么话晚一些再说,老地方见。”
“是,是,是,老臣告退。”
现在楚流云在皇宫中的眼线基本上已经被清理完了,楚御风对御书房更是严密起来,打探消息十分困难。
楚流云回到王府,首先询问了岚景的情况,得知岚景还待在地牢中,楚流云心满意足的往雪芽所在的院子里面而去。
到的是活,霓裳正在劝雪芽吃东西,雪芽却对食物无动于衷,反而将东西全部扫在了地上。
“王爷。”霓裳为难的看了一眼楚流云,屈膝行礼。
楚流云摆摆手:“再送一份过来。”
“是。”
霓裳飞快的将碎瓷片收走,用抹布擦了地,快速的离开。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楼主。”
楚流云原本想好言相劝,他还没有走进就听到遥楚先声夺人,随后一柄剪刀对准了楚流云的脖子。
楚流云背负着双手,完全无视对方的咆哮和愤怒,径直坐下,遥楚紧握剪刀,也随着楚流云坐下而降低高度。
“你想杀我?”楚流云淡淡的问,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如果你不放了,楼主,我一定会杀了你。”
“凭你现在?”
楚流云的语气中并没有丝毫的轻蔑,可是却听着极为刺耳,遥楚握着剪刀毫不犹豫的对准楚流云的脖子刺了过去。
意想之中的,剪刀没有伤到楚流云分毫,距离他脖子还有一指宽的距离,被他的两个手指截住,他两个手指头轻轻一扭,遥楚手中的剪刀便掉落在地上,遥楚也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过岚景,所以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识相的话,本王好吃好喝的养着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有的是办法折磨你,让你身不如死!”
楚流云的目光十分阴骘,遥楚注意到他的唇瓣居然以看的见的速度变得深红,眼尾居然也生出点点的血色。
“王爷,雪芽姑娘。”
遥楚透过楚流云看到后面的霓裳端着托盘,屈膝行礼之后,将东西放到桌上,楚流云没有再靠近,让遥楚松了一口气。
“霓裳,如果雪芽姑娘还不听话,那就饿着吧。”
撂下这句话楚流云便大步离开,他走出门口,突然卷起一阵诡异的飓风,两扇门猛地被关上,霓裳和遥楚都被吓了一跳。
“雪芽姑娘,你还是吃点东西吧,有什么事等养好伤再说。”
霓裳把遥楚扶到桌边,将一碗银耳莲子羹递给遥楚。
遥楚用完了之后,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便去休息,剩下霓裳收拾东西。
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一旦被楚流云发现,怕是就走不了了,遥楚不由得有点担心凤景澜,也不知道他的东西找到了没有。
突然,遥楚听到床底下有异动,便对霓裳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这才过了午时,遥楚有午睡的习惯,霓裳也没有怀疑,便退了出去,刚把门关上,遥楚便从床上下来,然后将被子掀开,紧跟着床板就被人从里面顶开了,凤景澜从里面跳了出来。
遥楚着急的问道:“怎么样?东西找到了吗?”
凤景澜跳出来就将遥楚搂入怀中,酸酸道:“这么久不见,都不说想我了,见面就问其他事情。”
遥楚的脑门上滑下黑线,盈盈笑道:“哪有多久不见,前天就见了一次,昨晚又见了一次,今天见了一次,每天都见,有什么可想的?”
如此说来,凤景澜更郁闷了:“那你前天见到我,还没有昨天见到我惊喜呢。”
“前天见到你是意料之中,昨天见到你是要演戏给楚流云看,怎么能一样呢?”
“原来你见到我都没有惊喜吗?”
