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机会【已替换】
皇帝这一摔,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宫门外头跪了一拨又一拨人请见,个个肃容齐整,不知道的还当皇帝已经殡天了。
一直跪到午时后,皇帝才招了几人进去。
寝宫里头弥漫着浓厚的药味,细细品咂,还有股淡淡的腐朽气儿。
皇帝闭着眼半靠在软枕上,除了脸色难看些,和平时倒没什么分别。
“皇上,几位大人到了。”戚风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声道。
“臣等见过皇上,皇上万福。”李向领着几人唱礼。
“诸卿免礼。”皇帝睁开眼,让他们坐下,“外头天寒,还难为你们跪了那么久。”
他这话还真听不出是褒是贬。
辅国公道:“皇上遭此横祸,若是不见皇上一面,臣等心中实在难安。”
皇帝熹了熹唇,瞥了戚风一眼。
戚风识趣的退到外间,阖上了门。
*
“太子殿下有令,如无他的手牌,一应人等不得随意进入东宫,成娘娘请见谅。”
江意雨被拦在外头,也不急恼,“既然如此,那烦请几位通报太子妃一声,请姐姐出来相见,总成了吧。”
守卫仍旧一板一眼地道:“卑职不负责传话,请成娘娘见谅。”
这是摆明了不想让她进去。.
江意雨抚着软软的腹部,垂下眼睑不语。
正巧此时兰莹领着两个小丫头出来,看到江意雨时还略为诧异了一下,她很快收敛了表情,福了福身,“成娘娘金安。”
上回江意雨都做出那样的事了,这次居然还能泰然出现在这里,这份心态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兰莹姑娘不必多礼。”江意雨兀自笑得端庄,“我今日来看看姐姐,可是……”她睨了眼守卫,省略得恰到好处。
“成娘娘可别见怪,最近宫里头不太平,我们娘娘又怀着身子,太子殿下也是担心出什么差子。成娘娘进宫来,想必是为了成王殿下吧。干乾宫奴婢倒识得,不如奴婢顺道送您过去吧。”兰莹得体地笑道。
“那倒大可不必,去干乾宫的路,我自会走。也罢,既然姐姐不愿意见我,我也不强求。左右我们姐妹日后见面的时候多着呢。”她别有深意地看着兰莹,“兰莹姑娘,你说是不是?”
“成娘娘说得正是呢!”
兰莹看着她走远,才冷冷一笑,往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谁知道她能不能活到往后?
成王伤了条腿,拿软枕垫在下头翘着,百无聊赖地靠在床头,一旁跪着个小宫女替他读着话本子。斜襟小袄微微开了条缝,露出里头挤得煞是好看的一对花苞儿。
成王听着听着,手就忍不住伸了进去,小宫女脸颊泛红,声音越念越娇,叫成王把玩得欲罢不能。
才刚到兴头上呢,就听到外头报成王妃的声音,小宫女忙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成王啧了声,一脸扫兴地收回手,闭目养神起来。
环佩叮铃的声音响起,连带着一道淡然的女声,“殿下,您没事吧?”
和皇后的焦急不同,她平淡得连路人都不如。
成王本就不乐意被她扫了兴,闻言更是不悦,掀开眼皮瞥了她一眼,“还没死呢,可惜没如了王妃你的意!”
江意雨一脸委屈,“殿下,您怎么这么说呢!您要是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呀!”她说得情真意切,可眼神却骗不了人。
成王和她两个人眼神相对,彼此都读到了较劲的意味。
其实成王还真没说错。
本来听到成王出事的消息,江意雨还心里暗喜,成王如果去了,她一个人不知道多逍遥。只要熬到皇帝一去,薛崇登基,皇后成了太后,这手就再也伸不长了。更别提到时候江意水还是皇后,即便她不想帮自己,也得顾全着江家的颜面。
到时候自己守着成王府,那就是一方小天地,还有人敢对她说不吗?
可惜啊,成王只是伤了条腿。
她走到床边,茵茵忙端了张圆凳伺候她坐下。
“殿下想必是养病日子也空寂。”她轻飘飘地瞥了眼小宫女手上的东西,“您在侧殿养着,和皇上说话也方便,该常去走动请安才是。怎么说皇上也是君父,他病着,您这么放浪形骸,怕是不大好吧?”
小宫女忙把话本子收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跪下,双手趴着地,袅娜的身段瑟瑟发着抖,“奴婢该死,请成娘娘恕罪。”
“好端端说着话,怎么突然跪了下来”江意雨故作惊讶,语气着急,手上理着衣裳褶皱的动作却有条不紊,“你是宫里头伺候的人,我发落你,名不正言不顺的,也没个说法。要不我和母后说说,请她老人家定夺定夺?”
成王夺过她的话头,“行了,不就读个话本子嘛,你有完没完?!”他看一眼伺候的人,“你们都给我下去。”
小宫女连滚带爬地第一个冲了出去,茵茵看向江意雨,见她微微点头才顺从地福身出去。
“江意雨,你给孤说老实话,这一次,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殿下,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她眨着杏眼,一脸懵懂茫然。
成王却不吃这一套,她江意雨是什么德行,他能不清楚吗?论起手段来,她在宫里也算排的上号的了。
“孤给你一次机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倘若你老实交代,孤说不定可以替你保全。否则,即便是江意水要护你,只怕也护不住!”
“呵。”她笑靥如花,拿帕子遮着嘴,“殿下说得好像我肚子里真有孩子一样。”
“江意雨!”他厉色喊了声。
江意雨收了笑,正色道:“成王殿下,我一个妇道人家,又在你眼皮子底下,我能知道些什么呢?难不成你还怀疑是我江家出的手?”
成王仍旧紧盯着她,“就算不是江家,你们也定知道些什么。”
“那殿下怎么不去问问姐姐?她才是嫡长女,我一个小庶女,谁会告诉我这些?”
“前几日,是谁在孤耳边说,倘若寒秋生了儿子,便要孤带他去学骑马的?”
江意雨抬起一截皓腕替他拉了拉锦被,笑得无奈,“殿下,这话就是我随口一提而已,我哪知道殿下和皇上还真会去赛马呢?难不成殿下就凭着这句话怀疑上了我?那我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成王想要躲开她的手,却没有成功,反而还牵动了伤腿,疼得抽了口气。
她还嗔怪地道:“您看您,还是孝子脾性,半点儿听不得人说。”
气得成王捶了下床,“你给孤滚回去!”
她施施然站起身,关切地道:“那殿下自己小心,还伤着身子呢,可别再多动了。”目光滑到他两腿之间,期盼中又带着叹息,“万一再伤了这条腿,那可就真没法子救了!”
“滚滚滚!”
她抿嘴一笑,转过身准备出去,却又被他喊住,“等等!”
“孤最后再跟你说一次,你现在说还来得及,出了这个门,你是死是活,孤都不会再管!”
她驻足站了一会,才淡淡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殿下,您最该学的,就是这句话。”
成王看着她走出去,气恼地闭上了眼。
她要找死,就随她去,反正是救不了了!
轻轻的脚步声又响起来,像是有人又走进了屋子。
“你看,你早这样不就……”成王的话消失在嘴边,他看到薛崇冷峻的表情时,便警惕起来,“三弟,你怎么突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