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相公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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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辆轿子,气氛倒是与墨凉那边不同。.
顾攸宁双手搭在膝盖上,挺直了腰端坐着,有些紧张。
她的旁边,清篁正静静随意坐着,稍微向顾攸宁倾斜,手上拿着本不知道什么书,一瞬不瞬地看着。
也不知看了多久,也不翻页,只是盯着上面的字,不知在想着什么。
“你紧张什么?”清篁没有抬头,依旧是盯着那本书,问了一句。
顾攸宁眼睛平视前方,“紧张待会儿要进芸生观。”
这个回答很标准,却不是正确答案。
顾攸宁想着现在与清篁是夫妻身份,就浑身都说不出的难受。
尤其是在轿子这种狭小的空间,衣料的摩擦声都清清楚楚的听得见。
这样想着,顾攸宁的背就绷得更直了。
完了,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的心虚?怎么感觉自己坐的姿势都不对呢?
不就是换了个身份,怎么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清篁扔下手中的书,倾身低头面对着顾攸宁的脸,轻笑道:“是么?芸生观那么可怕?”
清篁自然知道顾攸宁紧张的是什么,见她不承认,就想着要逗逗她。.
顾攸宁连忙点头,连声应道:“是啊,对啊。”
又觉得自己的说法一点都不可信,补充道,“你想想,蛊符咒,听上去就有许多小虫子,你不知道啊,女孩都怕小虫子的!”
说着,顾攸宁脸上果然配合着露出了一丝恐惧。
“你?女孩?”清篁从下往上看,啧啧道,“除了衣服,没有哪里像女孩。”
一有机会,清篁就要暗示顾攸宁没有身材。
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顾攸宁的脑袋,“我都被你弄糊涂了,你现在不是女孩,是妇女。”
妇女?顾攸宁马上一改柔弱的表情,瞪视着清篁,侧阴**:“你说谁是妇女?”
话还没说完,抬腿就踹了清篁一脚。
你才妇女,我只有十六岁,十六岁!
“我这不是怕你紧张,一下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被踹了一脚的清篁丝毫不恼,拂拂自己的衣摆,接着道,“不如为了防止你紧张,我们来适应一下身份?”
“嗯?”适应身份?适应什么身份?顾攸宁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清篁指的是什么。
“我是谁?”清篁伸出一根如玉砌一般的手指,笑问道。
顾攸宁不明所以,“少爷。”
难道还有别的身份?
清篁将手指晃了一晃,“不,你错了。.”
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顾攸宁蹙眉,“你扮的可不就是少爷?难道你是小厮不成?”
“再想。”
“就不!”
要是你叫我想我就想,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顾攸宁直接拒绝了清篁的要求,将脸转了过去。
一只手绕过顾攸宁的胳膊,盘上了她的腰,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轻挠了两下。
顾攸宁差点没跳了起来,强忍着笑,将清篁的手扳下去:“清篁!”
这家伙抓到了自己的把柄,就无时不刻的这样用,过分,太过分!
“快说。”清篁自然不会任由顾攸宁扳开自己的手,他的爪子像是黏住了一样待在顾攸宁的腰间,任凭她怎么动都没有办法脱离。
“说什么呀说!”顾攸宁压低了声音,怕轿子外面的人听见,又实在忍不住痒而微微有些颤抖,连话语中都带来几分颤抖的味道。
“笨。”清篁无奈,“那我就提醒提醒你好了,娘子。”
什么?顾攸宁瞪大了眼睛,他刚刚说什么来着?娘子?
是了,现在他是少爷,而自己是少夫人,那么顺理成章的他就应该叫自己娘子,而自己就应该叫他......相公?
顾攸宁的脸红到了耳根。
看她的样子,清篁就知道顾攸宁已经想到了,追问道:“所以你该叫我什么?”
顾攸宁没有说话。
“嗯哼?”清篁不着急,盯着顾攸宁的眸子,一点不肯放松。
顾攸宁眼神飘忽不定,没有要搭腔的意思。
“不说话?”清篁扶正顾攸宁的腰,侧着身子慢慢将脸靠了过去,“嗯?”
顾攸宁见他的脸在自己眼中越放越大,忙低下眼来,捏紧衣角,微不可闻的道了一句:“相公。”
虽然声音小,但还是落在了清篁的耳中,并且让后者感到心中尤为舒畅。
“娘子有礼了。”他甚至还带着笑回了一句顾攸宁的话。
“倒是没见过像你这样赶着叫人娘子的。”顾攸宁轻声嘀咕,像是埋怨,却又没有半分气恼,心中甚至还有些许甜意。
清篁这才将环在她腰间的手拿开,重新拾起他那本书,装模像样的看了起来,“没办法,为夫为了听娘子一句实话,实在是要费尽心思。”
这个词可真是用得人舒畅,清篁想,以后要多多这样喊,有助于心情愉悦。
娘子?这家伙还真是上瘾了,顾攸宁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忙辩驳道:“这里没有别人,你我无需这样。”
这话让清篁皱起眉头,为何龙龟她总是三番五次的拒绝自己的意思?莫不是她不喜欢这种称呼?
她是单纯不喜欢这样,还是不喜欢自己?
清篁眼神一凝,想起之前太白金星说过的话,又开始有些怀疑。
龙王到底和顾攸宁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清篁的心有些揪痛。
要是他们真的是太白金星说的那种关系,那我要怎么办?
他转头看向顾攸宁,眼神幽深而意味绵长。
单凭那个吻,清篁觉得顾攸宁一定是未曾经人事的,她一定和龙王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
可是,没有发展不代表她就没有喜欢过龙王,对他没有任何念想。
要是她喜欢龙王,自己能接受么?
清篁突然好想开口问顾攸宁一句,她到底和那龙王是什么关系。
可到嘴的话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如果她想要告诉自己,那么她早该告诉自己了,如果她不想说,那自己为什么要听一个谎言?
心中的这个结,放在这里总是让人不舒服,不如自己旁敲侧击的问问,或许能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清篁想了想,终于开口问道:“顾攸宁,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以前你发生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