遥楚笑笑,靠近凤景澜的怀中,耳畔响起凤景澜强有力的心跳,她满足的闭上了眼睛:“知道你要来,期待大过于惊喜。”
凤景澜被顺了毛,抱着遥楚坐了下来,用下巴蹭遥楚的脖子:“我还以为我来了你会生气呢。”
凤景澜了解遥楚的脾气,不许他过于插手自己的事情,她太过逞强,也太过倔强。
遥楚心中酸酸的,回抱凤景澜,原来他也是这么没有安全感。
“知道楚流云要对付你,我确实不想你来涉险,甚至做过一些很幼稚的事情,可是我知道,你始终会来的,不知怎的,想到知道你要来,我突然不那么害怕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突然觉得有个依靠也不错。”
凤景澜吻了吻遥楚,夸奖道:“还算有点进步,我喜欢你信任我,依靠我。”
遥楚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怎么前天就到了?你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凤景澜将下巴搁在遥楚的头顶:“其实收到王飞羽失踪的消息,我就已经从南晋出发了,王飞羽失踪不是楚流云干的就是楚御风干的,你一定会去救人,我不放心就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知道遥楚受伤陷入沐王府,凤景澜愣是跑死了三匹快马,除了疯狂的奔跑来麻木他几近碎裂的心脏,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撑过那些日子的。
感受到凤景澜的手臂徒然收紧,遥楚也红了眼眶,紧紧的搂着凤景澜的腰身,细嫩的额头蹭着他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彼此感受彼此还真实的存在。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凤景澜封住了遥楚的嘴,将那三个字吞没:“我不想听到这三个字,永远也不想,你受伤,是我的无能。”
“你很好,真的很好,在我失误的时候你会帮助我,在我摔倒的时候你会来扶我,在我受困的时候,你会来救我,原来一直以来我都这么依赖你。”
凤景澜赞赏道:“我喜欢你的依赖。”
遥楚眼眶红红的,吸吸鼻子:“我也想你依赖我,我想站在跟你平等的位置,与你并肩,可是我的武功没有了。”
凤景澜从楚逸轩那里已经得知楚流云给遥楚服下了化功散,当时他的震怒吓呆了楚逸轩等人,楚逸轩都以为凤景澜会杀了所有人。
抓起遥楚的手腕,凤景澜细细的给遥楚把脉,却被遥楚躲开了:“你忘了,这是我的老本行。”
“乖,我看看。”
凤景澜坚持,遥楚也就随他去了,经过这几日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变成平凡人的事实了,不过她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人,武功没有了可以重新练,而且出云山庄多的是灵丹妙药,就算回不到原来的状态,也绝不会任人欺凌。
见凤景澜拧着眉头,遥楚半开玩笑道:“能给一代神医把脉,你是不是觉得特别荣幸,所以不想撒手了。”
凤景澜的眉头舒展开来:“当然,我能给公子云把脉,岂不是证明超越了公子云?”
遥楚扁着嘴巴:“哼,凭什么呀?”
“就凭我有办法让你恢复功力。”
虽然听到凤景澜这样说,遥楚却并没有多高兴,她自己也知道恢复功力的办法,只是条件太苛刻了,因此她才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想要恢复功力,就必须将化功散的药效逼出来,只要找一个内功深厚的人就可以,但是想要重新整合经脉,并打开闭塞的经脉却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这个人的功力至少一百二十年才能不被我体内散乱的内力反噬,其次还要求对方也是风属性,最重要的是对方的功力还要赔上一百二十年的功力成为废人,世界是有这样的人吗?”
遥楚失望的垂下了眸子,她师傅云夫人就是风属性,也有上百年的功力,可是给了自己六十年功力,她所剩无几,而且就算云夫人能救她,她也不能让师傅赔上全部功力。
凤景澜轻笑着用手指头弹了弹遥楚的额头:“你是不是傻呀。”
遥楚抹着被弹的有点疼的额头,愠怒的瞪着凤景澜。
“真是个傻丫头,这个世界是风属性本就是习练最少的功法,想要找到一个符合要求还愿意奉献自我的人根本不可能。”
遥楚委屈又难过道:“我知道不可能,所以就没有抱希望,反正只要费点时间,我还是可以慢慢的练回来。”
凤景澜知道遥楚的想法,不由得笑道:“你说你挺聪明的丫头,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犯傻呢,难道你忘了为什么修习风属性的人那么少吗?”
