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哼!”瞧着那些轿子一顶接着一顶的往帝宫而去,他重重一哼后,望向天空,一只大鹰盘旋其上,他手指轻弹,响声极轻,却见那翱翔云端上的大鹰忽朝他俯冲而下,大鹰双目凶狠,锋利的鹰嘴倒勾,利爪在曙光中显得狠厉。.
大鹰俯冲下来的气势凌厉,若让它的鹰嘴叼中或是利爪划过必定重伤,然而冶策却仍站着不动,丝毫不闪躲,就连他身后的一干侍卫也无一人有动作,任凭大鹰惊心动魄的俯冲向他们的王上。
就在大鹰即将靠近时,冶策忽然抬起手臂,大鹰翅膀一振,利爪瞬间收起,身子竟一瞬间优雅的落在他伸出的手臂上,这时的大鹰哪还有任何凌厉吓人的野性,活脱脱是一只温驯的大鸟。
原来这只鹰是他的宠物,取名雄,平日凶暴十足,伤人不眨眼,但是遇到自己的主人,便温驯得如同家宠,因此刚刚冶策身边的侍卫才未阻挡大鹰靠近。
冶策抚了抚雄的头,带着它转身就走,身后大批伺候他的太监与侍卫则全部跟着。
“啊?王上,马上就要御前亲会这些采女了,您是要上哪去啊?”瞧王上行进的方向不是大殿,小全子急急忙忙的询问。
“玉兔宫。”
“咦?王上这时候是要去巡视鸟儿的受训过程吗?可那批新的鸟儿才刚受训,目前还瞧不出什么成果,王上不如先到大殿去……”
“闭嘴,你敢左右朕的去向?”
“啊!奴才不敢,奴才万万不敢!”小全子吓得差点没跪下。
“就让她们等,耐性不是妇训中的基本功夫吗?若耐不住的就滚,朕的后宫不需要娇贵的花瓶!”他冷笑的说,手一摆,让大鹰飞离,雄一回到天上,立刻攻击了一只刚飞近的小麻雀,活生生的将小麻雀的翅膀咬断,断翅的鸟儿直线落下在众人眼前。.
小全子瞧着小麻雀的尸体,又用力的吞了口口水,不敢再罗唆了。“是……”王上素来对女人不曾怜香惜玉,就如同雄对待这只可怜的小麻雀是一样的……
然事出有因,王上觉得大帝太过宠爱世后,最后还因此退位离宫,情愿抛弃万民去过平凡的生活,此举实在不明智,即便大帝所爱之人是他的母后,但为爱放弃一切,他依然无法认同。
尤其当他明白大帝严苛督促他学习帝业的目的,是要他早日接下社稷重担,大帝自个儿好带着世后离官,这更教他忿忿不平,也因此迁怒女人,变得对女人更加不屑一顾。
小全子咳声叹气的跟在他身后,这下大臣们在殿上等不到人又要跳脚了。
冶策负手大步的往玉兔宫方向而去。这玉兔宫后林是当年他母后训练鸟儿军团的地方,母后训练的鸟儿在父皇成就帝业时还立了大功,不仅能送讯,更在月宁关一战时救过她一命。
母后离宫后,他一样重视这群鸟儿,不时亲自来检视它们训练的过程。
虽说天下已太平,但弦月幅员辽阔,要管理这一大片的土地,靠马传令太慢,这批鸟儿便发挥了极大的功能,助他即时掌握全国动态,让地方官员无法隐瞒或蒙骗他任何事情,使得弦月帝国在他的统治之下,国势强盛不衰,政治清明。
数十个训鸟师们一见到王上驾临,立刻朝他屈膝下跪问安。.
