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7章 你看我能给他当妃嫔否?
“如何?”君天澜询问。
“被人下了蛊。”白清觉眉眼清冷,“没想到周宫里,还有用蛊的高手。”
“如何能解?”
“不过是寻常蛊虫,倒也不难解。只是中原已有多年不曾出现蛊虫,因此我手边也没有备任何解毒的蛊。这瞌睡虫对人身体造不成什么损伤,若皇上心急解蛊,只消去莽苍山脉一趟,寻一窝金叶虫回来,我再细细炼成解蛊的蛊虫给她服食即可。不过我想,当务之急,乃是寻找下蛊之人。”
君天澜颔首,送他离开后,独自站在殿檐下。
宫灯的柔光落了他两肩,凄迷的光晕,让他那张冷峻的面庞忽明忽暗,宛如鬼魅。
他负着手,“夜凉。”
夜凉应声而出,恭敬地朝他抱拳。
“朕要亲自去莽苍山脉寻金叶虫,你这两日,务必把下蛊之人寻出来,等朕回来处理。”
莽苍山脉多猛兽异兽,寻常人去了只会有去无回,所以他得亲自跑一趟。
“是!”
夜凉离开后,君天澜返回床榻边坐了,给昏睡不醒的女孩儿掖好薄毯。
那双暗红狭长的丹凤眼中,盛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的妙妙,只要一回到他身边,就会经历数不胜数的伤害,然而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就连当初她心灰意冷去了北幕要与君舒影完婚,在听到他要去西郡与元辰进行生死之战时,也依旧不顾一切地跟去了西郡。
她是因为他,才会抱着元辰一同跳进岩浆。
她为了他付出太多,当年法场上的一命之恩,她早就还清了……
寝殿中烛光昏惑。
君天澜俯下身,额头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上,无言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夜凉如水。
很快,乾和宫外就聚集了一批功夫顶尖的夜字辈暗卫,皆都身穿黑衣,恭敬地朝君天澜单膝跪下。
恰在这时,一身红衣的贵公子不知何时进宫的,此刻从阴影处走出,嗓音淡淡:“我跟你们一起。”
君天澜跨上骏马,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不必。”
他可不想让妙妙承他的情。
连澈冷笑:“你们知晓金叶虫生得什么模样,又长在什么地方吗?若不让我去,凭你们,半辈子都找不到金叶虫。”
君天澜盯着他,半晌后,面无表情地朝宫门处疾驰而去。
夜字辈的暗卫们纷纷策马跟上,夜风之中,马蹄声声,斗篷猎猎翻卷之声同样不绝于耳。
连澈亦在其中。
乾和宫偏殿。
窗台上一灯如豆,隐约照出了殿中的景象。
来自琼华岛的少女,独自盘膝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双手趴在窗台边缘,正怔怔地望着窗户。
可窗户分明是封闭的,高丽纸糊得很厚,从里面往外张望,压根儿什么也看不见。
她保持着张望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隐约有两只褐色小虫从窗棂的缝隙里爬了进来。
它们迅速钻到司烟的眼睛与耳朵里,瞬时消弥无踪。
司烟慢慢回过神。
她推开窗,望着窗外的夏夜,唇角弧度冷讽。
翌日。
沈妙言在中午时被饿醒,醒来后才察觉自己竟睡了这么久。
她坐在圆桌旁用午膳时,添香从外面进来禀报,说是司姑娘求见。
司烟手里捧着一束花儿,蹦蹦跳跳地从外面进来,“沈姐姐,我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新鲜的花儿,你瞧瞧喜不喜欢。”
沈妙言看去,那花儿雪腻白嫩,重重花瓣合成碗口大的花儿,花蕊金黄,乃是君天澜最爱的雪塔山茶。
她忙咽下嘴里的汤汁,“这花儿,可是你从御花园里摘的?”
“是啊,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司烟笑意盈盈,在房中寻了个粉青细颈瓷瓶,把那束雪塔山茶插了进去,“御花园里那么多花儿,我一眼就看中了它,我很有眼光吧?”
沈妙言默默无言。
是很有眼光,雪塔山茶原不是这个季节开的,君天澜好不容易才培育出两三盆四季常开的雪塔山茶,今夏统共也就开了十几朵。
如今其中五六朵都被司烟摘了,估计等君天澜回来,定然有掐死这小姑娘的心!
“沈姐姐,你在想什么呢?难道我给你摘的花儿不好看吗?”司烟凑过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沈妙言回过神,“没,你摘的花儿很好看……只是御花园里的花儿都不能随便摘,你下次可不敢再摘了,明白否?”
司烟睁着一双乌黑剔透的眸子,似懂非懂,“花儿开了,可不就是给人瞧的?既不能摘它欣赏,那辛苦把它种出来做什么呢?”
“……”沈妙言觉得自己无力反驳。
司烟坐到她身侧,“沈姐姐,我昨儿瞧见过皇上,他看起来可真是英明神武啊!沈姐姐,听说你们中原男子最讲究三妻四妾,尤其是当皇帝的,更加需要三宫六院的女人,来为他们开枝散叶。沈姐姐,我觉得皇上长得好看,你看我能给他当妃嫔否?”
沈妙言拿绣帕擦拭唇角的动作立即顿住。
她瞥向司烟,只见小姑娘满脸天真,乌黑的眼睛睁得圆圆,梨涡里盛着蜜糖般甜,好似果真十分期待成为君天澜的妃嫔。
沉默良久后,她似笑非笑,“你若当真喜欢他,我自然愿意为你们牵线搭桥,只是……”
她抬手,轻轻勾上司烟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只是你若果真成了他的女人,可不要后悔……澈弟原就不喜欢你,你若再没了清白,你自己说说,你将来,还有可能与他在一起吗?”
低低的几句话,却叫司烟的瞳孔瞬间骤缩。
小姑娘至今还不明白,这个女人是怎么知晓她喜欢岛主的。
好似,她并未露出什么马脚来?
甚至,昨儿岛主还抽了她一下呢!
她想着,梨涡越发旋得深了,“沈姐姐,我真是不明白你说这话是何意,人家可不喜欢那位穆王殿下呢。人家就喜欢皇上,因为皇上长得高大武威又深情!”
“你又不认识他,如何就知晓他深情?”
沈妙言挑眉。
“沈姐姐怎知我不认识他?我认识他可久了!”司烟笑得像只狐狸,“他人很好,明知道人家欺骗他,却仍旧愿意同人家说话,就冲着这一点,人家也是十分中意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