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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向地狱门的胎(17)

    然而转念一想,我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测,因为海盗真王手下,还有十一个可以问鼎猎头一族的魔之护船人。.我必须做好心理准备,万一与他们其中某个遭遇的时候,我不可掉以轻心,不可尚摸不准对手是谁就与之对决。

    我的狙击步枪上的猎杀瞄准线,始终找不到对方伪装在何处,或者那家伙穿射死一个海盗强兵之后,及时抽身闪到别处去了。

    我也抽回了狙击步枪,继续展开寻找杜莫的行动。出乎意料的是,就在我刚要拧腰往回爬的时候,嗖地一颗子弹飞窜下来,打碎了我刚才摆放的那具尸身的脑袋。

    虽然那个跌断腿的海盗强兵已死多时,可他坚硬的脑壳中,还保持着多汁多水的脑浆,在被巴雷特的穿甲弹击中后,依旧炸得同活人脑袋被爆开时的画面一样。

    这一次的爆头画面,虽然我也司空见惯地看在眼内,但它却如一股电流,惊得我心头肉直跳。

    我急速回转身体爬动,重新仰躺回大树底下,将手中的巴雷特狙击步枪慢慢抬起,对准那片高耸的岛壁,朝响枪的位置窥视探索去。

    那个家伙绝对不是海盗强兵,他竟然在三分钟内击中两个人体,而且我很难捕捉到他的身影。.

    我刚才用鱼线拽拉树枝时,丝线是从死尸手掌下穿过,很显然,这个使用穿甲弹的家伙,当时就注意到了岛中央下方的大片浓密树林中,突然出现的这种细微变化。我不得不为对手惊赞,那家伙猎杀目标的眼眸是何等锐利。

    此时此刻,我就算心里再急,也不敢像先前那样,从浓密的树冠底下乱爬了。

    虽然很多鸟兽已被四处作响的枪声惊散,我在绿植下移动,不会因此而引起冷枪手的注意。但我不敢保证,哪棵看似茂盛遮人的树冠在我爬行通过时,正好能被对方从射杀的俯视角度看到。

    所以,我必须干掉那个具备锐利眼神和高度伪装之术的家伙,把他从岩壁上打下来,自己才能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保证安全性。

    我不怕死,但我不能死,伊凉和池春还在贼船上,芦雅此刻还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死生。而且,藏在荒岛岩壁上的那几个宝箱,只有我自己一人知道下落。

    通过这些日子的经历,我已经意识到,那些箱子里的财富,能给我日后生活中带来的,绝不仅是吃好穿好那么简单和朴素的价值和意义。.那些财富,是我,是我和伊凉她们临死一刻的保命稻草。

    九命悬鸦在海魔号甲板上的时候,曾对我说过,命中水是在他手底下跑掉的,因为命中水使用了令人恐怖的脱身必杀之术,九命悬鸦至今都不愿意回忆起当时那一幕。

    但是我觉得,九命悬鸦在故意夸大事实,他想将我蛊惑住,将我蒙在一张对神秘和恐怖永远臣服的鼓里。

    在泥林打死巴巴屠的时候,由于我身体负伤,又急着赶回布阿莱公寓,所以没来得及查看从巴巴屠身上获取的包裹,和他口袋里塞着的东西。

    回到布阿莱公寓之后,又因为凋魂门螺的警觉性极高,我一直没机会也不敢冒险去楼房后面的石头底下找出那些东西细看推敲。

    但从经历了谷岛望天树下那场惨烈厮杀,我搜罗阿鼻废僧和播月的贴身物品时,却分别看到了两张奇怪的鹿皮,那上面有一滩干涸的血迹,血迹下面尽是一些古老的符号,像极了某种咒语。

    而我的猜想,那可能是地图,这些古怪的符号若是被翻译过来,多半会是阿鼻废僧和播月做猎头者以来所赚取的大笔佣金的藏宝之处。

    由此可以推测,命中水当初的逃命之术,多半是用一笔数目惊人的财富换赎了自己的性命,而悬鸦私底下答应了他,所以只割取了命中水脸上的几个浮婴图腾,造成被他逃跑的假象。

    可是他俩彼此间的仇恨为何积累得那么深刻,我就无从得知了。

    岩壁上的狙击手,击碎死尸的脑袋后,很快又从苍翠葱郁的绿色植物中消失了。我慢慢蹲在了树下,将狙击步枪的枪管儿依靠着树干,斜着往岩壁上搜索,以便急速分析那面岩壁的走势和特殊性。

    虽然始终没看到那个家伙确切的藏身位置,但我知道他没有走远,他一定还在枪响处附近的岩壁上。于是,我又慢慢抽回了狙击步枪,趴在自己丛林绿色的伪装网底下,向来时的路往回爬。

    因为在后面相距不足百米的地方,有三四具海盗的尸身,横竖歪躺在浓密的树冠底下。我心脏砰砰跳着,四肢异常小心谨慎地向前爬。同时,略略仰起脸,狠劲翻着眼珠往上看,注意观察着身旁的大树,生怕一不留神儿从那些枝叶稀稠的树冠下经过,给山壁上隐藏的狙击手一枪打穿脊背。

    爬到那几名海盗尸身处,我将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一点点地拽到树下的大石上或灌木下,并重新将他们的武器塞回身下,摆出一副正待伪装狙击的姿势。

    接下来,我预先将鱼线铺垫在这些死尸伪装底下,最后才将一块儿用鱼线一端栓住的鹅蛋般大小的石子丢上树冠。

    等我爬到一处既不易被高处眼睛察觉,又可以通过斑驳叶片透出T型准线射击的埋伏位置时,便开始缓慢拉动鱼线。

    此时此刻,我不能让树枝产生挑逗式抖动,那样势必会使对方起疑心,从而令他提高了针对我的警戒性。所以,我慢慢地轻轻地扯动鱼线,使那一根被缠绕住的枝干,释放出一种富有人性的意图,就像人手拨开树枝后偷看什么似的。

    “嘣!”树枝刚压弯到底限的幅度,便听得岩壁上传来一枪沉闷的狙击猎杀声。顺着一条白炽的火线,我的狙击准镜中,赫然捕捉到一张涂满绿色叶片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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