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来了n一灿倒抽气,拉起关宥慈的手急道:“再看一次,我有没有哪里不好?”
“没有,每个地方都很好,爷快去吧,别让叶姑娘等太久。”
“嗯,你随我来。”
可以拒绝吗?当然不可以,她知道他有多在意今天的会面,她挂起一脸笑,听话的跟在他身后。关宥慈终于见到亮亮本人,侯一灿没说错,她的容貌并不令人惊艳,只算得上清秀,但那双眼睛透出和善温暖。
看着他在亮亮面前手足无措的模样,关宥慈心酸得厉害,因为明白他有多傻,就有多在乎、多重视。
“你看,我带了谁过来?”叶梓亮退到一旁,露出身后的徐宥菲。
关宥慈猛地倒抽口气,她怎么会来京城?
徐宥菲满脸娇羞,早在马车出事、和侯一灿初遇时,她的一颗芳心已然交上,如今再见,是不是代表他们有缘?是啊,否则怎会迢迢千里在京城相遇?
她激动上前,不管不顾地攥最一灿的衣袖,蓦地红了眼眶。
侯一灿担心亮亮误会,甩开她的手,低声道:“徐姑娘自重。”
叶梓亮迎上前,拉起徐宥菲的手,柔声道:“侯二少爷,徐姑娘是你的故人,对吧?”
“有一面之缘。”他连忙澄清。
一面之缘就相赠玉佩?叶梓亮不解,她指指徐宥菲腰间的玉佩,问道:“难道这不是侯二少爷的贴身之物?”
侯一灿记得关宥慈发现米奇玉佩遗失后很是懊恼,一路从济州闷到京城,原来是被这个女人捡走了。
“玉佩是我赠给义妹的。”向亮亮解释过后,他伸手向徐宥菲讨要。“还请徐姑娘将玉佩还给我。”
徐宥菲相当窘迫,脸色青白交错,可是在他的注目下,她不敢不还。
“义妹?”叶梓亮一脸疑惑,所以她弄错人了?
“对,宥慈过来,我跟你介绍……”侯一灿转身,打算把玉佩还给关宥慈,却发现她脸色苍白,身体微颤。
徐宥菲很清楚她不能失去叶梓亮的同情,往后她在京城的生活还得靠叶梓亮,于是她飞快上前,一把握住关宥慈的双手,转头对叶梓亮说道:“亮亮,她叫宥慈,是我的姊姊,她把玉佩赠给了我,我说的故人就是姊姊。”
又来了,就只会装弱扮可怜这一招吗?那么多年过去,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关宥慈忍不住反胃作呕,一把甩开她的手,怒道:“离我远一点,我不认识你。”
她太激动了,突兀的动作让叶梓亮和侯一灿都吓了一跳。
徐宥菲接连后退两步,小腿撞上椅子,摔倒在地,她哽咽地道:“姊,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对不起……”
“对不起?你说得还真轻省。”娘的命就只值这三个字?
“我明白你怨恨爹和姨娘,可那是家里揭不开锅了,才会想把你嫁给钱大富,你离开之后,家里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凄惨,爹和姨娘也想把我嫁给钱大富啊,我和姊姊一样怨恨,可……那终究是我们的生身父母,再怨再恨,也得原谅不是?姊,你别气了,好不好?”徐宥菲把所有的错全推到父母身上一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好不可怜。
关宥慈冷笑,她不同情徐宥菲,原来逼到最后,再疼爱的女儿也可以出卖,赵姨娘啊赵姨娘,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我终于相信,天底下确实有报应两字。”
闻言,叶梓亮皱起眉头,父母之过,为什么要牵扯到妹妹头上,她也是受害者呀,她心有不忍,走上前扶起徐宥菲,柔声劝道
“宥慈姑娘,你别把长辈的错算到妹妹头上,若当初她有能力阻止这桩婚姻,又怎会离家出走?身为长姊,应该疼惜妹妹,而非落井下石。”
关宥慈与叶梓亮对望,她什么都不知情,就敢跳出来主持公道,她真以为自己是太阳,可以照亮每个阴暗角落?她冷哼道:“奉劝叶姑娘一句,同情心得摆对地方,免得让人当枪使,还以为自己很善良。”
“宥慈!”侯一灿拉过她,对她摇头。
“我有说错吗?官府判案还得找证据呢,叶姑娘光听一面之词就妄下结论,会不会太武断了?”
