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八角,你家小姐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你忘了吗?”一旁的刀豆笑说道:“咱们家小姐心善,别说一个无依无靠的陌生人,连路边的野猫野狗受伤,小姐也会把它们捡回家养伤,等伤口好了再放生。.”
“说的也是,不过小姐一直以来帮忙的人都是我们翠缇县的人,这次帮的是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陌生男人,我才觉得好奇。”八角抓了抓头道。
裴子瑜一下子就道破八角的心思,“八角,说!是不是我娘在你耳边又交代了什么了?例如出门时要多留意我对哪家公子多看一眼的?还是叫你对有什么身家清白的灾民多注意,好找回去给你们当姑爷?!”
她随便想也知道,八角会突然问这一些事情。,肯定跟她娘亲脱不了关系,尤其是她娘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帮她找上门女婿,她能不提防吗?免得哪一天她娘莫名其妙跟她说,已经帮她挑好了相公、看好日子,你就等着拜堂成亲吧,那她可就真的要昏了。
“小姐,你真厉害,夫人没同你说,你就知道夫人的心思。”八角又抓了抓头,惊奇的回应。
“这事关我的终身大事,我能不警醒点吗?”裴子瑜没好气地道:“八角,我可警告你唷,你的月俸可是本小姐发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讲,你自己要很清楚。
“本小姐现在慎重告诉你,我现在还不想嫁人娶姑爷,你记清楚了没?你这记性可是关系着你年终的分红,你不希望领得比别人少吧?”
“记清楚了、记清楚了,小姐,八角什么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会多讲,小姐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说到银两伤感情,为了他的分红,说什么他也不会背叛小姐的。.
这时刀豆已经将马车缓缓停在绣针坊前。
“嗯,快下车去把东西拿了。”裴子瑜指着眼绣针坊催促道。
本是想在车上等八角的,但无意间瞄到前方不远的糕饼铺,她心念一转,又吩咐道:“八角,等等,一会儿到前头的糕饼铺找我们,刀豆,我想买些糕饼。”
“是的,小姐。”刀豆驾着马车,朝前头的糕饼铺而去。
裴子瑜在糕饼铺前下车,进去后发现老板研发了好多新口味,每一种饼的样式都精致小巧,看起来很好吃。
“裴姑娘啊,欢迎,许久未见到你,你这一阵子一定是累坏了吧?”糕饼铺老板一见到裴子瑜这熟客上门,马上亲切招呼。
“老板,你这儿的糕饼多了不少口味啊。”裴子瑜也没跟老板客气,看到什么喜欢的拿起来便试吃。
老板也涎着笑脸任由她试吃,谁叫她是大户呢,每次上门都买了不少饼。
“是啊,最近我们铺里新来了位糕饼师傅,做出不少新口味,裴姑娘你尝尝这个,白玉雪花酥爽口不腻,上门来买糕点的许多姑娘都喜欢这口味呢。”老板拿了块雪花造型的饼让她试吃。
她尝了口,“味道不错,有股淡淡花香,这是杏花做的吧?”
