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钱来宝神色平静的表示,“我没太难过,是我娘她太担心我了,那日才会在误会我用包子当绣球来招夫的事,强掳你同我拜堂,你别怪她。”
对于自己那天竟被一枚包子给砸昏的事,尤不休的脸黑了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那天我是因先前落水,身子受了寒,才会一时虚弱在你包子砸来时,突然昏厥过去,不是被你砸昏的。”
听了他的解释,钱来宝总算洗清自己用包子砸昏人的嫌疑,“我就说我那包子不可能把人砸昏。”话刚说完,她瞥见出现在前方的城门,“尤大哥,临川城到了,待会我送你进城后,便要回去了。”
想起先前只让她护送他到临川,尤不休忽然间不想让她这么快离开,且有她在的这几天,他没再发生什么倒霉事,就连前天客栈走水,他都毫发无损的被她救出来,他决定再找个理由留下她。
“你教我的那套掌法我尚未练熟,且我这脚伤也还没痊愈,钱姑娘能不能再多留几天再走?”他一脸诚心诚意的看着她她被他那双黑黝黝的眼神给看得心头枰怦跳着,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这样呀,好吧,那我再多留几天,等你脚伤好了再走。”
哄得她留了下来,尤不休温雅一笑,“多谢钱姑娘。”
她瞅着他嘴角的笑,感觉得出他这笑是真心高兴,她也弯了弯嘴角,漾开一抹笑。也不知为什么,见他心情好,她也会跟着心生欢喜。
进临川城,找了处客栈投宿后,翌日,尤不休带着钱来宝出门要去办事,抬目一瞟,远远的就瞥见与他失散的孙翔和马群正走在对面的大街上。
他心思一转,若是这时与孙翔他们会合,就没有理由留下钱来宝了,遂拽着钱来宝走进一旁的酒馆,有意避开他们。
被他拉进酒馆的钱来宝,语气有些不太赞同的说:“尤大哥,你一大早就要来买酒喝吗?”
尤不休正留意着外头的孙翔他们,敷衍的解释了句,“我没要喝酒,只是觉得这间酒馆的陈设十分雅致,所以进来瞧瞧°”
“是吗?”她四周望了望这间十分简陋的酒馆,看不太出来它哪里雅致了。
他顺着她疑惑的眼神瞥了眼,自也瞧见这酒馆既老旧又简陋,不动声色的抑下遮尬之色,再补上几句话,“这酒馆毫不加修饰,没有多余的摆设,连桌椅都缺角断腿,称得上别出心裁。”
那有着红糟鼻子,一头乱发,模样邋遢的掌柜朝他们吼了句,“不喝酒就给老子滚出去!”什么别出心裁,他是没钱装修门面。
尤不休和钱来宝被轰出去,一出来,便被迎面而来的孙翔和马群给瞧见了。
孙翔见到自家主子,惊喜得跑过去想相认,他就知道自家主子命大,绝不会死的。
“四爷!”他高兴得大喊了一声。
尤不休佯作没听到,暗暗朝他挥了挥手,叫他快走。
但孙翔此时满心欢喜,没留意到他的手势,仍一边叫着一边朝他跑过去,“四爷、四爷,小的终于找到你了!”
钱来宝朝跑来的孙翔望了眼,提醒他,“尤大哥,那人好像是在叫你,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他大概是认错人了。”他冷下脸瞪了孙翔一眼,使了个眼神让他快滚。
但孙翔丝毫没察觉到主子脸色不对,继续朝他跑去,就在来到他跟前时,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整个人五体投地的在他面前滑了一跤,鼻子磕碰到青石板上,疼得他惨嚎一声,“啊,疼死我了!”
