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哎,到了这个时代,她发现自己也几乎要被这里的观念给同化了,似乎女人没有了男人就活不下去,她怎么就以为自己非要依赖一个男人呢?
不行,以后她要自立自强,她才不要做个悲惨的软弱女子,她再也不想让任何人可以把她说赶出门就赶出门,说赏赐给谁就赏赐给谁了。.
晚上,许樱睡不着,白天一下子来了太多人,发生了太多事,让她脑袋一片乱,一会儿想这一会儿想那,她干脆叫了几个丫鬟,陪着她到了书房,准备替自己日后的生活好好规画一下。
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看看前任“许樱”给她留下的这个烂摊子吧:情敌居然是当今太后?身边不仅有个时刻垂涎她的国舅爷,还有个对她不知道到底是何心思的摄政王爷,临到昏迷前也没得到一个正式名分。
现在她是新版的许樱了,可是前任“许樱”留下的烂摊子她也必须接手,没有人可以割断“自己”的历史。
那她日后到底该怎么办?如何能够在自保的同时,还能自由自在地活下去?
许樱愁得都快白了头发。
她在书桌前也坐不下去,干脆站起身在书房里四下打量起来,这里的摆设充满了古色古香的气息,无论是多宝格的书橱,还是墙上悬挂的字画,以及墙角高几上摆放着的青釉美人斛,都洋溢着琴棋书画独有的古典优雅气息。
墙上悬挂的一幅淡雅清逸的行书最后吸引了许樱全部的注意力:“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许樱前世的国文并不是太出色,但映照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清冷月光,这词便特别符合她的心境,让她顿时心生凄冷的忧伤之感。.
她的目光落在最后的落款“邓芝”二字上,久久无法移开。
一直在书房内陪伴着许樱的采苹说:“据说咱家里的各个房屋都是由邓公子亲自装饰布置的,大件家倶、小件摆设,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呢。”
采苹自幼跟随原版“许樱”长大,读书、算数都难不制她,她也看着墙上的书画赞叹:“真没想到邓公子还有这份本事,奴婢看他这一手字,不比那些举人进士老爷分差。”
许樱并不善于品评字画,虽然原版的“许樱”是大才女,但她这个穿越过来的冒牌货,以前只顾着沉迷各式电子产品,对琴棋书画的知识根本少得可怜,不过她也觉得邓芝的字写得很不错,挺有气质。
采苹说:“明明如月,嗯,奴婢觉得这四个字形容邓公子最合适不过了,他总是说自己是一身铜臭的商人,可奴婢一点都不觉得,倒觉得他比很多男人都强许多呢。”
许樱回头看了她一眼,问:“你什么时候站到邓公子那边了?”
采苹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前觉得徒有虚表的男人最不可靠了,可是今天奴婢才发现邓公子虽然人长得极好,但也比其他男人更可靠。”
比如严默,明明武功那么高,却一点都不敢反抗卫敛。
比如王爷,那心思比海还深不可测,之前还对小姐那般情深意重,转眼又翻脸无情。
许樱叹口气,有点发愁,说:“我今天对他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不高兴?当时我只觉得自己很无辜,可是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如果我是他,突然被人塞了个别人可能用过的女人,而且还得当明媒正娶的妻室,我也不会乐意啊。.”
釆苹顿时一脸难过,“小姐,别这样说自己。”
就算别人不知道,但一直贴身伺候许樱的采苹又哪里不知道自家小姐是多么洁身自爱的女子?之前哪怕是已经被王爷追求得神魂颠倒,也始终坚守着自己的清白,她绝不会无名无分地做一个男人的玩物!
采苹努力安慰自家小姐,说:“我听舜华、舜英她们说,邓公子是个很特别的人,别人觉得他好看,又有钱,一定很风流潇洒,其实他虽然因为生意需要,经常去风月场所,却从来不在那里留宿过夜,总是谈完生意就走人喔。”
许樱扬眉,问她:“才刚搬过来,你就打听到不少消息?”
