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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章 相承菊宴

    年轻的时候她也是文艺过的,不过这一份曾经的文艺也挡不住萧家二少对于才学的佩敬以及憧憬。.现在只要一听到诗词,萧楚愔就觉着耳根子犯疼,连着脑门也开始发涨。

    二哥整日缠着长姐吟诗作对,饶是再好的脾性也有厌烦的时候,更何况还是长姐这等最厌学文的人。没将萧楚然打包从家里头丢出去已是压了性的,今日难着出门,谁会想这当口触长姐霉头?

    霉头可没人乐着触,更何况边上还有个自视过高的二哥,若是才学跟不上,可不只是遭嫌遭鄙那般简单。当下萧楚愔那威胁的话立得众人点应,忙是点着头应着,楚杰说道。

    “就是就是,长姐说得没错,难得有了空出门秋踏。二弟你便放空一下身心,莫总在这些诗词歌赋上较劲,如此可是很伤身的。”

    萧楚杰除了人长得老实,脾气瞧着也是老实,就没其他好了。赌运上一概极背,这诗文上更是拿不出手,会会平俗的读书人倒还行,可若是对上楚然,终究只有被嫌的份。身为长兄,却屡遭二弟鄙嫌,楚杰这厢也是闷的。

    故而见着长姐明意今日不许吟诗作对,他自然头一个答应。抢接的同时还不忘一脸正色看着明显不喜的楚然,大有“这可是长姐的意思,有本事你找长姐说去”。

    诗词之上,楚杰拿不出手,相反楚恒到是在行,只可惜与二哥吟诗作对,对于这素来花性的萧家三少,没有美人在怀他可提不起这一份雅兴。要他对着二哥那一脸清高诗兴大发?莫开玩笑,这等骇人的事他可喜不来。当下也是笑着点应,折扇启,桃花勾扬尾眼直接带了几分浮佻,萧楚恒笑道。

    “难着偷闲,不好好赏景专是附庸诗文,对于这满色的菊香来说可是不敬,对于难着空了闲邀了咱们离府踏秋的长姐,更是不敬中的大不敬。二哥,你自己喻文墨佼者,想来这长姐如母的道理也是懂的。长姐如母,母当顺孝,长姐叫咱们别诗兴大发,二哥就压压那一肚子的文墨吧。”

    他们又不是文人雅墨,可没兴趣听着旁人一路上作诗吟赋直到回行。

    对于萧楚愔方语,楚恒与楚杰一样,皆是点应。应笑落后,倒像是记了什么,视线复回到长姐身上,楚恒说道:“这吟诗作对若是多了,实在有些恼人,不过说道这诗词,三弟倒是不知长姐何时竟如此擅长。”

    他若没记错,长姐素来最是识顺,清记女子闺律。往时很少看那些诗赋上的经时,倒是只熟读女则以及烈女传。如今倒是出口成章满腹墨香,实在叫人不得不觉叹惊。

    楚恒这话,可无他意,只是单纯笑了笑奇。.2yt.la倒是萧楚愔,在闻了楚恒这番落笑直接横了眼,说道。

    “不表现出来,难不成就是不会?看人有这样只看表象的?你萧三公子若是光坐在那处不动不笑不说话,也没人能想到你这混人竟是这等色痞,最是无赖。”

    他就是逗了一句笑,哪就招得长姐不悦,竟是一通鄙嫌。当即楚恒也是无奈,却又无可奈何,便是耸肩叹摇一副天奈无可何的模样。

    他们这厢因为诗词之事闹了许久,倒是楚瑞那儿,打从入了相承寺便一字未语。往时四少爷话最多,鬼点子也最多,出门从不知定性为何,就是路边随处坐下来短歇,他那心里头也能翻出不少的坏浪。

    何时如了这般,他们这处都已经说破天了,楚瑞仍旧默着声沉着面,老大的不痛快。

    四弟心里头究竟在不快着什么,萧楚愔心里明白,瞪瞥着楚恒的同时也不忘挪了眼朝着楚瑞看去。那扁闷的小模样,倒是带了几分孝脾***瞧愈是叫她觉着可爱有趣。

    这厢人闷着,她清根由,不过萧楚愔却没想多上前宽慰,毕竟她心里头同样清楚,再过不了多久,自家四弟会更加不痛快。如此一想,倒忍不住叹了口气,而后朝天望去,此刻这萧家家主的心中倒是平添了几分期待。

