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狐366:爱你是不能言说的秘密六十三【一万一】
萧瑾彦走进办公室看到墨初鸢的瞬间,一张脸冷沉如铁,旋即,呵斥道,“墨初鸢,出去!”
墨初鸢脸色苍白,咬着唇瓣,摇了摇头,“老师……洽”
“滚出去!”萧瑾彦见她迟迟不动当即动了怒,声音拔高了几分,冷的骇人,连白沧海都吓了一跳。.
墨初鸢距他几步之遥,被他训斥的浑身发抖,身体僵硬的后退几步,张了张嘴,眼圈瞬间红了。
她不生气,也不委屈,更多的是说不出口的酸楚和心痛,看到他决绝冷漠的眼神的那一刻,那种无法形容的疼痛潮水般将她吞噬。
她知道,大概这次两人真的要形同陌路了。
如果不是白沧海在,她几乎就要扑到他怀里大声哭了出来,她狠狠地咬着牙,跑出了办公室。
……
偌大的办公室空气仿佛结成冰,空气都不流通了。
萧瑾彦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着拳头,手背青筋根根凸起,他五官冷峻,菲薄的唇夹着霜雪,微微开启,“抱歉,校长,墨初鸢年龄小不懂事,今日太莽撞,不管她说了什么,您不要放在心上。钤”
白沧海皱着眉,意味深长的望着萧瑾彦,为了护墨初鸢,担忧她闯祸,刚才对她还真够凶狠。
若不是知道他对墨初鸢有情,他还真就信了墨初鸢说的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缠着他。
明明两人为了彼此,互相喜欢。
白沧海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放心吧,我既答应你保她,就一定会做到,不过,墨初鸢这丫头比我想象中要有意思的多。”
萧瑾彦眸底波纹荡漾,只是一瞬,很快地恢复一片平静。
方才知道墨初鸢来找白沧海,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唯恐墨初鸢冲动的性子收不住,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来,毁了他为她做的一切。
白沧海调整了下军帽,掀起眼皮瞅他一眼,“至于你,我无权对你作任何处置,你若继续留在军校也可以,我不会有意见,只是,以后还是和墨初鸢保持距离,或者,我调你去其他系……”
“不必了。”萧瑾彦摇头,“不日之内,我便去京城,我做的事情自会一力承担,您该明白,我这样的人,没有个人而言,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瞒的了上面。”
“你这混小子……”
白沧海哀叹一声,拂袖而去。
……
萧瑾彦出了校长办公室,直接去了射击室,消耗了不知道多少弹夹子弹,一直到夕阳西沉方才回来。
刚走到走廊,便看见墨初鸢坐在他的宿舍门口,双手抱膝,脑袋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他快步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她。
墨初鸢激灵一下抬起头,一双眼睛隔着蒙蒙水雾望着他,怔恾数秒,猛地站起身。
许是坐久了,腿麻站不稳,身体一歪,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胳膊。
萧瑾彦反手扣住她胳膊,扶住她,然后,没有一丝犹豫,弯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老师……”墨初鸢紧张地抓住他军衬衣领,还以为他真的不会管她,此刻,别他抱着她一颗心熨帖温暖。
萧瑾彦进屋,把她放在椅子上,看着她手背上干涸的血迹,眉头皱了起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还在发烧。
“我带你去医务室。”他攥住她手腕,就要拉她起来。
墨初鸢摇头,往后一挣,脱离他的钳制,双臂一环,抱住他的腰,脑袋贴着他军衬下壁垒分明的腹肌,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
“萧瑾彦,你是不是厌恶透了我?”
萧瑾彦没有推开她,手指捏起她下巴,静静地俯视着她,没有说话,听到她又道,“我把你害到这个地步,你厌弃我也是应该的,可是,你真的要离开学校吗?”
萧瑾彦幽叹一声,缓缓地蹲下身体,眉眼与她平视,双手捧着她小小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五官柔美精致的线条,爱怜不够,眼中情意深深,“墨初鸢,你可听话?”
墨初鸢重重地点头,“听话……”
他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道,“答应老师,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努力训练,不要掉队。”
墨初鸢摇头。
这些都不是她想听的,也不在乎这些。
“那你呢?真的要离开学校?离开之后去哪儿?”
