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赫连明月一惊,脚底踩到墙顶上的一块内嵌的鹅卵石,失足坠落,她惊呼,“还愣着做什么?接一下我,不然我的屁股要……要开花的。”
“是吗?”男人薄薄的嘴唇透着一丝傲决,等他手中的折扇拍定。
赫连明月应声落下之时,她的屁股正正落在茵茵草地之上,热辣的痛感涌了上来,“咝”赫连明月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珠子露出白白的一圈狠狠剜了他一眼,“你真够狠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笑话!我夜知只会在床第之畔对美女怜香惜玉的,要不,我们现在把这草地当做是床,你说好不好?”
夜知英俊无俦的眉眼挤弄出似蹙微蹙的邪魅,顿时间,他稳步上前,两只手掐渍连明月的脖子,加速了语气,“你这个蠢女人,三更半夜,还带着包袱是想要逃出王府吗?”
赫连明月对上那一双熟悉而又霸道的眉眼,心中一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一秒,夜知板起赫连明月的下巴,深深得印上嘴唇,然后扣紧贝齿,唇上渐渐弥漫一圈浅浅的猩红。
“好痛啊……你神经病啊!”赫连明月对夜知狠狠瞪了一眼,你丫的就不能好好亲嘴么,干嘛咬我的嘴唇!!
趁着赫连明月不备,夜知抢夺赫连明月身侧的包袱,往天空抛掷,顿时一重物砸中夜知,夜知的额头肿起了一个大包。
“啊…好疼…”夜知捡起虎符,逼问赫连明月,“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太子贴身靖康关虎符会在你的身上?本王知道了,定是你连夜出逃想要外接什么人吧。你这个贱人……!”
不管赫连明月如何挣扎,夜知扛起赫连明月,靖康关虎符自然落入夜知的囊中,旋即往府内落雁轩的寝室飞去。
“不要!夜知!快放开我!”
“你……你这个禽兽!”
赫连明月拼命挣扎着,后腰还有一股被夜知重重摔在床板的痛司马。
随之一声咔嗒,貌似床板开裂的声音。
“你这个坏女人!是你自找的!如你所愿!本王就是禽兽!”
烛火幢幢,湖光山色双面绣屏风倒映出激烈碰撞的光影,床板哒哒哒得响彻不停,叫人面红耳赤不忍旁听。
……
更深漏断时,床板也坍塌了半边。
夜知照例一脸满足得捡拾床榻之畔的衣物,往洗房去了。
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怨念,他都在赫连明月的身上得到酣畅淋漓得发泄之后,而结束的。
赫连明月起来整妆,穿戴好罗衫,然后打开门叫一个三等小丫鬟去准备洗澡水,落雁轩内寝屏风后面有一木浴桶,是她专用的。
前来的丫鬟叫冬蔷,是府邸新进的三等丫鬟,半个月前,赫连明月的身份与她一样,都是府中位份最为卑微的下人。
“夫人,热水准备妥当,奴婢帮你擦背吧。”冬蔷今年十三,圆圆的小脸蛋,肉呼呼的,看上去很可爱。
“嗯。”赫连明月点点头,褪去罗衫,一丝不挂得落入浴桶之中。
冬蔷极为羡慕得替赫连明月的头上涂均着天罗小国进贡的橄榄油,“夫人,你的命可真好。夫人与奴婢同一天进府。夫人三天之后就得到王爷的恩宠,现在更是专房宠幸您,哪像冬蔷,恐怕永远都是奴婢的命了。”
“冬蔷,怎么你也想得到王爷的宠爱?”赫连明月抬起无比精致的俏脸来,一双凤眸宛如桂圆得凝望着着她。
冬蔷心扑通跳了一下,替赫连明月擦洗香肩的那一双握着搓布的手不禁一抖,旋儿对着浴桶之中的赫连明月磕头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冬蔷绝对没有对王爷心怀眷念妄想。”
赫连明月幽幽一笑,这个冬蔷心性如此胆小,倒是一个好收买的角色,如果把收为自己的人,在这偌大的王府,也不怕没有人定允太公侯助于她了,赫连明月并不是没有想过端木真真儿,只不过端木真真儿始终是夜云飞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二王爷是人中之龙。别说是你了,就连府中丧夫多年的厨娘陈二嫂对王爷也是存着一丝心意的。如果阮妈妈不那么老的话,她也一定会喜欢二王爷的……”赫连明月这话说的并不假,不过却令冬蔷开怀大笑了一番。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冬蔷又趴在地上连连告饶,“夫人饶命,夫人…奴婢我…”
“好了,你起来吧,以后你帮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赫连明月虚搀了冬蔷一把,她自然是感激得喜不幸甚。
冬蔷连连躬身,“奴婢我以后一定会对夫人您忠心耿耿。”
“嗯…”赫连明月淡淡点了头,“这两天,你留意一下池芳阁内一举一动吧。”
“奴婢遵命。”冬蔷头如捣蒜。
翌日午时,赫连明月用过一点午膳觉得心口莫名闷得慌,遂闲庭信步在锦绣长廊。
锦绣长廊是通往王府各大府院的枢纽要道,赫连明月极目远眺,东南角隅一方金琉亭仿若振翅高卷。
是了,那就是沉香亭。
赫连明月记得前世的自己,每当遭受夜知凌虐之时,就拖着不堪重负的身体一步步蹒跚此境,畅抒对夜知的无穷恨意,还有对夜云飞太子殿下的无边爱意。想想真是太过天真。
故地重游,赫连明月并无一丝近乡情怯之感,定允太公侯反她愈发无畏无疚了。上一世,她那星罗棋布的人生,她是那一枚被人下的棋仔,而今世,她成为了那个下棋之人,所有人包括夜云飞太子殿下即将成为了她的棋子。
赫连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冷傲的弧度,本想寻一方石凳落座,陶陶一缕浓郁幽芳的气味袭来。
好像是香囊的味道。赫连明月对自己说。
轻轻一弯腰摸索,赫连明月果然从凳脚捡拾一个香囊,这是芳香馥郁的异香,放在枕头旁最能入眠。说起来,这种异香断然不是寻常的婢仆所有能力拥有的,应该是府中的王妃侍妾所有。
“夫人,请将你手中的香囊交还给我,谢谢。”
厚重有力的男声宛如珠玉掷落在地上,一袭朱子深衣的年轻人映入赫连明月的眼眸之中,他昂藏七尺,头上顶着一方儒子帽,左肩傍着一檀木药箱,幽幽檀香在他身体陶畔浮曳。
好一个儒幽的君子如玉。