钱来宝疑惑的看向尤不休,“尤大哥,你真不认识他吗?这人似乎是来找你的°”
“我不认识他!”这蠢货,尤不休暗骂一声,觑见后头跟上来的马群,他移了一步,挡住钱来宝的视线,朝他比了个手势,让他将那蠢东西给带走。
马群不像孙翔,他跟了主子多年,性子沉稳,二话不说便将跌趴在地上的孙翔怜起来拉走。
被拉走的孙翔一边捂着摔疼的鼻子,一边不明所以的问:“马大哥,你做什么把我拉走,刚才那是咱们四爷啊,你没看见吗?”那模样长得同四爷一模一样,他不可能认错人。
“嗯。”
“那你干么把我拉走,咱们快回去找四爷。”
“你没瞧见四爷方才朝咱们摆手,让咱们暂时别过去吗?”
“噫,这是为什么?咱们在这临川城找了几天,好不容易才找着四爷。”
先前马车摔进河里,他被主子从车里救出来之后,主子被河水冲走,他和马群沿着河边找了四爷两天,一直没找着人,他担心四爷溺死,着急得不得了。
原本他对被派伺候霉星高照的四爷,心里多少是有些埋怨的,但见四爷不顾自个儿的安危,将他从车里救出来,没让他溺死,他就决定这一生都要效忠四爷。
之后一直找不到四爷,马群说四爷是要到临川办事,四爷若没事,定会前往临川,不如直接过来等四爷。
果然让他们等到了,可四爷为什么不认他们呀?
“我也不知,晚点我再找四爷问个清楚,你先回客栈去。”说完,他悄悄跟上主子,打算伺机再问理由。
第4章(1)
尤不休这次来临川主要是为了验收一批玉器,这批玉器是要送进宫里去的,不容有失,因此他亲自前来查验。
来到雕琢玉器的作坊,他花了一两个时辰一一查验那批已雕琢好的玉器,看完,他问:“怎么还差两个?”
那作坊东家解释道:“因为玉料先前出了些问题,所以还有两只尚未雕完,不过我已命玉匠加紧赶工,还请四爷再宽限半个月,半个月后定能全数交货。”
尤不休这趟是提前过来,所以时间上还有余裕,遂答应了他。
“那就再给你半个月,这些玉器都是要送进宫里的,可马虎不得,半个月后我会再过来一趟。”
作坊的东家迭声应道:“多谢四爷,每一只玉器,玉匠都十分小心雕琢,绝不敢有丝毫马虎,方才那批货您也亲自看了,那雕工精美细致,毫无瑕疵。”
“是雕的还不错,等这批玉器完成后,我还有批货要给你们做,那批货就没这么讲究,是要送往海外,玉料和图样下个月就给你送过来。”
作坊东家听见他还有货要发给他的作坊来雕,瘦长的脸上露出喜色,哈腰向他连连道谢,“多谢四爷关照,咱们一定不负四爷所托。”
钱来宝并没有跟着他进作坊,而是在外头等他,尤不休出来后,却见她在同一名陌生男子说话。
“……当初是我对不住你,可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不知我娘生前竟已替我订下了亲事,我回乡奔丧后,才从我爹那里得知这事。死者为大,我不敢违背娘的意思,这才不得不娶了她为妻。”
说到这儿,男人恨声再说:“岂料那女人竟水性杨花,勾搭上了个野男人,两年多前将家里的钱财卷走,跟着那男人跑得不见踪影。”
尤不休瞧见那男人说完这番话,试图去拉钱来宝的手,他眸色一沉,提步要走过去,就见钱来宝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那男人见状,脸上流露一抹痛楚之色,一脸自责。“来宝,你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我虽遵从母命娶了那贱人,但我这些年来始终没忘了你,我心中最惦记的一直都是你,要不是我娘的遗命,我当初也不会辜负你!但不管如何,终究是我负了你,你不肯谅解我,也是我罪有应得,我只盼着你别不认我这个表哥。”
钱来宝沉默须臾,低声说了句,“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如今说再多都已于事无补。
关从宗顿时面露喜色,“来宝,你这么说是不是表示愿意原谅我了?”
尤不休抢在钱来宝出声前开口道:“她的意思是说,那些事都过去了,如今她与你毫不相干,你别再来纠缠她。”
方才听见男人说的话,他隐约听出这人八成是钱来宝那八次议亲里的其中一个,且从他自称表哥来看,这人可能还是她头一回订亲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