“什么都不要问,你只需记住我的话就好。”
“又是这样……有什么话不能摊开说清楚吗?”墨初鸢瞪着他,眼睛红的像被红酒浸泡过似的,水光潋滟,怨尤横生,“我不要你离开,你离开了,我还待在军校有什么意义?我已经跟校长说了会退学……”
“墨初鸢,别再胡闹。”萧瑾彦眸色一沉,耐心和温柔不再,站起身,“你果然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太任性……”“你们一个一个都这么说我,说我任性,自私不懂事,可是,我想要的很简单,自始至终不过一个你罢了。”墨初鸢深深地吸了一口了冷气,还是管不住发了脾气,“我就是太不要脸,到现在为止还缠着你不放,着实让你为难,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是我一次又一次逼着你,勾引你,论坛上那些骂我的话字字句句倒是与我贴切,但是,我闯的祸自己会担着,不需要你来扛,我也不会承你的情。”
面对墨初鸢的步步紧逼和倔强,萧瑾彦心神俱疲。
她太单纯。
前路茫茫,看不到尽头。
他不知道未来如何,也不知道和她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更不知道过几天去京城会被部队怎么处置,现在和她断干净也好。
他不担心别的,唯一担心的是把墨初鸢扯进来,这些年,死在他枪口下的人不知道多少,国外黑市上想要他人头的人倒是不少,每次执行任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唯恐身边亲近的人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和报复,所以,他们这些活在暗处的人,即便死后墓碑上连一张照片都不会有,部队编号,军衔,荣耀,军功也随之藏埋,档案也会彻底抹去。
他给不了她一生安然,何必强求在一起?
万一哪天他牺牲了,甚至尸骨无存,只留下她一人,她该怎样伤心难过……
他不能去想,只要一想,一颗心像是被刀戳似的疼痛难忍。.
除非有一天,他可以脱下这套军装……
谈何容易。
他不愿,也不舍,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为了墨初鸢做到这个地步……
但是,这还是未知数,他只得狠下心来,对她说,“我离校不是为了你,是我个人决定,作为你的老师,如果你连最后一点规劝都听不进去,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路要你一个人走,没有人可以一直陪伴着你走到最后。”
“个人决定?”墨初鸢嘴里轻轻地念着这几个字,不期然地想起下午接到的那通电话,心中一刺,凉凉地笑了下,“因为女朋友?”
“……”
萧瑾彦微怔。
虽然不知道墨初鸢听谁说了什么,但是,这未尝不是一个让她远离自己的好机会,他索性就坡下驴,眉宇间凝着冰霜,抿着唇,不愿再去解释一个字,也疲于澄清。
如果她对他有一点信任的话,何必他一次又一次去解释。
想来,也怨不得她,毕竟自始至终,他连一句承诺的话都未给过她,又凭什么要她信任自己。
爱情是需要信任的,但也是脆弱的,尤其是此刻,他和墨初鸢之间的感情经不起大风大浪,更是不堪一击。
墨初鸢满心期待换来他沉默以待,便明了一切。
沉默就是默认,他果然骗了她吗?
她还想再问什么,可是,脸皮已经被自己一刀一刀割了下来,踩在脚底下,仅有的一点儿自尊若是没了的话,连她都瞧不起这样的自己。
既然如此,不如从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她目光澄澈逼人,静静地与他对视一会儿,见他始终沉默,转身就走。
忽然,胳膊被一道力攥住。
她转身望他,歪着头,俏皮的笑了笑,笑成一朵毒花,“不舍?”
萧瑾彦伸手,抚开黏在她颊畔上的几缕短发,“记得去医务室,你还在发烧。”
“知道了……”她平静地望着他,眼睛深处寂静的如深冬的雪夜,她蠕动唇瓣,又平静地念出两个字:“老师。”
如果他不走,大概以后也只有这层关系了吧。
只要他不走。
……
一个礼拜后。
京城。
办公室里,狼头薛超海怒不可揭地瞪着萧瑾彦,一脚踹在他腹部。
薛超海已过四十,身手十分了得,萧瑾彦的身手还是当年他亲自传授,所以,这一记狠踢是用了十成力,若是踢在要害部位,再狠点,脾脏出血是会出人命的。
纵然盛怒,但是,他还是下不了手,他戎马半生,自认坦坦荡荡,没有一点儿私心,若是有,那就是唯独待萧瑾彦不同。
萧瑾彦是他内定的接/班人,他对他期望极高。
他没有儿子,一直把萧瑾彦当作亲子一样看待,在他眼里,萧瑾彦魄力十足,决断冷静,沉稳大气,不出数年,大概到不了自己的年纪,当上将军也有可能,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十分倚重的人居然会违反军规军纪,自毁前程,着实等于在他脸上扇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萧瑾彦,你纯属日子过的太舒坦了想找死!”