天启大陆,功法的属性有六个,但是风属性的攻击性最差,而且还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除了轻功卓越一些,基本上没有任何优势。
突然遥楚的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说……”
“还不算傻的无可救药,风是最虚无缥缈的,看不见,摸不着,它可以吞噬一切,也可以被一切吞噬,只要找到其余五种属性的高手,然后就可以对抗风属性的吞噬,将你体内散乱的功力重新整合,也不必损失他人的功力。”
“啊,你真是太聪明了,爱死你了。”遥楚高兴的在凤景澜的嘴巴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随后她又有点担忧:“哪里去找这五种属性的高手,而且至少也需要六十年的功力。”
“这次我们要将王飞羽和姚瑾越送走,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打算走西疆哪条路,到时候我们去见我外公,隐世家族还能找不齐几个老妖怪?”
遥楚又是一阵高兴,可很快情绪又低迷了下来,这变脸的速度看的凤景澜目瞪口呆。
“这一离开可能要一两个月,我放心不下这里。”
“这里没什么可担心的,现在楚御风和楚流云已经彻底决裂,你不觉得坐山观虎斗更有意思吗?瑞王一家奉旨抗灾,你也是时候抽离开来,将战场交给他们了。”
“我怎么跟楚御风交代,我如果离开,身份自然就瞒不下去了。”
“这个我来安排。”
“好,对了,上次忘了问你,你怎么知道沐王府里面会有地道呢?”
“你忘了,三年前我曾就就躲在这里。”凤景澜指着不远处的桌案:“我就是在那里守着出云山庄飞来的信鸽,然后模仿楚流云的笔记给你回信。”
遥楚想到自己弄错对象的事情,脸上还是会浮现出丢人的尴尬。
“你的事情,我跟瑞王他们说了,你可要小心点,父王可能会……”
凤景澜笑笑捏着遥楚的鼻子:“都说女生外向,这话还真是不假,以后咱们一定要生儿子。”
“那你这个意思就是我要是生了女儿你就不要喽?”遥楚危险的挑起眉毛,恨恨的盯着凤景澜,好像只要他敢点一下头,就要他好看。
“最好先生儿子,再生女儿,女儿要是胳膊肘往外拐,有儿子教训她,要是先生了女儿,只有把她关起来,不到婚配的年龄不许接触男人。”
遥楚闻言顿时哭笑不得。
突然凤景澜欺近遥楚,温热的气息落在遥楚的耳畔:“话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生?我已经等不及了。”
遥楚扭身赶紧躲开,瞪着凤景澜:“正经点。”
“还有比生儿子更正经的吗?咱们生出来的可是一国之君,真龙天子,还有比这更正经的事情?”
“凤景澜,你个活生生的大流氓,你都还只是太子,就想着儿子当皇帝了,就算有了儿子,我也舍不得他当皇帝,多累啊。”
凤景澜摸了摸青色的胡渣,点点头:“太子妃说的有点道理,既然舍不得儿子累着,那就让咱女儿当吧,到时候她日理万机也没有机会胳膊肘往外拐。”
说完凤景澜还不断的点头思考,表示这是一个好主意,一副我很聪明的样子,弄得遥楚哭笑不得。
突然房门被外面轻轻的敲响了,紧跟着霓裳的声音响起来:“雪芽姑娘,你醒了吗?”
遥楚赶紧把凤景澜往地道里面推,凤景澜跳下去之后又把头伸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遥楚看着脸色就有点变了,赶紧把人往里面推。
奈何凤景澜就是一动不动,将药丸送到遥楚的嘴边,遥楚拼命的摇头,突然凤景澜把药丸往自己的嘴里一扔,然后猛然间扣住遥楚的后脑勺,遥楚感觉到一个滑腻的东西划入口腔,然后一个苦涩的东西就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晚上我带你离开这里,乖乖等我。”
遥楚躺上床,翻了个身,霓裳推开门,见遥楚还在睡觉就退了出去,刚吞下去的是茯苓的无极丹,能极快的修复内伤,这药一共就只有两颗,一年前被貂儿那个吃货偷走了一颗,茯苓当时气的就想活刮了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