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看破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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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看破说破
乐意之的语气冰冷坚硬,叫景离不由周身一寒。.
“你想怎么样?”景离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乐意之从他怀中挣脱起身,质问道。
看着景离眼中的防备与疏离,还有骤然变冷的目光,乐意之的心仿佛被撕裂开一般,一时不能言语。
而景离却将这一份不言语的沉默当作了威胁,复质问道:“你要对秋郎不利?”
景离这一句问,叫乐意之彻底死了心。秋郎,秋郎,如今你心中眼里,果然只有这容子奕一人。
惨然一笑,乐意之反问道:“殿下以为,我会如何对容公子不利?”
“你……”景离不由一时语塞。这是她用一生、用性命来信任的乐意之啊,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怀疑他。
“殿下既是说不出,便容我提醒殿下。王府内的密室皆是由我设计,各处人等亦是由我安插,殿下若有任何怀疑,尽可以往我身上安插。.”乐意之站起身,逼近景离,冷声道:“因为,我皆做得到。”乐意之这一番话,不惮将最坏的恶意皆栽于自己身上,实在已是毫无理智可言。
景离素来对乐意之有几分敬畏,眼前乐意之近乎狂乱的气势自是比以往更甚,而景离却不知怎的,竟是毫无畏色,只怒视住乐意之的双眼道:“我不许你动他!”
乐意之的神色变得黯然,自嘲地勾一勾嘴角,道:“殿下这一瞬的心中,以为我会如何?可能说出来与我知?”
乐意之从未有过的颓然模样叫景离方才周身的气焰瞬间烟消云散。垂眸避开乐意之的眼神,景离低了音调,道:“是,你说的不错,若你要我的命、要我的王府,不过是一念罢了。只要你有此念,我能做的不过束手就擒。”微微抬起眼,她的目光变得柔软,“可我绝对不会怀疑你。”
乐意之一怔,眉眼一松,却并不答话。良久,他回复了一贯携着几分温和又夹着几分庄严、无从挑剔的敲语气,道:“殿下方才明明已对我起了疑心不是么。”事到如今,他不愿自欺欺人。
景离咬唇不语。那一刹那,她的确以为乐意之会对容子奕有所手段。
乐意之见景离默认,转开眼神长出一口气,道:“殿下疑的不错。.”
景离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看住乐意之,道:“你说什么?”
乐意之只不看她,娓娓道:“我永不会背叛殿下,但若是殿下枉顾身为嫡皇女的承担、一意孤行,我便只有违逆殿下的心意。”微微向景离的方向侧过脸,他接着道:“我在秋守院已有安排,若是殿下执迷不悟,容公子便不能留。”
景离急急上前一步,抓住乐意之的衣领,道:“本王说了,本王不许你动他!”
乐意之任由景离挟住自己、并不反抗,只看住她问道:“若我动了呢,殿下会如何处置我?”
景离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在她心中,她与乐意之虽做不成爱人,却早已是命运相连,她又如何能亲手处置他?
“我……”景离一时语塞后,缓缓开了口,“我不会处置你,只是我也绝不能看秋郎独自受苦。” 她松开拽住乐意之衣襟的双手,慢而坚定地续道:“整个王府在你把握中是不假,可我到底还能对自己有几分掌控。你伤他半分,我便自残半分;你若夺他性命,我便陪他而去。”
景离此言,不可谓不惊人。乐意之听罢,道:“是,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语调平淡地异常,仿佛被人抽去了全部情感。
景离自知自己方才所言必是狠狠伤了乐意之,但却也不愿再这样模棱两可地对待他与自己之间,便索性咬咬牙欲要把一切挑明说清,道:“我知你心中有我,所做所想一切皆是为我打算,所以你对我的忠心,我绝无怀疑。其实我心中何曾不将你放在至重的位置,只是……”景离开口时自以为已鼓足了勇气,然后面的话,竟还是再怎样咬牙亦不能说出口。
见景离说不出口,乐意之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道:“只是殿下你心中对我,却并非我对你那般的感情。”说着,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抚一抚景离的面颊,犹豫了一刻却还是收回手,复问道:“殿下对我,是何时变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微颤。
景离被乐意之这一问,问得眼中热气上涌,忙垂下眼眸含住泪,许久方道:“此生是我愧对于你,若有来世……”
乐意之轻轻半拢景离入怀,安抚地抚摸她的长发,打断她的话道:“若有来世,我也盼你能与心中所爱长相厮守,如此我便心满意足。”
景离的泪终于忍不住,点点滴落下来。
伸手将景离面上的泪拭去,乐意之微微笑着,半认真半调笑道:“容公子是外间来的,我道他们那里与我们不同,乃是男尊女卑。若他往后欺负你,你便与我说,我为你出气。”
景离慌忙伸手拭一拭眼角,笑道:“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叫人欺负了。”
乐意之仍携着那淡淡的笑意,道:“人啊,纵是再强大,哪怕强大到刀枪不入,也抵不过心爱的人的三言两语。”轻拍一拍景离的头,他接着道:“记得,我总在这里等你。”
乐意之的话叫方平静下来一点的景离心中又有如翻江倒海般,各样的情绪夹杂着过往的种种翻腾着在心中奔涌而过。顺从地点一点头,她从乐意之怀中脱开身,乖巧地允道:“你方才提点的,我细想过,是我错了。你放心,日后我定当仔细行事,不会再如此贸然莽撞。你同我的三个约定,我也必然小心遵守。”
乐意之一笑,微微颔首算作承了景离此言,二人自此算是言归于好。
为表自己所言真诚非虚,景离从世安居出来后没有依照同容子奕的约定回去秋守院。
“殿下回寝殿后,便洗漱歇下了,未有传召侍寝。”云定躬身垂首向乐意之回禀道。
乐意之点点头,眼中微不可测地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异样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