萧瑾彦硬着撑着身体没有倒下去,啐了口血沫子,站直身体,面色冷峻,“我知道让您失望了,您怎么处置我都行,我认罚。”
“罚?”狼头拔枪,枪口顶着他脑袋,“你做出这等有辱军风的事情,我现在就可以一枪毙了你。”
萧瑾彦面不改色,抬手,攥住枪口。
薛超海气的鼻孔两股青烟,枪在手中一转,收回腰间,“国家培养你多年不是让你儿女情长的,那个学员法定年龄只有十七岁,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和她到了什么地步?”
萧瑾彦没有说话,眼底幽静清冷。
薛超海见状,倒是松了一口气,骂道,“混蛋玩意儿,若是你管不住家伙事办了她,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是会上军事法庭的。”
萧瑾彦仍是没有说话。
大概也只有狼头会这般直白的把话说的这么明白,狼头待他不薄,他岂会不知?
只是,注定让他失望了。
“狼头,我罪不可恕,所以,我准备退伍……”
他把退伍报告放在桌案上,可是,这句话却说的底气不足。
薛超海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反应过来之后,看也不看地把退伍报告揉成一团甩在垃圾桶,横眉瞪眼,“你是鬼迷了心窍还是跟我闹着玩的?你以为部队是超市,想进就进想走就走?别说我没有这个权利决定你的去留,即便有,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因为一个女娃娃误入歧途。”
萧瑾彦面无表情的站着,这样的结果他早有预见,他垂眸,看着身上这套橄榄绿军装,眸色幽深。
怕是这辈子都脱不下这套军装了。
以后,若是墨初鸢跟着他,又怎会一生安然?
薛超海抽了一支烟,摆了摆手,示意萧瑾彦坐下,“你的事情我早已摸得清楚,那个女娃娃的背景我们也掌握的透透的,你拿这招儿威胁我也没用……”
还未说完,萧瑾彦眉头一皱,看向薛超海。
薛超海冷哼一声,“既然预见这种结果,早该约束好自己,你是队里最后一张王牌,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大名鼎鼎的雪狼居然过不了美人关,传入军中大概无人相信。”
“我不是神,是人都有三情六欲。”
薛超海眼眸微沉,“还真动真格的?倒是第一次见你这样,但是,惩罚是免不了的。”
最后,到底还是顾念旧情,薛超海压下此事,关了萧瑾彦三个月禁闭。
……
这三个月以来,墨初鸢过得浑浑噩噩的。
好像只留一具空壳,没有心。
训练场上再苦再累,她好像没有感觉一样,除了上课训练,连休息日也关在训练室挥汗如雨。
学习训练成绩比往日提高不少。
萧瑾彦离开之后,那些谣言还在,放眼整个军校,只有陈柏宇没有因此事疏远她,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偶尔还拽着她去俱乐部竞技室玩上几个小时,给她疏解压力。.
这天礼拜日,傍晚时分,两人从外面回校,墨初鸢歪了下头,看着夜幕下的陈白宇,“和我走在一起,你快被那些人盯成马蜂窝了。”
陈白宇无所谓一笑,“谣言止于智者。”
“你知道的,那些并非不实。”
“三分真,七分掺了毒,可那又如何,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他脸上仍是挂着微笑,继续道,“只是,喜欢上一个错的人会很辛苦。”
墨初鸢也笑了,扬起手里的矿泉水瓶碰了下他手里的,“你这碗鸡汤灌得不错,我干了。”
“所以,准备放下了?”