    相承寺初菊傲绽,前来赏观的多是官家贵人以及京都商户。因为初菊最艳,而这些达官贵人又不喜闹吵,故而花开最美时相承寺一般只许贵人先入,待贵人已是赏过,最后才由着平头百姓入寺赏观。

    也是因了这一条规矩,此次秋踏倒也闲静,在相承寺内游了一圈,看尽寺中各色艳菊。就在萧楚愔寻思着今儿怎没瞧见寒烨,莫非给的药引子当今逍遥王也取不来。因不得药引恐这药性不够,没能根治四少的病反而添了不少遗症故而干脆不来时,却见一小沙弥入了视野。

    匆匆闯入视野中,随后一番找寻,最后瞧见他们时像是寻到物似的。那小沙弥忙匆赶了过来,而后说道:“施主,请问您是萧家的大小姐吗?”

    小沙弥年岁不大,故而声音听上去还有些铃脆,因这小沙弥长得也是细嫩,在听他这问询的话虽是疑询,却又几分肯定,楚恒忍不住笑道:“型尚,你凭什么说这位是萧家的大小姐呢?”

    “因为那位公子说了,萧家大小姐生得好看,只消看上一眼就知的。萧家不只是大小姐生的好看,其他几位公子也是世间少见的风华公子,所以只要看到几位好看的少爷跟着一位好看的小姐,那就是萧家大小姐,无疑了。.”

    这小沙弥年纪小,看着也就十岁左右,脸上稚气未消,加之说这话的时候又是一脸正色,倒是比常人口中说出更带了几分真性,当即叫楚恒乐着,连着摇笑,而楚杰也是一旁接着说道。

    “这小沙弥,嘴倒是甜的。”

    “是啊。”点着头应了一声,楚恒问道:“型尚,这话谁跟你说的?”

    “一位好看的公子。”

    仅是这一句,可难猜对方身份,不过萧楚愔倒已清那人是谁。当是“呵”了一声轻笑,而后看着小沙弥,萧楚愔问道:“型尚,急着来寻我们,可有事?”

    “啊,萧大小姐要是不问,我都差点忘了。”

    叫他们一人一句,加之每人都如那位公子所说一般如华如贵,以至于这小沙弥差点忘了来此的事。如今叫萧楚愔一提,方才记起,忙着抬手敲了敲自己光溜的头,小沙弥双手合十说道。

    “几位施主,今日主持在后殿禅房备了素斋,请几位施主前去。”

    “素斋?”

    相承寺菊绽初时除了达官贵人先入寺赏菊这个规矩外,同时还有另一个规矩,便是相承寺的主持会在后殿禅房连设三日素斋,宴款得缘之人。

    这三日的素斋,并非有权有势便可受邀而至,而是讲究一个缘字。

    只有有缘人,才会在入寺时受了相承寺主持相邀,赴这相承菊宴。

    相承寺的菊花,萧楚恒年年都来赏观,却从未得过相承寺住持的请邀,今年竟是得了,倒叫萧家三少显了几分诧愕。折扇瞬合,而后看着小沙弥,用扇子点了沙弥的脑门,轻轻一下,楚恒笑问。

    “型尚,你刚说邀我们赴了什么。”

    这一戳,可叫小沙弥扁了嘴,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捂着被戳的地方说道:“住持邀了几位共赴菊宴。”

    “菊宴,这相承寺的菊宴。”可算听清,听后萧楚恒笑道:“这相承寺的菊,我可是年年都来看,却从未收过菊宴之邀,害得我都要疑了,注定是个无缘之人,这辈子恐得不得相承寺住持请邀。如今看来,到还是有几分缘分的。”

    从未得邀之人,甚至一度觉着自己乃是无缘之人,如今忽得请邀,自是叹喜。楚恒这一番连着叹,可叫楚然瞧不入眼,直接沉了色露了嫌,楚然说道。

    “你当相承寺的主持邀的是你?”

    “二哥此话何意?”

