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小心翼翼的拿下披风,盖在她身上,像是生怕她着凉似的呵护备至。.2yt.la
他对她如此小心呵疼的举止,令其他人都看傻了眼。
这会是他们的头儿殷罗?
那个从不正眼瞧女人的头儿,竞然破天荒的对一个女人这么温柔?
擅于追踪隐迹的红伶,在附近察看敌情后,匆匆走近殷罗,低声提醒。“我们离城还不够远,最好尽快离开,免得炀王的追兵发现了我们。”
殷罗沉吟了会儿,点头道:“立刻上路。”
他将昏迷的她轻轻放下,小心翼翼的举止仿佛他放下的是一只珍贵的瓷器,就怕打碎似的谨慎,然后他站起身去牵马匹。
他们逃出汗林城时,也抢了几匹战马,有了战马,离开的速度会更快些。
甄月华闭着眼假装昏睡,心想自己假装不醒人事时,这男人对她果然又变得很体贴,还脱下披风为她保暖。
真是奇怪的男人,一副恨死她的样子,却又对她这么温柔,这不是很矛盾吗?
难不成……他喜欢她?
她闭着眼,耳朵听到其他人的低声谈话。
“无常,你不是说那女人不存在吗?”
“我跟你们一样惊讶,因为他说过那女人是从天上下来的,当时我以为那只是他的幻想。”
“你说她长得美如天仙?但我怎么看都觉得很普通啊。”
“我不是说她美如天仙,我是说殷罗当她是仙女。”
“那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
“根本就一样。.”
“你们别斗嘴了,可以肯定的是,殷罗很重视她,为了她还不惜得罪炀王。”
“得罪就得罪,怕什么?咱们本来就不在乎那些人,就算是天皇老子也照样惹,我奇怪的是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让殷罗对她这么着迷,走遍大江南北只为了要找到她。”
他们的低声对话全都入了甄月华的耳里,让她心中更加确定了。
嘿,女人的直觉很准的,她其实已经感觉到,虽然殷罗对她凶巴巴的,可是他好像很喜欢她,果然没错。
谈话声突然停止,没多久后她感到自己被一双健臂搂起,靠在一副宽阔结实的胸膛上。
抱她的人是殷罗,她知道,他抱着她上了马,一手结实的将她搂着,另一手驾着马。
风儿在她耳边呼啸,靠在这宽大的臂弯中,她真的困了。
已经连续三天几乎没睡的她,严重的睡眠不足,现在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有什么事,等她醒来再作打算吧。
第3章(1)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很肯定的是,她的确睡到不醒人事,跟昏迷差不多,连自己睡在人家身上都不晓得。
当她醒来时,甫一睁开眼,就对上他那双炯炯有神的锐目,此刻的她,正趴在他的胸膛上。
她没有表现出惊讶或害怕,而是用一双惺忪的睡眼瞅着他,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怕他,大概是心中笃定这男人除了凶她之外,压根儿不会对她怎样,而且把他当抱枕,意外的发现这一觉睡得挺舒服的。
“你终于醒了。”冷冷的语调,像是刻意要维持他的威严。.
“嗯……现在几点了?”她慵懒的问。
他皱起眉头。“几点?什么意思?”
“就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沉吟了会儿,才回答她。“午时一刻。”
她感到惊讶。“午时一刻……一点多了呀,我整整昏迷了二十四个小时……”
“二十四小时?这又是什么意思?”他又皱眉。
“意思就是一整天。”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继续趴在他身上补眠,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殷罗一双厉眸瞪着她,昨晚他们入住这间客栈后,他照顾了她一晚上,根本难以入眠,而这女人居然翻身压在他身上,他才知道她不是昏迷,而是在打呼睡觉。
“难道你一点都不讶异自己趴在男人身上吗?”
“我不醒人事,哪知道呀。”她的语气始终带着慵懒。
他冷冷的说道:“你是睡觉,不是不醒人事。”
她偷偷吐舌,哈哈,被他发现了,不过她继续装傻,半睁着睡眼瞅着他瞧。
“那么请问一下,我怎么会睡在你身上啊?”