“或许吧……”
陈白宇望着墨初鸢,她明明在笑,可眼底满是空寂忧伤,他有些心疼,握住她的手,“既然有了开头,就要有个落幕,墨初鸢,我会帮你走出困境,至少是目前的。”
“什么意思?”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学校大门口,有不少学员进进出出,陈白宇直接上前拥住了她。
墨初鸢冷不丁被抱,吓了一跳就要推开他。
可是,当她看到一辆熟悉的越野车从身边急驶而过,那半将的玻璃窗里那张熟悉的俊脸时,愣住不动。
坐在驾驶位的人正是萧瑾彦。
他刚从京城回来,方才,远远地就看见墨初鸢和陈白宇走在一起,车速减缓,直到看见两人抱在一起,他才一脚油门从她身边驶过去。
在京城苦苦挣扎了三个月,最后,说动狼头重回学校,只因放心不下她,可一回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
他克制着自己不要再靠近墨初鸢,可还是管不住胸腔里那颗被烈火焚烧的心。
墨初鸢没有想到萧瑾彦还会回来,那颗心脏仿佛干瘪的海绵浸了水,一下子鼓鼓囊囊的,有了鲜活的跳动。
她望着来来往往的学员,忽然一下子明白陈柏宇是希望自己彻底了断对萧瑾彦的心思,是为了让她活的开心点,轻松点。
也为了把舆/论焦点转移到他身上。
……
萧瑾彦回校以后,暑假而至,短短半月,除了课堂上碰过面,两人像两条平行线,再无交集。
离校的前一天晚上,墨初鸢一个人坐在训练场的坦克车上,坐了许久许久,久到自己最后躺下睡着也全然不知。
迷蒙间,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熟悉的清冽气息掺着淡淡的烟草香占据她每一寸呼吸。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一张棱廓分明的脸。
是萧瑾彦。
仿似在梦里无数次才会出现的画面。
她又阖上眼睛,往他怀里深处钻了钻,低声道,“萧瑾彦,我想你了……”
萧瑾彦双臂收紧,脚步放的更加轻缓,最后,走进训练场上的训练室。
把她放在训练室厚厚的军垫上,又脱了军装外套盖在她身上,指腹摩挲着她嫣然饱满的唇,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只是轻轻一碰,就退开了。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点了一支烟。
墨初鸢睁开了眼睛,看着门口那道影子,翻了个身,又闭上眼睛,眼泪却是落了下来。
他总是这样……
墨初鸢醒来的时候,已是天色大亮,身上的外套已经不见,她急忙看向门口,没有萧瑾彦的身影,她下意识摸了下脖子,发现脖子上多了一条链子,链子上是那枚军扣。
她倒是忘了,他说过会还给她的。
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起身走出训练室,回到宿舍,室友们都已经离开,她收拾完行李,打开手机叫了一辆出租车。
等她走到校门口时,没有看到出租车,却看到萧瑾彦站在一辆军绿色越野车前。
穿一套便服,黑色衬衫,黑色裤子,黑色皮鞋,他面无表情,面部线条冷硬,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场清冷逼人,让人难以接近。
墨初鸢并认为他在等她,也不想跟他打招呼,拉着行李箱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忽然,手里的行李箱被人拿走,她转头,看到萧瑾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
近距离站着,她没出息的心跳加速,脸颊微红,瞪他一眼,抬手,就要夺回自己的箱子。
手腕被他攥住,她挣扭,他攥的更紧,最后,墨初鸢被他几乎提起来,随着他的步子走到车前,他打开副驾驶,她往后一挣,“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仍是没有说话,手落在她腰上,把她推到副驾驶座位,然后,把行李放在后备箱,他才上车。
车朝机场方向驶去,她这才明白他是准备送她去机场。
一路上,他仍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墨初鸢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也不是个安静的人,尤其是看到他一脸冷漠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拍了拍车窗,“停车。”
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油门加大。
墨初鸢恼了,使劲地拍着车窗,“停车,我不要做你的车。”
萧瑾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紧,还是沉默。
墨初鸢简直要气死了,“暑假大好时光不去陪女朋友干什么来招惹我?”
萧瑾彦眉头一皱,喝道:“嘴巴闭不上了是不?”
“切!心虚了?”
他咬了咬牙,又听到她说,“停车!停车!停车!”