“裴姑娘你真厉害,一吃就让你尝出来,再试试这个吧,这是梅花酥,用梅花酿做的。”老板又大力介绍着另外几样新口味糕饼。
“这也不错,这两种各打包四盒给我吧。.2yt.la”
“欸,好的。”老阅摆了摆手,催促店里的伙计打包。
裴子瑜最喜欢吃甜点了,甜食总让她感觉心情愉快——说到心情愉快,那位黄公子瞧他这两天似乎很落寞,老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情绪应该很不好。
吃两块甜点应该就会恢复好心情了,也给那位黄公子带点糕饼吧!不过男人好像都不太喜欢吃甜的,还是给他换个口味。
她问道:“对了,老板,对了有没有比较不甜的,最好是带点咸口味的糕饼,不要肉饼。”肉饼吃两口就很容易腻了。
“带点咸的口味……”老板思索了下,随即拿过一款新口味的饼,“这个千层酥,咸中带酥的口感就是连我这挑嘴的也不时偷拿一、两块尝着。”
裴子瑜捡了块掉到一旁的小碎片尝着,“还不错,这也帮我包一盒,还有你店里的凤眼酥、绿豆糕都帮我包四盒,这些饼每个口味都一盒,分成四串。”
“欸,好的,裴姑娘您稍待一下。”老板一听赶紧也加入打包行列。
一旁的刀豆一听到主子买了一堆的糕饼吓了一跳,“小姐,我们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加起来也吃不了这么多糕饼啊。”
“谁说只给我们府上的人吃,等等你把剩下三串糕饼送回去,一串拿去给我娘,一串府里的下人们各自匀了,另外一串送到草药园给工人们,剩下一串我要带走。”最近常往医馆跑,免不了在那里蹭饭,也该回馈一二。
糕饼铺的伙计们手脚利落,很快的就将四串糕饼打包好,提到裴子瑜面前。
她取下腰上系的荷包,掏了五两银子递给老板,“老板,剩下的银两你就随便包一点你们其他口味的糕饼。”
“小姐,您交代的东西我拿来了。”这时前去绣针坊的八角气喘吁吁的跑进糕饼铺,晃了晃手上提的东西。
“给我吧,你跟刀豆先把饼送回去,傍晚时再来接我。”她空着的那只手接过八角手上的衣物,交代了声后径自往医馆方向走去。
医馆里人满为患,为了自身的安全,已经可以下床缓步行走的皇甫霁选择了一般不会有布前去,晒着草药的后院,躺在树下一张躺椅上闭目养神晒太阳,他手上的伤势复原得十分良好,就连赤鸠毒也解得七七八八了。
张大夫稍早为他换药时告知他,再过不久便能拆掉他手上包裹的布巾,届时他身上的毒也能完全清除干净,无须担心会对身体造成影响。
这位张大夫真是医术了得,想不到这种乡下地方也有这么个能才。
这些天,他的情绪一直十分低落,主要原因是不知道零一他们三人现在如何,一一是为了自己好不容易查到的端王养兵意图谋反叛国的密件和证据都不见了,他记得他爬上河岸那时,那些密件还在自己身上的……
如今密件遗失,想重新调查谈何容易,所有物证恐怕都早被端王毁去。一想到此事,他便无心养伤。
要说能让他开心的事是,张大夫告诉他,他的武功假以时日便能恢复,不要感到丧志灰心,这让他瞬间像那天裴子瑜说的一句话——满血复活。
他当时不是很懂这句话,裴子瑜只是笑笑的说就是精神百倍的意思。
总之,武功没废了就是大好事一件,待身上的赤鸠之毒完全清除干净,再按着以往他练功时的心法修练,恢复内力,也好摆脱这种毫无防备能力的废人感。
他本都已经放弃恢复功力的希望了,如果张大夫真把他治好,日后他回宫定要引荐张大夫进御医院,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不,他最该报答的救命恩人应该是裴子瑜才是,如若不是她,今日他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嘿,你在想什么?”裴子瑜到了医馆绕了一圈没看到应该躺在病床上休养的男人,问了下药僮才知到他嫌前头吵,到后院来晒太阳了。
阳光被人遮住,皇甫霁一睁开眼便见到裴子瑜那张有着灿烂笑容的脸蛋,怎么他才一想到人,她就出现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裴姑娘,你怎么来了?”
昨天还同他说,她今天要陪她娘亲去庙里进香,就不进城,自是也不会到粥棚那边,医馆也不过来,怎么才过了晌午,人就来了?
“我今天早上突然想到有东西要给你不来不成,所以跟我娘去上香后,只好又走了一趟过来了。”
“什么东西?”
“喏,给你。”她将手中的包袱跟那盒咸饼放到他怀中,然后拉过不远处一张竹编矮凳子,在他身边坐下。
“这是……”他疑惑的看着怀中的包袱。
“你总不能一直穿着张大夫的衣服吧,你那件破掉的衣物,我让绣针坊的掌柜找人缝补好了,还买了几套夏季衣服给你换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