采苹心虚,小心翼翼地瞄了许樱一眼,见她并不是真正生气的样子,才小声说:“我也是为了小姐好啊,咱们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如果再对周围的人事环境搞不清楚状况,胡胡涂涂的,以后要怎么过下去?”
许樱有些诧异看了采苹一眼,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倒挺灵敏,而且思虑比她这个作主的还要周全。许樱不禁有些汗颜,她自从穿越过来之后,种种离奇遭遇让她有些应接不暇,甚至有时候还会自怨自艾,此时倒显得不如一个小丫鬟有担当了。
她走到采苹跟前,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说:“别担心,我们会好好生活下去的。”
是的,不管那位邓公子是否明明如月,也不管是否还有其他的麻烦人和事,她都要振作精神,努力活出一份精采。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第二次人生的。
第4章(1)
许樱开始认真地生活。
她按照这个时代的人们的生活习惯,早睡早起,每天东方亮起鱼肚白的时候就起床,然后在小小的后花园散散步。
早膳过后,她命人取来了她所有的财产清单,花了两天工夫才全部计算清楚,并且真正意识到了霍淳对“许樱”是真的不错,不仅给了她巨额的银票,还额外给了一百顷良田,让她可以每年仅靠收取地租就能衣食无忧。
银票再多也是死的,用完就完了,可是地租却是活的,年年租给佃农,年年就有收入,这是古代富豪之家最常见的基本收入来源。
一顷地等于十五亩,一百顷就是一千五百亩,那是多大的田啊?许樱真的不清楚,反正根据采苹的说法,养活他们现在小院里的这些主仆是绝对没问题的。
发现自己现在是“有房有地”的小富婆,许樱总算松了口气,虽然她是承受了前任“许樱”的恩泽,但是她确实庆幸自己没有穿越到一个穷困潦倒的人身上,否则别说爱啊情啊的烦恼,光是怎么吃饱都能把她烦死。
作为一个精通电脑,也能说几句外国话的现代人,她在这个时代的谋生本事似乎并不怎么强,而这个时代的女子也没有正经的工作,她们人生最大的意义就是嫁人、生子、操持家务。
虽然外面也有一些酒娘、花娘、绣娘什么的,那多数都是被生活压力所逼,自己男人赚不够钱,女人就不得不出来也设法赚点钱贴补家用。
就在许樱发愁着该替自己找些什么事情做时,国舅爷卫敛又登门了。
卫敛虽然有点害怕自己的表兄霍淳,但是他自幼也是被宠惯了,他很早以前就看上了许樱,这些年也一直念念不忘,不过若要说他深情,还不如说是因为男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种心态在作怪,所以他并不会因为霍淳的一两句恐吓就真正对许樱死了心。
在卫敛看来,既然霍淳已经把人赶出了王府,就不要再东管西管,以后许樱愿意跟谁,要由她自己来选。
卫敛以前敢霸王硬上弓,现在当然还是贼心不死,总想着按照表妹那性子,只要占有了她的身子,她就会死心塌地跟了他。
所以,这次卫敛又做了件很卑鄙的事——他偷偷在许樱的茶水里下了春药,而且他拿到的还是皇宫之中的不传之秘——约。
大周皇宫之中的极品春药分男方和女方两种,男方叫“内加”,女方就叫“约”,是从前朝就流传下来的,据说副作用很小,但春药作用却极为强大。卫敛趁着在客厅等待的时候,偷偷把“约”加在了茶壶里,等许樱来了,亲自斟了一杯茶给她,并且表现出十足忏悔的样子,说:“樱儿,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上次我来得鲁莽,又说了许多不得体的话,你就别跟我计较了。以后你自个儿在外面生活,有什么不妥当的,就只管叫人去找我,我一定帮你卫敛说个不停,好像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天底下最好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