他仍是无动于衷。
有些后悔送她。
可是,想到一个暑假看不到她,他就管不住自己要来见她,罢了,索性让她闹个够,左右是她受了委屈。
墨初鸢彻底被气着了,瞪着他,“萧瑾彦,你再不停车,我就……就……”
“就什么……”
他刚一转头,墨初鸢忽然倾身过去,唇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萧瑾彦一点儿没有防备,唇被两片柔软触到时,当时就懵了。
方向盘一滑,紧接着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和碰撞声。
同时,墨初鸢被萧瑾彦按左背,按进怀里,才免去车惯性带来的冲击。
他后背撞了一下,倒是先问怀里的墨初鸢,“有没有受伤?”
墨初鸢吓傻了,摇了摇头。
“胡闹也要有个度。”萧瑾彦无奈的斥责她一声。
这时,有人敲车窗。
萧瑾彦拉起墨初鸢,降下车窗,看到一个年轻的交警冷着脸站在车外,颇为不耐的朝他摆了摆手,“下车。”
萧瑾彦脸色一黑,推门下车。
交警又看了一眼墨初鸢,“你也下车。”
墨初鸢扁了扁嘴下车,听到交警劈头盖脸就是对萧瑾彦一统教育,还指着怎么被撞的护栏道,“哥们儿,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你是怎么开车的?出示下证件。”
萧瑾彦咬着牙,出示驾驶证,交警见墨初鸢状似对身边的男人颇有微词,而且看起来年龄不大,便以为其中有什么事,要求看墨初鸢的证件。
墨初鸢没有身份证,只有军校学员证件,萧瑾彦不想墨初鸢身份曝光。
当即搂住她肩膀,把她扣在怀里,“她是我女朋友,刚才车里吵了几句,所以撞车了,见谅。”
墨初鸢一脸血红,心底到底是升出一丝欣喜,交警询问的眼神望向她。
感觉这年龄不搭。
墨初鸢点了点头,挽住萧瑾彦的胳膊,嫣然一笑,“他啊就是老不正经,爱在车里玩点刺激的。”
交警鄙夷的目光斜了一眼萧瑾彦,只差没翻出一个白来,扣了分,开了罚单,最后,发现车挂的是军牌,交警愈加没给萧瑾彦好脸子。
萧瑾彦痛快交钱之后,黑着一张脸拎着墨初鸢上车,气的脸都绿了。
墨初鸢倒是心情不错,只要想想他被那个交警训斥的模样,她就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忍不住乐出了声。
萧瑾彦瞪她一眼,抿了抿唇,不语。
这死丫头居然说他老不正经,爱在车里玩刺激……
想起那次车里让她用手帮他,小腹攸地一紧。
……
机场。
萧瑾彦把行李箱递给她,脸还是黑沉沉的,一句话没有说就要走,墨初鸢拉住他衣袖,拽了下,“萧瑾彦,我不想做第三者,别再对我好。”
萧瑾彦本来憋了一肚子火,听到她这么一说,当即爆了粗口,“我他妈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自始至终就你一个……”
他声音很大,引来不少人侧目,说到一半,他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等墨初鸢反应,转身就走了。
墨初鸢楞在原地许久,反应过来之后,那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她却像个傻子一样笑出了声。
这就够了,足够了。
既然放不下他,那她就等着他吧,等到毕业,等到她长发及腰,等到可以在一起的时候。
……
萧瑾彦回到萧家,简梅和萧青山不在家,萧蕊知道他今日回来,迎了上来,几乎扑到他怀里,“哥,终于见到你了,还以为你会晚几天回来。”
萧瑾彦神色复杂的望着萧蕊,冷冷道:“你倒是很闲。”
说完,推开她上楼。
萧蕊咬了咬唇,跟上去,“哥,你最近怎么样?过得好吗?”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哥,什么意思……”
“萧蕊,别再挑战我的极限。”他神色冷漠,言语犀利,“再动墨初鸢一下,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萧蕊死不认账。
“你做的事情以为天衣无缝?萧蕊,我从不曾想过你变成这幅样子,让人厌恶。”
“我厌恶?当初念念在的时候你就已经厌恶我了吧?自从妈生了念念以后,你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念念,何曾关心过我?现在你又有了墨初鸢,把死去的念念抛弃在一边儿,更不会把我这个妹妹放在心上,墨初鸢算什么,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萧蕊最善攻心,这番话专门往萧瑾彦的痛处戳,她疼的剜了心头肉般,也要他疼。
“替代品……”萧瑾彦咀嚼着这三个字。
萧蕊又道,“你对墨初鸢的感觉是不是很特别?她不过是和念念长得几分相像而已,你待她好,只是因为她那张脸,你太怀念念念了,哥,你对墨初鸢不是喜欢,是心理上的一种情感替补。”
“闭嘴!”