“你半夜睡觉滚来滚去,还滚下床,是我把你捞起来的,为了避免你再掉下去,我坐在旁边守着,想不到你滚到我身上,要把你拉开,你还会抗议,整夜抱着我不肯放。”
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因为知道自己的睡姿一向很差,翻滚是必然的,掉下床是正常,在她记忆中,从来没有一天早上起床发现自已是睡在枕头上的,若是旁边有障碍物,不是被睡梦中的她给踢下床,就是抱住不放,以前在学校住宿时就曾经把室友踢下床过。
可以想见昨晚她一定把他当枕头死抱不放,而他只好“陪睡”到现在,还被她压在底下动弹不得,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无声发笑,身体还不停的抖动。
“你还敢笑?醒来时发现睡在男人身上,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呵,教训她?敢情是古代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让这个大男人无法接受一个女人如此不知礼教的压在他身上,而且还不懂得渐愧,所以惹怒了他?
她把下巴放在双手交迭的手背上,一双雪亮的眼儿眨了眨。“我好奇的是,既然你认为这样不合礼教,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推开呢?”
他下巴紧绷,语气充满危险。“想惹怒我?”
就算他装出凶凶的样子也吓不到她了,明明凭他的功夫,要摆脱她轻而易举,但他没有,这表示他对她的“宽容”非常大,只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罢了,真是越想越好笑,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不准笑!”他怒斥。
她不但敢笑,还越笑越没节制,分明没把他放在眼中,令他气恼,这女人实在该好好教训一顿,眼中闪过一抹锐芒,突然反身将她压在身下。
“哎呀!”原本在上头的她,现在被困在他身下,对这突来的转变,那慵懒的神情总算露出令他满意的慌乱。
“你想干什么?”
她推不开这庞大沉重的身躯,禁不着了,”压在他身上跟被压在他身下可是差很多的,她不喜欢失去掌控权,尤其是面对如此具有迷人的威胁性,且充满力量的男人。
这男人用炯亮的目光锁住她的眼,他的眼神深邃,有如深不见底的黑潭,像是要把她看个够似的,她感觉到那眸底藏着很多压抑的澎湃,还有许多复杂的情绪,令她感到困惑,而他的大掌轻轻抚摸她脸,掌心的热度传到她薄嫩的脸皮上,对她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
“你一点都没变,跟那时候一模一样。”
他的话让她感到十分困惑,认定他认错人了,这人居然说自己一点都没变,跟那时候一模一样?
“你认错人了吧,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她说的是实话,想不到这话又让那眼底仅存的温柔消逝,升起一股邪气,令她心头一惊。
这男人变脸跟翻书一样快,让她困难地吞咽着口水,小心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说呢?”当他说这话时,可真是邪气得让人不免升起一阵寒意。
她挣扎的想推开他,当自己趴在他身上时,还不觉得怎么样,可是被困在身下就不一样了,男人强烈的阳刚气息笼罩着她。
她本来就知道他很强壮,不可否认的,他是她见过最粗犷野性的男人,像是孤傲的狼,是桀骜不驯的,不像二十四世纪她周遭的那些男人,要经过健身和运动才能拥有六块腹肌,这男人是浑然天成的,有气盖山河的英雄气魄。
他现在这样子,散发出十足的威胁味儿,危险,却也要命的吸引人。
“你敢!”她不喜欢输,被困在他庞大的身躯下,让她觉得自己好娇弱,禁不住用言语挑蚌他。
“你想赌吗?”他的鼻息又移近了几分,气息拂在她膘的脸上,两人的唇瓣几乎就要碰上,他用着低哑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字的告诉她。
“我非常乐意奉陪。”
她忍不住瑟缩了下,被他的气势震住了,不禁气恼地说:“这算什么嘛,以强欺弱,你也跟那些士兵一样,就会欺负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