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街上,锦瑟正与嬷嬷瞧着摊子上的首饰,忽而她拿起了一对赤色流苏耳坠,低着头,也不知她是对宁嬷嬷了些什么,直叫嬷嬷喜笑颜开,却殊不知,自己早就被那些个心存不良的人给窥视了。.
可不是?在两边的茶坊里头都藏了个相貌顶好的公子哥儿,那一个是徐家的少爷,另外一个,就是圣旨另一头也给赐了婚的正主,武昭王。
徐少爷只瞧着锦瑟,就知道了在侯府里头怕是无人给她不痛快。
前些时候,他只不过是才了关外,回头就听她被陛下许给了武昭王。
那武昭王是个什么人,他还能不知道?他只等着赶紧做实了生意,这才又紧巴巴的赶到了京里头。
虽知道锦瑟不会就这么将就着把自己嫁了,但到底背的还是陛下亲赐的婚事,无论如何,也只有叫他这么日日的守着才肯安心。
又另一边的武昭王,他只是远远地看着纤弱的锦瑟,就觉得心里头一阵一阵的发怵。
美是美矣。但是像这样弱不经风的姑娘,还不够他一跟手指的呢,光美又能有什么用呢?可是……他竟又觉得这个姑娘与其他女子不同,叫他也生不出来什么厌恶。.
但这么莫名奇妙的就被赐了婚,倒还是叫武昭王爷很不高兴。
他先前只想着在兵营里头安安分分的训新兵,就能得个一时的安娱,谁成想啊,就这样也能叫陛下给赐了婚。虽然听了那姑娘是与他相熟的国公家里的表姐,但也叫他恼怒。
这些年,陛下不是没给他赐过婚。可奈何他声名在外,被赐了婚的那些个姑娘姐,只听是要嫁给他做王妃,哪个不是哭闹一番?有一次,竟还真逼得一个大家的姐扯着白绫自了缢。闹出了人命,那婚事自然是不了了之了,结果还徒叫那家的大人怨恨了皇家,叫陛下不敢再给他赐婚了。哪里能想到,这次又叫崇远侯家的姐同他做了婚。
他原本想着这位娇姐也会是一番的哭闹,不肯嫁给他。就仗陛下这些年对崇远侯家的宠爱,这婚事也断然是黄了的。哪想人家那姐竟也是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受了。直叫武昭王爷觉的侯府里的姐是个傻的,更不想娶了。于是他巴巴地从兵营里回来,也好叫这侯府里的姐知难而退不是。
这才刚进到京中,就有人对他是瞧见了侯府的姐,他便赶过来相看了。.一抬头,却看见了另一头的徐少爷。
被人发现了的徐少爷倒没个什么羞耻的心,也不闪躲。
他在关外做生意多年,自然是同这个王爷打过交道的,便隔空对他抱了抱拳,可心里却是不痛快。只道武昭王是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窥视了他的锦瑟,想趁他不在盛京中,要来截了他的胡,要抢了他心护了多年的珍宝。
他这么想着,却也是冤枉了人家武昭王。
这婚事,是陛下的亲赐,可不是人家苦苦求来的。再,先前他又没见过锦瑟,都不知道她是方是圆,又何谈的窥视。
武昭王没搭理徐少爷,甩甩镶着金丝的袖子从窗口边退下,走了。
徐子谦只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又觉得自己将武昭王爷想的太过不堪了些,可等他再往下瞧的时候,摊子上哪里还有锦瑟的影子。他匆匆下地了楼,到了先前锦瑟瞧过的那个首饰摊子边上。
先前锦瑟没能买了那些首饰,徒叫贩白白的失了一笔生意。那个看摊的贩正愁着呢,却见又来了个贵公子,随即又眉开眼笑的招呼了起来。
“公子,这几件可是难得的玉饰,您不瞧瞧?”那贩着,从边上就给徐少爷拿了一根只刻了祥云的翠玉簪子,“拿回家送了夫人,定是能叫她欢喜的。”
夫人。
徐子谦只想着他的这两个字,就觉得自己心里已经欢喜了。
只见他将目光停在摊子上,左右看了看,却只拿了先前锦瑟看过的那对赤色流苏耳坠。
贩见他只拿了那对只是华美,但并不怎么值钱的耳坠,当下心里就不高兴了。只想着这位穿着华贵的公子,怎么还跟刚才那位姐一般的眼光,还是,这京中的公子姐都变得如此得节俭了?平常,哪个不是只挑最贵的拿了?
徐子谦拿了那耳坠,叫身后的人付了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却又停住了身子,看了那贩一眼。
那贩叫他看的心里直发怵,心道,该不会是叫这公子发现他将那对耳坠贵买了与他?还没等着讨饶,就听得徐少爷道。
“那个簪子……也一并拿了给我吧。”
贩悬着的一颗心立即四平八稳的放了下来,然后欢天喜地给他包簪子了。
接过了贩包好的簪子,又叫人给了钱,徐子谦又这才施然离开。
徐大少爷走在街上,手里捏着那两样物件儿,又觉得自己有些轻贱了锦瑟。
自己何时送过她这样便宜的首饰呢。
他原本是想铺子里给锦瑟买一件首饰的,只因他又给她寻了一件极为难得的汴绣广袖流仙裙,只想着还缺个相配的首饰,可今日他却在街上看上了这个翠玉簪子。
并不奢华,可他却觉得十分相配。
虽然这般的东西不甚庄重,但他又想着锦瑟也不会在意。只这几年,自己送了她多少的珠宝首饰,其中不乏还有些媳的物什,可哪个又叫她真心欢喜了?
若叫锦瑟欢喜了的,也恐怕是只有那一件……只叫他心里头想着,都能疼的滴出血的物件儿了。
这边,徐少爷不大开心的回了在京中的宅子,那边锦瑟却是和丫头们玩了个尽兴。最后又买了些需要回赠给国公府的礼品,这才和宁嬷嬷领着丫头们回了。
刚一回到了侯府门口,就瞧见了早前接了她回京的那个贼眉鼠眼的下人。锦瑟听宁嬷嬷过一次,好似是叫什么贾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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