萧瑾彦瞳孔一缩,走进念念的房间,关上门,他坐在念念的床上,抚着床头柜上念念的照片,就那样静静地看着。
他方才意识到墨初鸢和念念的确长得几分相像,渐渐地,照片里念念长发的样子与墨初鸢短发的样子一点点重合交替。
他摇了摇头,那种头痛的感觉又来了。
他抱着照片,躺在念念的床上,阖上眼睛。
那年火场里念念哭着喊着哥哥的画面尽数涌来。
这些年来,这个噩梦一直缠绕着他,他总是在梦里找念念,梦里,每次都是他救了念念,可是,醒来却发现是一场梦。
晚上,萧蕊进屋喊萧瑾彦吃饭的时候,便看到他睡梦中痛苦的样子。
她走到床边,方才听到他嘴里呓语着什么,一会儿喊着念念,一会儿喊墨初鸢。
萧蕊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尝试,她一直想探究萧瑾彦的内心,看他究竟是不是心理上有问题,于是,对他进行了催眠。
最重要的是她想成为他的女人。
许是她催眠技术不到家,还是萧瑾彦意志力太强,她刚脱下衣服,萧瑾彦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萧蕊衣衫不整的坐在他身边,眼睛寒彻如冰,阴鸷地望着她,忽然伸出一只手掐住她脖子,把她甩下了床。
“哥……”萧蕊摸着差点被拧断的脖子,揪着衣领,一脸委屈,“是你刚才一直抱着我不放……”
“滚出去!”
萧瑾彦摁了摁发涨的太阳穴,怒道。
萧蕊吓得一个激灵,急忙爬起来跑出房间。
萧瑾彦又躺回床上,浑身都是冷汗。
……
暑假里,墨家迎来喜事,墨初容定婚了,最高兴的莫过于简舒文。
墨初鸢自是为墨初容高兴,这个未来的新嫂子——严秋茗,温温柔柔的,性格很好,不做作,长得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墨初鸢第一眼见了就忍不住喜欢上。
订婚宴上,所有人对墨初容祝福,他看似高兴,一杯酒又一杯酒下肚,没有人看的出来,全场他只看墨初鸢一人。
宴席结束,简舒文带墨初鸢回了墨家,有意留下严秋茗和墨初容在酒店独处。
酒店套房。
严秋茗给墨初容倒了一杯水,墨初容喝了一口,直接扔了杯子,望着眼前娇艳欲滴的人儿,他松了领带,“脱了。”
严秋茗愣了下,低着头,脱了身上的裙子,一樱成雪,缓缓地朝他走近,解开他皮带,就要坐上去。
墨初容脸侧了下,一只胳膊挡着她,把她拨在一边儿,笑了声,“看到了?你即便脱光站在我面前,我对你也硬不起来,若是你要墨家太太这个称呼,安安分分的,我会娶你,也仅此而已,当然,我不会干涉你找别的男人。”
严秋茗望着他那毫无反应的地方,笑,“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够听话。”
“是吗?你大概不了解我。”
严秋茗撕掉楚楚可怜的面具,明媚一笑,到底还是不甘心,她不相信她这么美,他会没有感觉。
忽然低头,朝他那处而去。
还未碰到时,墨初容厌恶的扯住她头发,把她扔了出去,“看来你是不想舒坦做墨太太,那好,我成全你。”
一个又一个都是这么虚伪,装着一副娇柔的模样,要钱的同时又要征服他。
他厌恶这样的女人。
在他心里,只有妹妹,谁也替代不了。
墨初容走出酒店,打了一通电话。
第二日,网站上便是有关某女郎和几个男人群p的照片和视频。
这就是墨初容,外表温柔,实则比萧瑾彦更加狠辣,阴冷。
丑闻曝光之后,向来注重门风的简舒文第一时间退婚,气的大病一场,称眼睛瞎了才会让墨初容跟那女的定亲,暂时也不愿再为墨初容张罗亲事。