他手一挥,让训鸟师行完礼后继续工作,他则在此安静的观看他们训练的过程,只是这一待就是两个时辰,似乎忘了大殿上那群忐忑等待的采女,以及心急如焚的大臣们。
小全子大汗泄的流,却又不敢催促他,时间慢慢的流逝,最后总算见他起身愿意离开了,马上大喜的上前伺候,训鸟师们也跟着要跪地恭送。
“免了,继续做你们的事吧。”他让他们不必跪礼,对于有能力又有功劳的人,他皆十分的礼遇。
“王上要往大殿去了吗?”小全子大着胆子问。
他睨了自己的贴身近侍一眼。“不,天气好,朕打算到御花园绕一圈。”他摆明刁难到底。
他龙驾往御花园而去,小全子则抓着头发简直急坏了。“王上,这时候真的不早了,您还是移驾大殿……”正在说话的嘴忽然让王上一掌打住,小全子吃惊的正想着怎么回事时,瞥见御花园里有个人,而王上的目光正聚在那人身上,这掌是让他闭嘴不要发出声音的意思。
而王上所瞧的那人正是前朝刘帝与弦月长公主冶屏君,也就是王上姑母所生之子,刘权昕,刘帝死前已被废,降位男爵,他死后的爵位由刘权昕继承。
刘权昕长年与其母一起待在皇陵守陵,只每半年回皇城一次拜见王上,一来问安,二来因其前朝遗孤的身分敏感,算是隔一段时间现身让人知道他很“安分”。
此次因王上遴选王后,兹事体大,大帝与世后并不在宫中,唯一长辈只剩长公主一人,礼官为求慎重,洋之事奏邀长公主出席,但长公主以守孝陵不便离开为由,让儿子代表进宫协助王上洋,因此刘权昕这时候才会出现在宫中。
然而,也许是受前朝遗孤的身世影响,此人平日以冷漠阴郁、断雁孤鸿之姿着称,但此刻站在高大的松树下,他眉宇之间却流露着少见的温雅神采,这模样似在等待或期待着什么。
小全子瞧王上不动声色的远观刘权昕,八成也是好奇他在等谁。
既是如此,他也不敢出声,捂着被掌的扁嘴乖乖将未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去,静待王上指示。
松树下的刘权昕站了一会后,就见一名身型圆润的女子跑向他,体态稍嫌丰腴的女子一见到他,二话不说就先急忙伸手向他要东西。
他不急,反而慢条斯理的由怀里掏出方巾要让她拭汗,但女子心急哪顾得了擦汗,方巾拿着随便抹了两下后,掌心还是往他面前一摊,那样子似乎很急。
小全子见王上表情微讶不禁了然。这也难怪,王上与爵爷虽无深交,但也知爵爷性情古怪,此刻对人体贴是有些诡异。
王上定是好奇起那胖丫头是什么人了?
“你们别跟来。”冶策丢下这句话后便往前走去,显然不想惊动前头的人,想自己过去瞧瞧。
一干侍卫、太监不敢违抗御令,遂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候。
只是冶策才正要迈步走去,便有一人突然由另一头跑出来对刘权昕说了几句,刘权昕匆忙间由怀里掏出一件东西交给那丫头后,就跟着那人由另一头离去。
冶策瞥见他交给那丫头的是一枚玉扳指,胖丫头挥着他留下的方巾,好似进退维谷烦恼是否要追上去还他这条弄脏了的方巾。
而这一踌躇,刘权昕已经走远了。
他蹙起黑眉。“你……”
他才开口,她刚好转过身来,突然见到有人在身后,着实吓了一跳,圆润的身子往后跳开一步。
“你……你是谁?怎么偷偷摸摸的出现在人家背后!”她不知他的身分,抚胸不满的问。
冶策脸色微僵,“偷偷摸摸?”
“是啊,像背后灵似的贸然出现,一不留神准会吓死人……”
“大胆!竟敢冲撞王上!”小全子见刘权昕走掉了,这才敢上前,却听见这不知哪来的丫头竟然敢对王上放肆,立刻大声斥喝。
王上她一惊,这才瞧清楚冶策身上素色黑衣的衣襟与袖口上绣有一条条的金龙,又见到大批的侍卫靠近,这下吓得不只倒退一步,而是向后弹了好几步,然后惊得两膝垂直落地,额头“叩”的叩到地上去。
“奴……奴婢该死,该该该……该死……”她连声音都发抖了。
冶策瞧着她跪地的方向,不禁冷笑出声。这胖丫头竟惊慌失措到跪错方向了,他站在东,她往东南的大树跪去,真是没出息,吓得在跪谁都分不清了。
“笨蛋,王上在那,你往哪叩首了!”小全子气急败坏的踢了她一脚的提醒。
她吃痛的抬首,看清楚冶策站立的方向后,脸儿全红了,哎呀呀,内心大喊丢脸,腿儿赶紧移位,朝冶策再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