    “就你身上那俗胭香气,相承寺如此禅肃之地,怎会有你有缘。你今日得以入内,不过是伴了旁人的福,仅此而已。”

    就是瞧不得三弟那一身子的风流,如若不道出几句嫌,楚然难忍。倒也是楚恒,闻了此语后面上直显不喜,正打算应上几句,可话还没出口楚杰都没来得及打圆场,萧楚愔的呵声已至。

    “吵什么吵,没规没矩的。”一声呵,直接叫三人住了口,闭嘴之后萧楚愔这才看着小沙弥笑道:“小师傅,我家这几个混弟不懂规矩,方才所言并无恶意,还望小师傅莫要放在心上。对了,既是住持相邀,还望小师傅领我们前去。”

    是否因了有缘,所以才得主持宴请,于萧楚愔而言并不重要,她只需晓得此次赴宴,会在菊宴上看到谁,瞧上怎样的事,便成了。

    话落后,小沙弥忙应引路,待小沙弥行后,萧楚愔顺势朝着楚瑞瞥去,随后勾起不明的笑,动身前随。

    相承寺,菊花名震京都,既是菊花名震,这开设的宴自与菊花有关。随着型尚至了后殿禅房,萧楚愔等人在谢过小沙弥,这才入了殿内。

    后殿禅房虽为后殿禅房,不过瞧着倒像是禅房,一眼为望,内倒也是大的。禅香徐徐而来,香不浓,不似花香果香甜香,却也别有一番舒沁。

    此时殿内已坐三人,正位之上坐着一位年过古稀的老者,一身僧服,须眉鹤雪,虽已古稀,却坐如古钟。面色祥宁,宛若看破人世俗物,明明不言不语,却给人一种说不清的安性。

    倒是叫人瞧了,根本无需与之攀谈,光是看着他面上的宁祥,这尘世间躁浮的心,便会不自主的静下,整个人松了心。

    这正位之上,便是相承寺的主持,同净和尚。至于这已入后殿禅房如今正坐于下位的两人,一个武生打扮,一个文人模样,虽是截然不同两个世道的人。此时面上却皆一份泰然详定,就好似叫同净和尚的宁详染熏般,跳了三界,不入五行。

    这一份泰然定处,具有极强的熏染性,就连身边最是闹性的几位胞弟,在入了后殿禅房也免不得定下那颗浮躁的心。

    五人入,却因同净和尚阖目定坐,那两人也是坐而无声,故而他们五人也不好开口破了这份祥静。就在五人杵于那处,静等同净大师睁眼,下一刻,就像已察有人入内,大师那阖上的眼。

    睁开了。

    一双眼,内含精,眼扫而落,那焦落的眼好似能瞬间看透一人,窥其本目。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萧楚愔自个也说不上来,只觉着当同净大师的眼眸睁开视线突落到自个身上时,她的身子竟不受控打了颤。

    那种由魂底直接颤出的寒,就好似自己叫人看透一般。

    连着魂魄的最深处,都叫人看得清透。

    这种感觉,非常诡异,且说不出根由,甚至仅仅只是一瞬。就在这一瞬的寒从魂底溢出,寒颤了萧楚愔的心,就在她想要抓住探清时,这种感觉却消失了。

    无由的出现,又没有根由的消失,就在萧楚愔诧愕于这诡异之感的忽现忽消时,同净大师已开口问道。

    “来者可是萧家大小姐,与萧家几位少爷。”

    那种感觉太过没有根由,便是想要抓住,如今也是触抓不得。既然现下同净大师已经开口,故而萧楚愔也没时间多加疑思,而是将那怪异的感觉强行压下,冲着大师欠身行了礼,萧楚愔说道。

    “萧家萧楚愔,见过同净大师。”

    萧楚愔这话刚落,边上四位胞弟忙作揖行礼。

    看着五人,同净大师了着轻点,说道:“今日相承寺开设菊宴,承蒙萧大小姐看得起,肯赏脸赴邀,老衲在此谢过萧大小姐。”

    “大师言重了。”

    凭了同净大师在京都的名望,她何德能得了同净大师这一句谢言。当下急忙应道。萧楚愔说道:“能得大师应邀,实乃楚愔与几位胞弟之幸,菊宴之邀可盼不可求。今日得幸承蒙大师看得起,此事萧家福幸。”

    “萧大小姐言重了。”详平言道,声自定安,同净说道:“此次萧家大小姐与几位少爷入这菊宴,并非老衲请邀,而是几位皆是有缘人。有缘之人,必会受邀,既已至此,几位施主请落座。”

    抬了手,指了面前禅位,待同净大师道了请,五人皆是恭应,随后一一入了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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