墨初容倒是无所谓,于他而言,别的女人再好也比不上妹妹一根头发丝。
墨初鸢以为他是太伤心了,几番劝他宽心。
一个暑假哪也没去,全部时间用来陪着墨初容四处游玩。
这个暑假对墨初容而言,无疑是最快乐的,看着妹妹为他做饭,变着花样逗他开心,每天陪着他玩到累的不行靠在他肩上呼呼大睡,墨初容真心希望时光永驻在最美好的时刻。
但是,暑假又太短暂,九月份,墨初鸢入学,进入大二。
陈白宇也在开学不久离开学校,正式进入部队。
走之前的联欢晚会上,相当热闹。
到了最后,大家玩的都很嗨,陈白宇最后上台拿着麦克风,邀请和墨初鸢同台唱歌。
墨初鸢向来不是扭扭捏捏之人,虽然那些谣言把她诋毁的什么都不是,但是,她把陈白宇当作好朋友,自是不会薄了他的面子。
她上台之后,才发现萧瑾彦也坐在台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之前她刻意看过,没有在席位上看见他。
不过,她顾不得这些,陈白宇拥着她的肩膀,两人默契的演唱了一首劲爆嗨曲。
台下学员们顿时疯狂了,尤其是和陈白宇一起毕业的学员,更是没有了顾忌,跟着音乐节奏跳了起来。
台下教员们也懒得管,毕业晚会索性让他们疯个够。
萧瑾彦看着台上唱歌的墨初鸢,脸色难看极了。
从没想过她唱歌这么好听,第一次唱歌却是和陈白宇一起。
宋裕华一旁打趣,“吃味了?”
萧瑾彦瞪他一眼,“你夜夜吃的那么起劲还堵不上你的嘴?”
“……”
宋裕华当即红了一张老脸。
开了荤之后,倒是夜夜缠着叶心,一夜至少三四次,害得叶心现在见他就跑,被他折磨的太苦了。
宋裕华恨不得叶心直接搬到他宿舍去,夜夜要他吃个够。
宋裕华今晚高兴,私下也是和萧瑾彦无话不谈的,附在他耳边嘀咕,“你对墨初鸢有没有……那啥?”
他是担心萧瑾彦一个没忍住吃了墨初鸢,毕竟墨初鸢还小……
他真是老妈子心。
萧瑾彦摸了下鼻子,“那啥是啥?”
“就是那个……”
“哪个?”萧瑾彦看了一眼旁边走过来的叶心,挑眉道。
“就是……”
“宋裕华!”叶心脸红耳赤,拧住宋裕华的耳朵,“你要脸不要脸?”
萧瑾彦忍不住一笑,朝宋裕华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
……
宿舍里。
宋裕华是真的喝醉了,刚进屋,把她压在窗台上,三两下把挣扭的叶心制服,只拉开迷彩裤链,便硬闯进去。
叶心纵然是个小野猫,床事上也被宋裕华训得服服帖帖,他来几下狠的便软成一滩水,化在他身下。
事后,宋裕华抱着她去了浴室。
倒是清醒不少,又开始蠢蠢欲动,叶心一把把他咸猪手拍开,宋裕华倒是一改往日温柔,再次倾身而上。
“宋裕华,以前在连队怎么没发现你这样不要脸,***熏心?”
“小叶儿,以前连长看见你就想,忍了这么多年,还不补偿个够?”
“不要脸……”
叶心嘴里骂着,却不妨碍身上的人辛苦卖力。
最后酣畅处,宋裕华忽然吻住叶心。
叶心感觉不对劲,嘴里好像有东西,等他退开一些后,她从嘴里拿出一只戒指。
然后,上方的人低低开口,“小叶儿,跟我结婚吧。”
叶心感动的热泪盈眶,捶了他一下,“在浴室又是……这种时候求婚,亏你想的出来。”
宋裕华吻着她眼角落下的泪珠,“因为我怕你不答应……”
叶心双手搂住他脖子,“我要是真的不答应呢?”
“做到你答应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