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要你发誓。.”她紧盯着他,不放心道。
“好,我发誓。我唐御在此对天发誓,绝不将今晚夫人对我说的任何一句话告诉第三者,如违此誓——”
“妻子温欣不得好死。”她快速接口道。
唐御倏然变脸,紧紧地扣住她的双臂克制的椅她,朝她低吼道:“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吗?”
“我知道你在乎我就跟我在乎你一样,只有这样做,你才会认真看待这个誓言。”她坚定不移的直视着他说。
“你——”唐御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整个被她气到都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了。
“你别生气,若非事关重大,我不会逼你发誓,我真的害怕你会为了顾全大局而不顾我们母子俩。”温欣说着伸手轻覆在自己仍然平坦的肚子上,神情忧伤。她不要她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爹爹,或是见不到爹爹,不要他受牢狱之灾,生命受到威胁。
“你到底作了什么梦?”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个,到底是什么梦把她弄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温欣看了他一眼,才低声答道:“皇上病危。”
“这不可能!”唐御满脸震惊的叫道。“这不可能!”他又再说了一次,只因皇上还不到知天命的年纪,平日又是精神抖擞,红光满面,少有病痛,怎么可能病危呢?这不可能!
温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皇上的身子一直都很好,很少病痛,而且还不到五十岁的年纪——”他话未说完,只听温欣开口说了句话。
“是中毒。”
唐御的脸色瞬间苍白成一片。.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妻子在听见他升官之后,会变得如此惊恐不安与草木皆兵了。
中毒?这表示有人要谋害皇上吗?那是谋逆大事!而他,身为皇上身边的新进宠臣是绝对逃不过被怀疑的命运,倘若真不小心被牵连上,表铛入狱事小,牵连家族事大,最坏结果连抄家灭门都有可能。
夫妻俩默默无言的对视了一会儿,唐御哑声开口问道:“这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温欣摇头道。“梦境画面或是在酒楼,或是在街上摊位上,河堤边,大树下,几乎可以说是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谈论着这件事。而所谓无风不起浪。”
“除了中毒病危外,你还记得什么?例如时间,例如人名,或任何有关的事?”
“我记得听说死了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尸体都是一车一车的推往乱葬岗掩埋。”温欣面无血色的说道。
“还有呢?皇上他最后是否……”
“没有!”温欣迅速摇头道,“梦里面没有国丧。”
唐御顿时整个松了一口大气。
“我想起来了!”温欣忽然叫了一声。
“想起什么了?”唐御紧张的看着她。
“想起最后救活皇上的并不是宫里的太医们,而是民间大夫,一位好像是叫做什么白鹤的大夫。”
“白鹤?”唐御愕然惊叫。
“怎么了?”温欣问。
“我认识那位白鹤大夫。”唐御看着她说。.
温欣张口结舌的看着他,忽然再也说不出话来。他认识?!
第十六章宫变,否极泰来(1)
窗外忽起骤雨,将待在房里午睡的温欣惊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入睡前还一片明亮的厢房已变得有些昏暗,难以分辨时辰。
她转头看向窗外,只见外头天色阴沉沉的,大雨淅沥哗啦的下着,积水顺着屋檐有如瀑布般的不断倾泄而下。
她有些傻眼,不解这是怎么了?她睡前外头明明还阳光普照,怎么转瞬间就下起了倾盆大雨,难道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睡了一、两个时辰?现在究竟是什么时辰了?