“再怎样她都是你的亲妹妹。”他咬牙道。今天是他和亮亮第一次见面,他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堪。
“亲妹妹?爷有没有说错?爷不是亲耳听见徐国儒说,我和善善并非他的孩子。”
“他不过是为了避祸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我确实不屑徐国儒的品性,但你妹妹有什么错?她不过是个柔弱女子,根本无法阻止长辈加诸在你们身上的事。”他是知道徐宥菲的性子不大好,不过他认为姑娘家大多都有些个小手段,但还不至于会做出什么大坏事。
“光凭一面之缘,爷就能确定她是个弱女子?这么主观啊,如果我说她才是那个落井下石的人呢?如果我说她心肠歹毒呢?如果我说她不是小白花而是罂粟花呢?如果我是爷,我就不会对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表评论。”
徐宥菲见侯一灿为自己说话,马上顺势哭着跪倒在关宥慈跟前,“姊,我错了,当初我不该劝你为孝顺妥协的,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那么在乎名声,可那是我们的爹,我能怎么办?姊姊,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愿意做牛做马,弥补我的过错。”
关宥慈冷冷的睨着她,演技真真是出类拔萃,若不是她的长相不行,真该把她收进冰山美人的。
见徐宥菲这般委曲求全,关宥慈仍是不动如山,侯一灿怒道:“不管你心中有再多的怨恨,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
“我姓关,她姓徐,我们之间没有一毛钱关系,若不是杀人会脏了我的手,我很乐意亲手送她下地狱。”关宥慈说得决绝,她恨徐宥菲,但凡她有一点点能力,就会不顾一切讨回公道,她越想越愤恨,提脚踢去。
徐宥菲往后跌,后脑撞上桌脚,发出叩的很大一声。
叶梓亮吓了一大跳,连忙弯身扶起徐宥菲,关心的问道:“宥菲,你有没有受伤?”
徐宥菲微弱地回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侯一灿不懂关宥慈这么聪慧,怎么偏偏在这件事情上头会拎不清?“关宥慈,你够了,越说越不象话!”
“我不过说得难听,爷就不舍了?爷晓不晓得,有人做得更难看呢!”关宥慈冷眼看着徐宥菲演戏。
“姊……求求你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徐宥菲说完,晕了过去。
侯一灿叹气,摇摇头,清冷的目光望向关宥慈,低声道:“你让我很失望。”说完,他弯下腰抱起徐宥菲,对亮亮说道:“我们送她去看大夫。”
叶梓亮点点头,临出门前,皱眉看了关宥慈一眼。
关宥慈站定在原地,咬紧牙关,她不允许泪水往下流,可是侯一灿最后的那句话不断在她耳边回响。
她从未让他失望过,没想到她不愿意对杀母凶手低头,他就对她失望了……
第十一章兄弟俩大打出手(1)
离开同文斋,关宥慈漫无目的地走着,雪球静静地跟在她身旁,它已经长得很高大,个头都到她的腰了,一个纤弱少女和一条“大狗”,相当引人注目。
可是关宥慈没有心思理会旁人的目光,她很忙,忙着心疼,忙着想方才的事。
是她的错吗?当然不是,徐宥菲是只披着羊皮的狼,给娘下毒一事,她便是幕后主使者。
可是侯一灿半句都不问,就认定是她的错。
她用力咬着下唇,直到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她不平、不甘,她没有错,他怎么能够对她失望?
委屈在胸臆间发酵,说不出口的痛在捶撞着她的心,她不想哭的,因为爷已经找到他的小太阳,她再无依仗,她必须坚强,可是泪水灼痛了她的眼,无论她如何拚命克制,也阻止不了泪水往下流淌。
走了很久,也许两个时辰,也许三个时辰,她不确定,确定的是脚很酸,心很累,确定的是愤怒、恐惧和委屈连手,在她脑海里不断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