“可柔或可情在吗?”她出声唤道。
两个丫鬟正好都在门外,听见声音立刻走进屋里。
“二少奶奶,您醒了。”
“扶我起来。”九个月的身子让她有些行动困难,不管是坐或躺,起身都需要人帮扶,靠自己起身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两人立即上前,小心翼翼地扶她起身,在她腰背后垫了引枕,让她靠坐在床铺上。
“什么时辰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她问道。
“未时三刻。二少奶奶您还睡不到半个时辰呢,是被外头的大雨声吵醒的吗?”可柔回道。
“才未时三刻而已?怎么外头的天色会黑成这样?”温欣惊讶道。
“就是啊,就算雨再大,天也不该黑成这样,真是怪吓人的。”可情说。
“等这阵雨过后,天色自然就会亮了,有什么好吓人的?”可柔给了可情一记眼色,让她别说些让二少奶奶情绪会低落的话,二少奶奶现在需要的是轻松愉快的心情和气氛。
可情立刻会意,改口道:“可柔说的没错,一会雨过了天就会亮了,时间还这么早,说不定太阳一会儿又出来了。雨过天晴。”
“二少奶奶,您要不要再睡一下?或者肚子饿了?奴婢让厨房送些糕点过来。”可柔问道。
温欣摇了摇头,问道:“怎么不见福奶奶?”
“对了,奴婢差点把这事忘了。”可柔说。“福伯刚送‘如意糕坊’的帐册来,见二少奶奶在休息,本想将帐册留下就离开的,结果却让福婶给拦下,说二少奶奶若是醒来只见帐册不见人肯定会生气的。”
“也幸好将福伯留下来了,不然他回去的路上肯定会遇上这场大雨,被淋成落汤鸡。”可情补充道。
“福爷爷他们现在人呢?”温欣有些欣喜又迫不及待的问道。
“在福婶的房里休息呢,奴婢这就去请他们过来。”可情迅速说道,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二少奶奶,可要奴婢吩咐人准备茶点过来?”可柔问。
“好。”温欣毫不犹豫的点头道。
可柔立刻走到房门外,唤来小丫头将此事吩咐下去后,又迅速回到房里陪伴在二少奶奶身边。
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是二少奶奶的预产期了,她们这些贴身丫鬟一定得更加小心看顾二少奶奶,得寸步不离才行,尤其是在大少奶奶的事东窗事发之后,更让她们不敢大意。
谁也想不到过去那位秀外慧中,蕙质兰心的世子夫人会变得如此可怕,竟为了妄想让儿子浩哥儿长大后能拥有袭爵的资格,就像大少爷未身亡嫡长子能承爵位那样,竟意图迫害二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更狠毒冷血的是还想利用药物致使二少奶奶不孕,从此无法替世子爷生下嫡子,这么一来即使二房有庶子,那也夺不走她儿子在长大之后,身为镇国公府唯一嫡孙的袭爵资格。
这件事前半段是由国公夫人亲自调查出来的,但看在贞姐儿和浩哥儿年纪都还小,既已没了父亲,又怎能失去母亲的分上,国公夫人只是出声警告,并将大少奶奶的管事权都收回,将她在府中的权力全数架空,让大少奶奶今后只专心教养子女。
本以为这事到此为止,没想到大少奶奶竟恶性不改,不仅暗地里收集各种要害二少奶奶不孕及小产的草药偏方,还伺机而动的展开毒计,若非世子爷为保二少奶奶生产能万无一失,从大老远寻来好友白鹤大夫坐镇府中的话,二少奶奶恐怕早已中计。
后来这件事让国公夫人知道了,夫人大为震怒,再无妇人之仁,直接将大少奶奶送进到宗庙去戴发修行,贞姐儿和浩哥儿则由夫人亲自养育。
夫人甚至还在送走大少奶奶时,不留情面的当着下人面前对大少奶奶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镇国公府的子孙是绝对不能交给一个毒妇来抚养的。你好好地待在宗庙里反省吧,等浩哥儿长大成才成了亲,并且与他二叔分家之后,我会让他去宗庙接你回来养老,这在之前你就好自为之吧。”
镇国公府内权倾一时的大少奶奶被送走后,二少奶奶的地位与权威火速攀升,府里的下人们再也不敢瞧不起二少奶奶,更不敢在背后八卦二少奶奶过去的事,就怕步上大少奶奶的后尘,得罪了不能得罪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